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王家村最为富丽堂皇的一所民居内传来产婆惊喜的叫声。
“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在产婆的喊声过后,一个粗野的农家汉子打开了房间的大门,满脸激动道。
此时孩子的母亲正带着欣慰的眼神看着产婆抱住的孩子,轻声对自己的丈夫道:“天哥,是个儿子。”
“儿子!”汉子冲到产婆面前一把抱过了产婆怀里的孩子,举过头顶,冲着屋顶大声喊道,“我有儿子了!我王天日有儿子了!”
农家汉子脸上充满了欣喜,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一个男儿,这对他来说是偌大的欣喜。
话音才刚落,天空中本来盛艳的骄阳的一角便出现了半点的黑影,随着婴儿尖锐的啼哭声后,整个王家村都开始变天了。
还在下地干活的王家汉子们抬头一看,这时天空中的太阳已经被阴影盖住了一半,整个王家村都快要被阴影覆盖了。
“天狗吃太阳了!”那些汉子们抬头仔细一看,发现头顶的太阳正在一点一点的被阴影吞食,惊慌之下的汉子们喊出了声来。
就在黑暗降临王家村的刹那,从天边的尽头出现了无数的流星,把天空重新照亮,一道又一道的流星不断从天空中划过,只是这无数流星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是扫把星啊!”村中稍有阅历的老人看见天空中那造型别致的流星立刻浑身颤抖得说道,“这是最倒霉的东西啊!”
扫把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看见扫把星的人这一年内都得倒霉,况且这扫把星从未成群出现过,看见了这般多的扫把星不知道得倒多大的霉。
“天哥,孩子还没有名字,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而处于房间内的王天日夫妇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他们都处于迎接新生命的兴奋中,王天日看着躲在自己襁褓中的孩子,用粗糙的手指碰了碰孩子稚嫩的皮肤,他脸上还有干活留下的泥污,他舔了舔自己触碰孩子的手指,说道:“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像个男人一样跟生活战斗,就叫王战斗吧。”
孩子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般,在王天日的怀抱中努力的探起自己的双手想要拥抱自己的父亲一般。
“天哥!外面出大事了!快出去看看吧。”就在王天日还处于兴奋当中的时候,一个村民顾不得一切冲进了房间内对王天日说道。
“什么?”王天日抱着孩子往屋外走去。
当他走出房屋的时候一颗接一颗的扫把星正划过他的头顶,而天空中的太阳依旧被阴影覆盖着,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天空中一个巨大的惊雷准确的打在了王天日的身上,王天日一阵痉挛过后躺倒在地,双眼早已没有了生气,他怀中的孩子却平安无事,并且还在他的怀中稳稳的睡着。
后来,王家村的老者在笔录中写着,天华八十四年,灾星降世,其父王天日,受其克,遭雷电劈死,其母温青菱气未接上,伴其父王天日,双双驾鹤西去。
……
……
……
天华一百年,距离王战斗出生已经过去了16年,这个克死自己双亲的孩子被村民们视为扫把星的象征,若不是他的爷爷老村长,否则这王战斗早就被赶出村子了。
为了不让王战斗这个扫把星祸害到村子里的其他人,村民们费尽力气打造了一个只有一扇窗户和一张铁门的房屋,就像监牢一般把王战斗困在房间里,每到开饭的时间会固定有人给王战斗送饭,至于王战斗要洗澡的话,就端一门水进那房间,当然端水之人出来以后必定去跪拜一次神仙,以免扫把星的霉运沾染到自己身上。
“老子饿了!给老子打饭来啊!我要吃扣肉!”王战斗似乎真的听见了自己父亲对自己说的话一般,即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个家伙依旧能够苦中作乐,他在与他的生活抗争着,“我要王三爷家的二妞给我送饭!她长得最好看!!”
