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拥有一个和谐的自然环境是多么的美好!
每当我想起这句话,心中就溢满幸福。然而我们平时所认识到的自然和谐,仅仅是对自然的和谐利用,理想的和谐与现实还有相当长的一段道路需要我们去努力,甚至付出几代人的代价。
我们只要出去走走,就不难发现我们生存的土地很少有净土的存在了,在我们向往的草原,我们随处可见一片片被人践踏过的地方已经寸草不生,很多地方的植被破坏殆尽,裸露着的泥土在无声哭泣着,每每看到扬起的尘土,心中就会涌起一种别样的感受。其实仔细想一下,自然界的生物是那么的和谐,同时又是那么的脆弱。当我们为了达到某种需要,不得不利用与我们和谐相处的自然作为代价,利用它们来挣更多的钱,我们还为他们披上一件“在发展中对环境进行保护”的外衣,理由相当的充足!当然,也有做的好一些的地区,在我走过的地区比如峨眉山,比如喀纳斯,比如那拉提、库尔德宁,这些地方供行人走的地方都搭上了木质通道,或是建设有专用的走廊,甚至还有空中缆车,这些措施的确对自然环境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应该承认,大凡草原,必定是牛羊马等动物的天堂,他们既是自然的骄子,又是自然和谐的一个生物链,自然与它们是完美的结合。但这种和谐同样有一定的限度,当超过了承载极限,必定会对草原产生毁灭性的破坏,这几年的封山退牧,封山育林就是最好的证明,哪些地方经过几年的禁牧,草绿了,树木得到了有效的保护和生长。事实上,一个老生常谈的观点是:任何事物都有其自身存在的规律,当违背了这个规律的时候,就会找遭到自然界的惩罚。
曾经,有人将鸟比作是树开不败的花朵,这个比喻是那么的恰当,可树还在,花朵呢?最近几年,我们无可否认的是我们所居住的环境得到了一些改善,越来越多的树木为鸟儿提供了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可仍然掩盖不住局部好转,整体恶化的事实。在城市里,想听见鸟鸣是一件奢侈之事,偶尔飞过的一只麻雀,甚或一只斑鸠,那是城市的闯入者。是的,他们的确是稀罕之物,是城市莽撞的闯入者,是城市的异类,更是闯入城市的匆匆过客,他们在这座城市找不到自己的根,那些绿化树不是他们栖身之所,水泥建筑铜墙铁壁,没有缝隙供它们遮风挡雨。那些反光的玻璃幕墙让它们晕头转向东奔西突,终于迷失了方向。而那些从乡下来到城市的打工者,他们建造着城市的安乐巢穴,而几十年过去了,自己始终没有一块立足之地,寄居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生儿育女,子女却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得不到良好的城市待遇,城市处处设置有无情的铁栅栏,翻越这些铁栅栏只是晚上梦中的愿望。他们是一群庞大的“候鸟”群,从春天到秋天,他们在异地他乡,到了冬天返回自己的故乡,在这样的往复迁徙中达到一种心灵上的平衡,大部分挣的钱都捐献给了交通部门。也许多年以后,有些人会成为城市的居住者,可是在城市看来,他们仍然是闯入者,这种关系根深蒂固,城市认为他们是外来者,而自己出生的家乡也变得陌生,时光的利鞭无情地抽打着心灵深处的故乡。终于,他们再难找到自己的根,就像草原上那些裸露的地皮、就像那些在风霜中默默地承受着苦难的树,而作为树的花朵的鸟却不知去向。
在大山的深处,我们不时可以看见一些不算大的石块,至少一个人是无法搬动的,我发现这些石块下面都有三个洞口,那是野兔的洞穴。很早就听说过的成语,当我真正领略到“狡兔三窟”的涵义之时,我为之震惊。在自然界,为了达到适者生存的目的,所有的生物都在进化和选择,而野兔选择了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和躲避风险的方式。
有时候,我在想,人们都认为老虎、狮子是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甚至“谈虎色变”,可和人比起来呢?比老虎狮子更加凶猛的是环境遭到的破坏,那是猛于虎的破坏。庞大的生存群体为了自己的生存利益,为了自己能够过上优越于自然其他动物的生活,不惜牺牲环境来获得暂时的利益。比如过度撷取自然资源来满足汽车的运行,来满足各种生存的需要,甚至替生存群体去还债。这些债务正是相互争夺资源,弱者对强者所欠下的债务。其实还来还去最后都是生存群体自身利益的受损,因为环境的恶化造成的恶果是所有人都要品尝的恶果。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一切活动都要按照自然规律办事,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明白了按照自然规律办事是多么不容易。首先,人类是世界上最高等的动物,生存是人类最主要的问题,而要获得生存的条件,必然要极大地依靠自然,比如,不断增加的庞大人口为了吃肉,必然提高草原牛羊的放牧量。而草原的承载是非常有限的,草原的生态是非常脆弱的,一旦遭到破坏,恢复起来谈何容易!又比如要扩大城市规模,容纳更多的人口实现城市化进程需要大量的土地,需要大量的自然资源,这些资源一旦被利用,将是永久性的不可再生。当生存群体过度地向自然界撷取,地球上的物种每年正以成百上万地消失。于是,我们在发展中品尝到了自然带来的报复性恶果,近几年南方冰雪灾害、洪水泛滥,北方持续的干旱少雨,草原沙化、冰山雪线逐年退缩,地质灾害频繁发生,这些自然现象似乎提醒着人们,环境真的是在整体恶化,局部好转只是一种假象。
在这里我想说的是,自然的和谐,不是口号,那是一种生存的自律,是一项巨大甚至在短期内看不到效益的巨大工程。当然,需要修复的不仅仅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