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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冯乐阳从小起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隔壁家的老关头,这个老关头可不是一般的人,那可是相当年主席身边数一数二的红人,身为一个军人,腰板永远都直直的,只可惜还是敌不过岁月,慢慢驼了下来,却依旧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冯乐阳总觉得老关头的眼睛能穿透人。

当然了,老关头可不是他能叫得出口的,是自己的爷爷天天在家嚷着“老关头”“老关头”的,惹的冯家的孩子们也学会了叫“老关头”话说这老关头家有个孙女,刚一两岁的样子,金贵的很,老关头捂着护着谁都摸不得碰不得,只是那女娃娃很少在他身边,一个月才能和爸爸妈妈回爷爷家一次。

那时候冯乐阳5岁,刚上幼儿园的光景,带着弟弟冯乐旭和表弟程希远撒鸭子在小区里玩,堪称“小霸王”,一天他和两个弟弟在院子里玩,忽然间听见隔壁老关头家院里有孩子在笑,大人们的说话声都围着那声音。冯乐阳脑子聪明转念一想一定是老关头家的金疙瘩来了,总听老关头和爷爷下棋时候吹嘘自己的宝贝孙女,嘲笑爷爷没有孙女,今天他非要看看有什么好的!两个表弟看着哥哥鬼鬼祟祟的样子一脸不解,程希远问道:“乐阳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呢?别踩栏杆啊!一会姥爷见了该骂你了!”程希远见冯乐阳已经踩上去了好高又怕出事情,就连忙告诉弟弟冯乐旭去叫家里的大人来,自己笨拙的张开手臂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冯乐阳不摔下来。冯乐阳生**玩爬高更是快,三下五除二就踩到了栏杆顶上。看见了旁边老关头家的花园里摆了一张大酒席,大人们坐在桌上说笑着,老关头倒是手里抱着个女娃娃好似在教她学着什么。关熙晴抬起头看着爷爷,“muyi。。”一脸疑惑,这时看见了栏杆上的冯乐阳,指着冯乐阳大叫了一声:“哥哥!”那一声哥哥无比真切响亮,餐桌上谈话的人也都安静了,望向关熙晴。老关头看向熙晴指着的方向发现了冯乐阳,反应过来刚刚小孙女叫的是隔壁老冯家的大孙子。气结地指着墙上的冯乐阳,“你个臭小子给我下来!老冯天天也不教你些好东西,钻墙倒洞的旁门左术反倒让你学会了!”一想到孙女这第一句话叫的不是什么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反倒叫出一声哥哥,这让老关头接受不了,只能去找老冯撒气,他放下筷子就冲老冯家去了。

另一面,冯乐旭找来了保姆赵阿姨,赵阿姨一开始没听懂小少爷说的是什么就只管被他拉到了院外,见到大少爷都爬到墙上去了吓的额头都出了汗。“哎呦我的小少爷啊!快点下来吧!一会儿老爷看见了就得骂你了!”正说着话,冯老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喊着:“谁再吵什么呢!?”话音还未落,冯老就看见自己的大孙子爬到墙上去看老关头家的院子。“嘿你个小混蛋赶紧给我下来!”程希远和冯乐旭都懵懵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少爷快下来,老爷出来了。”

冯乐阳一听爷爷来了,赶紧手脚并用的往下爬,隔壁的关熙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那里嘎嘎笑着。

“爷爷,我。。”还未待冯乐阳开口,前门门铃就响了,佣人去开门一瞧是老关头赶忙请他进来,还未待她去通知冯老就听见关老醍醐灌顶的大吼,“冯嘉宝!你带着你那猴孙子给我滚出来!”冯老向来不喜欢别人叫他大名,一听老关头在自己家撒丫似的叫自己名字火冒三丈,来不及训斥冯乐阳就冲向了屋子,三个小男孩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你个关梦秦!谁许你叫老子名字的!你干嘛!吵架啊!”冯老50出头自然是比65岁的老关头气盛了些。

