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论语·宪问》
公元前158年,匈奴起兵攻打中原,汉文帝连忙派兵抵抗。为了保卫长安,他派了三位将军分别带兵驻扎在长安附近:刘礼驻扎在灞上,徐厉驻扎在棘门,周亚夫驻扎在细柳。
有一次,汉文帝亲自到这些地方去慰劳军队。
汉文帝先到灞上,刘礼和他的部下将士一见皇帝驾到,都纷纷骑着马来迎接。汉文帝走时,将士们又列队欢送。
接着,汉文帝又来到棘门,受到的迎送仪式也一样隆重。
最后,汉文帝来到细柳。周亚夫军营的前哨一见远远有一队人马过来,立刻报告周亚夫。将士们披盔戴甲,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汉文帝来到营门口,守营的岗哨立刻拦住他,不让进去。随从的官员吆喝着说:“大胆,没看是皇上驾到吗?”
营门的守将毫不慌张地回答说:“军中只听将军的军令。没有将军的命令,皇上也不能进去。”
汉文帝只好命令侍从拿出皇帝的信物,派人给周亚夫传话说:“皇上要进营来视察军队。”
周亚夫下令打开营门,让汉文帝的车驾进来。
护送汉文帝的人马一进营门,守营的官员又郑重地告诉他们,军中有规定,军营内不许车马奔驰。
侍从和官员都很生气。汉文帝却吩咐大家放松缰绳,缓缓地前进。
到了中营,周亚夫披戴着全身盔甲,拿着兵器,威风凛凛地站在汉文帝面前,拱手作了揖,说:“臣盔甲在身,不能下拜,请允许臣下按照军礼拜见。”
汉文帝听了,也扶着车间的横木欠了欠身,向周亚夫表示答礼。接着,又派人向全军将士传送他的慰问。
慰问结束后,在回长安的路上,汉文帝对周亚夫赞不绝口,说:“这才是真正信守军令的军队啊!灞上和棘门两个地方的军队,松松垮垮,就跟孩子们闹着玩儿一样。如果敌人来偷袭,不做俘虏才怪呢。像周亚夫这样治军,敌人怎么敢侵犯呢!”
汉文帝在这一次视察中,认定周亚夫是个信守军规、从严治军的军事人才,就把他提升为负责京城治安的军事长官——中尉。第二年,汉文帝害了重病。临死的时候,他把太子叫到跟前,特地嘱咐说:“如果将来国家发生动乱,叫周亚夫统率军队,准错不了。”
周亚夫从严治军、依法治军,即使是皇上,也不得另外。在封建社会的君主至上的制度里,周亚夫敢于做到这一点,确实令人敬佩。
人生在世,要成就非常之事业,遇大事必讲原则;而坚持原则又需要有对抗某些权威的勇气。周亚夫敢于对抗汉文帝,其勇气来源于自己对治理军队的独特理解和坚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勇气是人对自己人生准则的一种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