次日。
作为吸血鬼的地下都市,桑古奈姆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日夜同黑,害得希拉才刚来这边就记错了时间。
“希拉大人?希拉大人!请您起床吧!”女仆们都跪在她装扮地华丽丽的棺材旁,却无人敢上前触碰。
【希拉:省省吧,我这口棺材可是特意改装了隔音系统!】
“我来。”
卡门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女仆们赶紧让开。只见她一个跳跃来到棺材旁,开了棺盖就吼:“曼弗雷德大人给你送宝石来了!”
众女仆:直接掀盖?!
“哪儿?!在哪儿?!”希拉猛地从棺材里跳起。
卡门回头,朝众女仆比了个“V”:“好啦,给你们的希拉大人梳妆吧。”
希拉:“……”
洗漱完毕后,希拉和卡门跟随着早已在公馆外等候室的拉库斯去了桑古奈姆中心宫殿,王之间。
有人手持一盏白色的宫廷蜡烛,娉婷立在宫殿前,跳跃的烛火替他渡了一层淡金的轮廓,越发衬出他美得如梦似幻的笑靥。
见她们到来,那人把手中的蜡烛交给身边的仆从,自己却戴上白色手套:“昨天睡得好吗,美丽的希拉小姐,和可爱的卡门小姐?”
希拉和卡门同时提裙行礼:“费里德大人贵安。托大人的福,一切都好。”
费里德.巴特利绅士地朝希拉伸出右手:“女士优先。”
希拉也不客气,将手搭上:“那就多谢费里德大人了。”
“吱呀——”
沉重的宫门被打开。入目的是满宫殿的金碧辉煌。沉肃而正式的红毯从宫门一路铺到王座前,象征着克鲁鲁.采佩西无上王权的繁复精美的图案被设计成巨大的瓷砖,给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吸血鬼带来不一般的压迫感。
女王未至,压迫已来。
这就是,作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希拉不动声色地将宫殿四周打量了一番。
她的视线突然定格。
王座旁,一个少年静默地倚着高达天花穹顶的柱子。仿佛是从欧洲油画中走出来的少年,始终保持着一种高傲冰凉的状态,不禁让人驻足,想要一探究竟这是否真是一幅画。
少年有一头金色的鬈发,几乎比从天而降的阳光还要流光溢彩,即使是善于调和金色的提香见到恐怕也要啧啧称奇。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他浓密的长睫覆盖在眼睑上,颇具混血风格的五官上略显稚嫩,却丝毫不影响他清冷的气质。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服饰是都市护卫队的话,希拉都会以为这是一位贵族。
带着深深的好奇,希拉来到少年面前,非常和蔼可亲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声音也冷的像冰水混合物:“米迦尔。”
“果然和你很配呢!那么小帅哥,你姓什么呢?”
少年终于抬眸。只不过他的眼里是深深的寒冷和孤傲:“你没必要知道。”
他抬眸的一刹那,希拉像看见了什么稀有物种一样,十分震惊。
那双眼睛,是天空的颜色,是清透的湖水,是来自精灵打造的宝石,在这座到处都是尖耳红瞳的地下都市里,有着最让人不可思议的灵性。
不知为何,希拉有些庆幸,这圣洁的灵性还没有被尘世的污秽所污染。
她忍不住想要触摸那对眼睛。
“嘎啦。”
安静的大殿中骨折声分外清脆。
费里德and卡门and殿中其它吸血鬼:“!”
少年硬生生地将希拉想要触碰他眼睛的手腕折断。
卡门惊呼:“希拉大人!”
倒是费里德笑出了声。
他示意卡门不必惊慌,自己走到他们身旁,看似亲密地搭住米迦尔的肩:“希拉你有所不知呢,他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高傲!你也真是的,希拉才刚来桑古奈姆,你就把人家的手腕折了。还不快给第十四始祖道歉。”
他的语气好不轻快,嘴上虽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要责怪米迦尔的意思。
少年冷漠的神色不变。
希拉玩世不恭地笑笑:“不要紧呢!我倒是觉得是我过分了些……米迦尔,我要是你的话,我可不会仅仅这样哦……”
一切来得太快,众人只看见红光一闪,再定睛看去时,看到的是满地的血,似乎是大红地毯的延伸,蜿蜒流淌下金色的台阶。
在场所有的吸血鬼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她,米迦尔也是第一次正眼看她。
希拉面不改色地把被折断的手,砍了下来。
抬起血淋淋的手腕,她笑得温婉极了:“天使,要更狠一点哟。”
“嘀嗒”、“嘀嗒”。
血……
血滴落的声音不绝于耳。
米迦尔皱起好看的眉,瞳孔极速缩小,似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
“啊,我果然猜对了吗,你还没有吸过——”
“你在干什么,希拉.兰西尔?”
“原来是迷人高贵的女王陛下啊~失敬失敬~好久不见呢~”她习惯性地想挥手,却不知道是否是故意抬起了那截血淋淋的手腕。
“你这家伙,看看把我的大殿弄成了什么样?!”
“别这样说嘛,女王陛下,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上次——”希拉刻意拉了声音。
“闭嘴!费里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把希拉交给你照顾,她却伤成这个样子?”克鲁鲁.采佩西薄怒而明亮的声音响遍了空荡的大殿,到处是王之威严。
克鲁鲁.采佩西,被血族所尊敬的第三始祖,拥有破坏性的强大力量,她本人也是异常的漂亮。她有瀑布般倾泄而下的粉色长发,用曾经被象征为吸血恶魔的蝙蝠翅膀作为头饰,每当有吸血鬼在她面前时,都只能仰视这位女王的尊容。
她喜爱黑暗系洛丽塔装,黑色的蕾丝颈饰垂落着飘逸的血红丝带,长袖一舞,就能让整个宫殿为之震动。她所到之处,没人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萝莉。
或许她每走一步,身后便开出一朵彼岸花,这会是有人信的吧?
“别生气嘛,克鲁鲁大人。这就要问你的红人了。”面对如此高压之下的费里德,丝毫未曾改过他轻浮的性子,希拉觉得,他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
克鲁鲁的愤怒很快消散:“米迦尔?……你先下去吧。”
“呐,女王陛下,我也先回公馆了,毕竟这副样子出现在您面前也是污了您的眼睛。”希拉垂首告退,捡起了地上的手后笑着走出殿门。
她的笑声那么刺耳,明明十分动听,却让人的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听起来……有事情要发生一样。
费里德掩嘴轻笑,拢了拢他美丽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