“你个宝贝孙子把头都探到我们家来了,眼睛直盯了我那宝贝孙女,你说你们家居心何在!”老关头护孙女那不是一两天了,街坊邻居都知道。

“我也知道你家没女孩,想要孙女也得让孩子们生出来才行,别惦记着我家闺女!都说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果然不错,你看看你家这孙子见着小姑娘就眼馋!”冯家世代是商人,而关家世代做官可谓是文武双全,所以老关头总是看不惯冯老,总说他无奸不商。

冯老还未开口,就听年幼的冯乐阳开口说道:“老关头!你别不讲理,你分明是生气你孙女叫我哥哥!”

老关头一听,被人戳中了心事,脸上面子挂不住了,支支吾吾的说:“嘿,你个小崽子!叫谁老关头呢!小心我打你!”

冯老一听可是乐坏了,你个老关头再怎么得意也顶不住我孙子这一句话啊!心里乐开了花,说道:“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老关头,你孙女怎么就叫我孙子哥哥呢?哎,也不能怪我这孙子,只怪是某个老头子吃了醋,小孙女还未长大呢就定下了花落谁家了,哎~”

刚踏进家门的冯赢强和柳笑语看见这场面也不禁一愣,本来和弟弟妹妹两家约好了回家吃饭不成想看见了这样的场景很是不解,想去劝架转头一看冯赢华和冯曼琳看得不亦乐乎。

“哥,你咋才回来?我和曼琳还想着给你打电话回来看热闹呢!”弟弟冯赢华永远不嫌事大。冯赢强听了听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作罢和妹夫程义去商讨事情去了。

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着谁,看的三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多时,关常就领着妻小来到冯府,一方面是冯关两家是世家,虽然一个官一个商但是相互协作多年,有难关的时候一起度过,另一方面是怕两个老人吵得不可开交。关熙晴转着眼珠溜溜的看着吵着架的爷爷,又看向一旁玩耍的冯乐阳,咯咯的笑着又叫到“哥哥!”这一声更是清楚,这下可让关常夫妇更加头疼,小祖宗啊,你非要这个时候会说话么。冯老哈哈大笑起来,却把老关头气的差点背气。“你这个孙子是个祸害!”

过了许久两个老人安静的坐到一块去喝茶,四对夫妇也坐了下来边看着孩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时候坐在关妈妈身上的关熙晴挣扎着要下去玩,关妈妈放手让她去,只见那孩子连滚带爬的走向冯乐阳。

“熙晴还真是喜欢乐阳这孩子。”柳笑语见状十分开心,“老公你看他俩也蛮登对的!”

冯赢强看自己妻子喜欢的紧,就连忙点头,对关常说道:“以后啊,你家这姑娘就是我家的儿媳妇了!”

两家人说笑着,全落进了冯乐阳的耳朵里,他心想:我才不要她呢,肥嘟嘟的,丑死了!

哪知道,日后就是他眼中的这个丑八怪害的他寝食难安。

又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冯家宅子又传出了喜讯,冯老也有孙女了只不过是个外孙女,冯老的小女儿冯曼琳剩下了一个女孩,起名程希晓,这下冯老可谓是满面春光啊,见谁都笑,见谁都夸自己的外孙女比老关头家的孙女好看。老关头哪是示弱的人,就这样三天两头的两个人就打一场。

因为关熙晴叫了冯乐阳两次哥哥,关常夫妇本是不常的就回老关家的大宅子,老关头知道小孙女回来不是为了自己生了一肚子闷气,只盼着冯家的大孙子快点滚蛋。冯赢强和柳笑语也本是不怎么回家的,平日里也就是一周能和家人们聚上一次,又因为听说老关家的小孙女总要找冯乐阳玩,索性就将冯乐阳丢在了冯家老宅里,也算是跟冯老做个伴,这一来二往的,两个孩子玩的是无比融洽。