王战斗的嗓门响亮至极,哪怕是在村子后山的小铁屋中,他的喊声也能够传遍整个村子,加上铁屋这个天然的扩音器,王战斗的声音就在整个王家村不断回响。
“再不让二妞来给我送饭,我可要唱歌啦!”王战斗扒在窗户上冲着村子继续喊道。
王战斗就会唱几首歌,那还都是二妞教他的,想王战斗第一次唱歌的时候再过几天稻子就能收割了,他一嗓子吼出来,就出事儿了。
那天王战斗才刚刚唱完歌,那时村民还乐呵王战斗的歌唱得不错,可就在这时候视野的尽头中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蝗虫,蝗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吃光了村中的绝大多数稻子,村民们都还来不及反应一眼的辛苦劳作就在眨眼间化成了泡影,从此王战斗被禁止的项目又多了一条——不准唱歌。
“娅儿,快去给那小王八羔子送饭去,可千万别让那臭小子唱歌!”王三爷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了,当他听见王战斗扬言要唱歌的时候赶紧催促自己的孙女儿去给王战斗送饭。
二妞是王战斗给王小娅起的外号,这丫头长得确实水灵,大大的黑眼珠子加上双马尾,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美妙动人,村子里不少小伙子都中意她。
王小娅听到自己爷爷的话后,脸上出现了笑容,端上一碗准备好的扣肉和米饭就朝着村后山走去。
“小娅又去给那扫把星送饭去吗?”村里的其他小伙子都是称呼王战斗为扫把星,他们对于王战斗的怨恨正是来自于这位村里最俊俏的姑娘。
谁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这王小娅居然能和扫把星聊得来,无数青年打破头也想跟王小娅唱唱歌聊聊天,但第一个做到的人偏偏是村子里最受人恨的扫把星。
“战斗哥,你要的扣肉。”王小娅把扣肉的米饭放在了窗口上,她看着扒在窗户上的王战斗傻笑了一下。
“二妞!还是你对我好!我家老头十天半个月才来看我一回,就你最仗义,天天来给我送饭,等你战斗哥有出息了,肯定给你买件花衣裳。”王战斗也不着急着吃饭,看见王小娅了就开始和王小娅聊起来。
“战斗哥,你在胡说什么啊!”王小娅听到王战斗的话以后一边低头一边笑。
“你等着,我出来跟你说!”王战斗松开自己的双手从窗户上回到了房间,对着房间的大铁门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轰隆!”大铁门竟然被这十六岁的少年一脚踹开。
“二妞,我都给你开门儿了,你还不进来。”王战斗哈哈一笑。
这王战斗有一个秘密,除了王小娅和他的那个爷爷知道,别人都不清楚,这小子天生劲儿就大得要命,这铁屋子早就困不住这个扫把星小子了,他不跑出去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爷爷对他的劝阻,二就是为了每天见到王小娅。
两人一阵欢笑后王小娅带着王战斗吃光的空碗回去了,而王战斗也把大铁门重新给拽了回来,躺在木床上痴痴地笑着。
……
……
天华一百零二年,王战斗18岁,他此时正在铁屋内掰着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傻笑道:“还有一个月,我就成年了,就可以娶二妞了,不过二妞这几天哪儿去了,都没来看我。”
王战斗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看到王小娅了,给他送饭的人也变成了自己的爷爷。
王战斗想了想,立刻朝着村子喊道:“让王三爷家的二妞给我送饭!不然我就唱歌了!”
可王战斗没想到,他这一喊,没把王小娅喊来,反倒是把满眼通红的王三爷给喊来了。
“你这个该死的扫把星!”王三爷手里还拿着干活用的锄头,看见扒在窗口的王战斗他立刻把手中的锄头朝着王战斗砸了过去。
“老家伙你干什么!”王战斗对王三爷可不客气,身子朝后跳起,躲开王三爷的锄头以后他冲着王三爷大吼道。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今天拼着自己的老命都要把你给弄死!”王三爷的表情异常的愤怒,他再次抡起手中的锄头,穿过栅栏窗户朝着王战斗的脑袋上招呼过去。
“老家伙,你疯了吗?”王战斗只是躲开王三爷的甩出的锄头,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二妞呢!”
“你这个小王八蛋,没有资格提我们家娅儿!”王三爷发疯一样的坐在地上,锄头扔在一旁。
“什么意思!”王战斗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了,他一脚踹开铁屋的大门,冲了出去。
王战斗看王三爷那一副哭丧着脸的模样就知道可能出了什么状况,再仔细一联想王三爷说的话以及察觉到王小娅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来找自己了,当找到那王三爷家门的时候,大门的正中央正挂着白绫,大院儿的中间摆着一副木质的棺材。
“都是你这个小王八蛋害的!”王三爷追上了王战斗,这句话戳得王战斗的脊梁骨都发凉。
王战斗不敢过去接受这个现实了,他不傻,看王三爷的表情和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来看他也猜到那棺材里到底躺着谁了,王战斗不敢向前再走半步,他退缩了,身体猛的一转朝着自家的房子里跑去,他知道,那里住着自己唯一的一个亲人,他的爷爷。
“老头儿!二妞为什么会死?”
老人坐在大堂正中间的,他双手全部支撑在拐杖上面,感觉整个身体都颤颤巍巍的,当他看见王战斗冲进来的时候,脸色只是微微发生了变化,在一声叹息后老人说道:“你把王三爷喊来了,是与不是?”
“是!”
“王三爷要和你拼命,是与不是?”
“老头儿!别说没用的!”
“你喜欢小娅,是与不是。”
“是!”
