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飞(阿昌族)
每当我耳烧面热心神不定,“郎有真心走夜路,就想起心上的姑娘那可爱的倩影,妹有胆量开后门……”
我想一定是她带上我送的耳环,甜蜜的情歌在夜空飘呀飘,
欢快地蹬窝罗,呼唤着我的姓名,触动我沉静的心儿涌起春潮,
情不自禁地捧起她送的绡迈,(注)我见妻子正对我微微一笑,
在我的胸吐贴得很紧很紧。“拐”来的爱情永不衰老。
(注):绡迈,即披巾、头帕。
[评点]
文学史上有明代民歌乃明代文学一绝的说法。我则要说,阿昌族民歌乃阿昌族文学一绝。阿昌族民歌,从产生的先后看,可分为古歌、近代歌、现代歌三部分。现代歌即拉歌,也叫吼山歌,阿昌语叫“山歌喀”。其中,情歌占了很大比重。它即兴吟唱,托物寄情,长于比兴,古朴率真,独具特色。
“歌谣文理,与世推移。”继承借鉴阿昌族民歌的优秀传统,在此基础上创作出新时代的诗歌,实在是推动阿昌族文学发展的一个课题。阿昌族青年作者孙宇飞有志于此,并开始了良好的起步。以上两诗,它借鉴了吼山歌的特点,注入了作者的感情、个性,赋以新意,在形式上由于学习了新诗的表现手法,而显得活泼舒展。这就使作者易于开拓一个新的广阔天地。且说第二首,作者以夜闻情歌起兴,以妻子的微笑过渡,用“‘拐’来的爱情永不衰老”作结,(阿昌族的“拐”婚,实际上是婚姻自主的表现形式,若男女相恋而女方家长不同意,他们便约定时间,瞒着女方家长,由男方把女方偷偷“拐”去成婚。)使此诗显得民歌韵味浓郁。
民歌是诗歌的母亲。
民族民歌更是一个汪洋大海。
由此我想到,新诗包括少数民族诗歌创作的发展,不仅要在民歌、古典诗词的基础上发展,而且要学习七十年新诗的传统和借鉴外国优秀诗歌。因为这诸方面构成了可供我们“有个人创造性和个人爱好的广阔天地,有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内容的广阔天地。”(列宁《党的组织和党的出版物》)
(载《孔雀》1984.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