关熙晴和冯乐阳的童年可以说大部分是过都是在冯关两个宅字里度过的,时常会在巷子里看见一个男孩牛叉哄哄的走在前面,身后一个比他矮了一大截的女孩屁颠屁颠的跟着,巷子里其他孩子见到他们都点头哈腰,女孩有些狐假虎威的昂着头。

这种情形坚持了很久,一直到冯乐阳上高中,因为乐阳从小聪明自然一路跳级,那时候关熙晴刚刚要上小学五年级,冯乐阳考上的学校离冯家宅子很远,起初还可以每天接送,再后来要上早晚课来回花费时间太久,柳笑语就决定把儿子接回家住,离开冯家大宅的那天关熙晴追着车哭了很久,关老伤心的紧,紧忙命人打电话给少爷回来,关常夫妇回来也将关熙晴带走了。而冯老的外孙女程希晓从小体弱多病就不怎么往冯宅跑。就这样,冯老和关老成了同病相怜了,凑到一起下棋的时候都直叹气。其实每年过年,节假日都是可以见到面的,就这样过了三个年之后,冯乐阳就被送出了国,提早被哈弗大学金融学院录取了,那会儿熙晴还刚上初一,紧接着冯乐旭和程希远也双双被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录取,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冯宅又冷清了下来。

在熙晴上初三那会,关熙晴那会算的上学校里的女神,家里条件好,长得也标志,主要是有大家闺秀的涵养,学校里追她的人不在少数,都被她一一拒绝了,情书更是不必说的多,她也正是年少轻狂,情窦初开的时候,马上要中考本不是什么大事情,却因为家里人总在耳边念叨着那个冯爷爷家的大孙子就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冯乐阳考上了哈佛弄的熙晴心烦意乱的。吃过午饭后,关熙晴早早去了学校,在家里总是听见妈妈夸奖那个什么冯乐阳,她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别人家的孩子。她还未进教室就听见有女生在里面说着自己的坏话,“关大小姐真是心气高啊,情书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塞进书包里,我看她天天书包鼓得像个球一样,也亏她好意思。”

“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人家晚上回家躲在被窝里看呢!”

“切!真是托生好人家啦!咱们就没那个福分。”

“有什么好的,要我说啊,她一脸的婊子像,表面上大家闺秀似的,背地里指不定浪成什么样子!”这女生说着还是有忌惮的看了看门口,而熙晴站在后门并没有人留意她。

她正要出面发火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个男生似乎站起来踢了一脚什么说道:“她再不济也轮不到你们八婆吧?”关熙晴听见有人为她出头不禁想看看是谁,想来男生都不愿招惹女生的是非,却不成想还有人会为自己出头。

“呦,你逞什么英雄?你那一脸的痞子样关大小姐可是连看你一眼都不稀得给你啊!”

“我对她也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也活该了你们收不到一封情书。做人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你!…。”女生正要说什么,见关熙晴从正门走进来就闭了嘴。

“怎么这么热闹?”关熙晴开口说道,她回头看向了那个男生,范晔。迟迟没有人答复她,她便低头坐下来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放了学,她提前出了教室,在校外等着范晔,她怕被人落下话柄就悄悄的在一旁等着,提前吩咐司机到咖啡馆外面等着她。不多时,范晔吊儿郎当的背着包从从学校里走出来。“范晔!”她轻声唤着范晔的名字。

范晔脚中正玩着足球,听见有人叫自己一个不留神摔了一下,抬头时才发现是关熙晴,他向来是不跟女生打交道的,被她这样一叫反倒不好意思了。熙晴看见他摔了跟头急忙跑过去扶他,却被他用手挥了挥,“不要紧。你找我有事吗?”

“我下午的时候听见了。”范晔显然高了关熙晴一头,熙晴就这样仰起头看向他。范晔愣怔了一下,无所谓的样子:“听见了然后呢?”