“你这辈子不能喜欢别人啊。”老人无奈的摇头,同时他还在叹息,“你们的事儿,王三爷也是在小娅死前才晓得的,本来王三爷家中都已经给小娅找好了一个如意的夫婿,偏偏小娅不肯嫁人,王三爷也是狠心之人,便把小娅关在家中,直到昨天大红花轿到门前,他才打开小娅房间的锁,之后的,就不需我多说了,是去是留你自己选吧,不要找怨恨三爷,任谁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哪怕你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也必须这么说。”
“好!”王战斗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眼前的老者。
“好!”王战斗再道,声音提高了三分。
“太好了!”王战斗一拳砸碎了自己面前的木门,咆哮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家村,“我走!”
王战斗大步流星走向后山,用他那可不思议的怪力把关押自己的铁屋砸了个稀巴烂,冲着天空大骂:“****的老天爷!你不长眼睛!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让老子这般倒霉!”
“轰隆!”天空回应王战斗一般轰隆一记惊天的响雷。
天空中划过一道足足如水桶一般粗大的霹雳直达王战斗身旁不足三米处,王战斗猛打一个激灵后被那道闪电爆发出的力量弹出去好远。
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以后的王战斗差点撞上一块铁板,他还没有消气呢,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对着已经支离破碎的铁板又补上了一脚,残存的铁板被他踹飞于天际后,他才深吸两口气走上通往村口的大道。
“混账东西!滚!离开王家村!你这个十足扫把星。”王战斗走在村道之上,周围传来的是不断的叫骂声以及不少低沉的欢呼声,内心上,所有人都在为这个扫把星的离开而感到欢喜,一个能够带来灾难的家伙离开了,这对于王家村来说就是看见了曙光,未来似乎因为王战斗的离开而变得光明。
王战斗离开了,身上没有任何一个包袱,穿着一双破烂的草鞋,以及丝毫不合身的短小马甲,灰色短裤,大步疾行于这条不太宽阔的村道上,周围围观的村民倒是形成了离别的背景,王战斗离开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离开的王家村。
“这些没人情味的混蛋,除了落井下石还会什么?”王战斗一脚踢飞道路上的一颗小石子自言自语道。
王战斗的身影距离身后的王家村越来越远,能够听到的欢呼声和叫骂声也越来越少,他的心情也稍微变得美好了一些,转头一想,与其在村子里一直受苦倒不如自己去这个世界闯一闯。
抱着这样的心情王战斗毫无目的的上路了,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回该死的王家村,一切都是能够接受的。
心情变舒畅的王战斗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朝着天空扔过去,大喊道:“你让老子在王家村受苦,现在老子自由了!看你怎么玩老子!”
小石子在空中朝着天边渐行渐远,然而就在王战斗开心的同时,天边还未消失的小石头却折返一般的朝着王战斗“飞”了回来。
飞行物体离王战斗越来越近,王战斗发现,这和之前自己扔出的小石头完全是两码事,这飞过来的东西,跟自己的身躯差不多大,因为飞行的速度太快,王战斗根本看不清这个物体到底是什么。
“操!我给你扔那么小的一个,你就丢一个这么大的给我?”王战斗一边朝前飞奔一边骂道。
王战斗穿着自己的小马甲在官道上以一个飞速的频率交替着,他可不想被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砸中了。
“砸不中了吧!”王战斗跑出去好远以后转头大笑。
“呯!”王战斗的正面被不明物体砸中,此时他正张开嘴巴大笑着,那物体整个压在了王战斗的身上,把王战斗整个人都砸进了泥土中。
“什么玩意。”王战斗从嘴巴里吐出了几块泥巴,他的手从缝隙中朝着两边伸了出来。
“被打了好远!”一个女声从王战斗的上方传进了王战斗的耳朵里,她似乎在抱怨一些东西,“该死!”
“是个女的!老子堂堂大男人岂能被你这等小妞压在身下!”王战斗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给震开。
“谁!谁用小棍子戳我!”那骑在王战斗身上的家伙居然轻松就抗住了王战斗的怪力,反而扭动了一下自己身子以后才离开王战斗的身体上。
当那女人,准确说应该是个少女的眼光转移到了王战斗身上的时候,她一脸吃惊:“哎呀!原来砸到一个倒霉鬼了,算你倒霉!”那少女嘿嘿一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后准备离去才发现之前自己砸中的倒霉鬼正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哇!”少女一声惊叹,“这都没把你砸死!你的命可真硬啊!”
“砸了我就想跑吗?你这个混蛋。”王战斗浑浑噩噩的站起来,他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似乎这撞击的力量的确不轻,不过王战斗也没什么大问题,最起码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指责眼前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