“我想谢谢你。”

“不必了,我不是在帮你,只不过是在班级睡觉被她们吵醒了,你不用感谢我。”范晔十分不感兴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范晔就是最不识时务的人。

关熙晴被拒绝身份不爽,皱着眉头说:“我以为你会喜欢曼宁咖啡厅的黑莓蛋糕呢,那我白订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范晔蛮见不得她皱眉的,倒不是喜欢她,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见她真心邀请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真好和我家顺路,去吃一点也无所谓。”关熙晴听了满意的笑了,两个人并肩往咖啡厅走去。

咖啡厅

“你打算考哪个学校啊?”范晔漫不经心地问道

“江升一中呗,我要是考不上非得被爸爸骂死。”关熙晴呡了一口热奶茶说道。

“这么严重?你家找人不也能上哪所高中么?”范晔还是多多少少听说过关熙晴的家世的,很是好奇地问。

“我爷爷说了,不能学老冯家的旁门左道。所以我们家不会动用不必要的关系。”

“老冯家?哈哈,是那个丰登集团的老冯家?你家是有关系不用,我家是没关系能用。”范晔甚是惆怅的说道。

“嗯,是他家。我看你上次成绩好像不太理想了?”

“当然上不去。你是十拿九稳了啊。”范晔倒也不担心自己。

“你考学进来的时候成绩很高啊?怎么搞的?”关熙晴十分不解,记得很早之前范晔的成绩也是相当不错的,知道初二下学期不知怎的就直线下滑,逐渐有社会上的人来找他,一段时间学校被他搞得不得安宁。

“你不怕我吗?”范晔反倒反问了关熙晴一句。

熙晴愣怔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觉得范晔哪里值得怕的,因为在她印象中最可怕也最可恶的人是冯乐阳,离开了好几年依旧在她的生活中阴魂不散。“不怕啊,为什么要怕你?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想让大家怕你?”

“当然不是!”范晔失声否认道,惹的其他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你为什么打架?学生应该做学生该做的事情。”关熙晴一本正经的教育他。

“我要是不打架,我就会被别人打。”范晔委屈的说。

“可是你知道么,当你真的动手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受害者,你所有理由都是苍白的,因为你从那一瞬间开始你也变成了打人的人。”

“所以你今天才没有出面还击那几个骂你的女生?”范晔似乎略有领悟的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我顶多是骂回去,肯定不是打人。只是没想到你会帮我,通常那种惹是非的事情不会有人帮忙的,你也知道,女生的嘴向来是八卦的始祖。”关熙晴优雅地吃了一口蛋糕,一瞬间酸酸甜甜都在口中迸发,十分爽快。“其实,你现在完全可以赶上。”

“赶上?不可能了,只有6个月的时间,我成绩离江升太遥远了,我还在想到时候考不上就休学然后去服兵役。”

“你要是好好学习保准能考进去,你信我的吧!”关熙晴像个哥们似的拍了拍范晔。

“那你帮我啊?我要是不进江升,你就满足我一个要求!”范晔超级痞的看着她。

“好啊!你要是真进去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两个人一言为定似的拉着勾。

那时的年少轻狂,敢想敢做,只凭一个要求都愿意付出努力。

那天之后,范晔不再留痞子一般的寸头,渐渐长长了些,变成了一个利索的短发,他不再流连街巷,不再到处招惹是非,也不再在各种课上睡觉,而是安静的学习,听讲,甚至是去补课。

每周六的下午他都会和关熙晴坐在曼宁咖啡厅里互相交流功课,可在学校却从来不会主动和关熙晴说话,一次熙晴问他为什么在学校里不理自己,他是这样回答的:“我说话你就会回答我,那你要那些追你的那些男生怎么看。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是能让大家不误会就尽量减少误会。”关熙晴听了,就那样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改变的这个男生其实一直都没有被改变,他只不过是在随着环境伪装自己,不受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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