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烟雨蒙蒙中荡开袅袅的歌声,容千云透过那娉婷的舞姿,看向模糊的远方,忽地有种强烈的思乡感觉。这里不是她最初的家,似乎也不是最后的归宿。
“叮”琴弦乍然而止,歌舞定格在一瞬,周围的嫔妃纷纷露出欣慰的笑意。
这些个嫔妃都是有自己独有的才艺,容千云听说以前的自己最为擅长的就是刺绣和做画,可她现在是什么都记不得……
模模糊糊的瞥见了林嫔抚着琵琶,袅袅的歌声清亮的穿透在清凉的空气中。
方尹洛淡淡的看着,太后却是不住的点头,笑意盈面。容千云偷偷瞥了一眼太后的神色,心下感叹道,太后虽说是喜欢自己,但多半是出于爹爹的缘故,自己若是不能贤德宽厚,多半在皇宫里是过不了太久的。
“言妃身子不适,你那极为擅长的玉妃引也就也跳了吧。”太后言语很是温和,关切之意甚是明显。
言晚月盈盈一笑,“臣妾着实是无法献舞一支,却是有其它的东西要送给皇上做生辰之礼。”
方尹洛脸色微动,倒是流露出几分好奇之色。
“哦?”太后目光稍微移动了下,落在言晚月旁边的若新手上。
容千云也甚是好奇,她会拿出什么,若新手中拿着的东西倒是有几分绣品的感觉,宽大竖着。
言晚月看了眼若新,若新就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旁边的宫人也上前来帮忙,几个宫人端着锦绣下的东西,若新把覆盖在上面的东西拿掉,清丽的色彩一点点浮现,点点桃花浮现,方尹洛看到那刺绣时眼神晃动了一下,十里桃花,京城郊外清丽的**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两年前他还太年轻,总是渴望外面的世界,在宽阔的地方寻找一种逃避地位的方式。
那是他与言晚月初次见面的场景,十里桃花,开的甚是美丽,一簇簇的薄美的颜色延展开来,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方尹洛脑海中浮现出初次见到她的场景,长裙裹身,乌发上只系了一根荷色的丝带,轻盈的像是一只受伤的鸟儿。
她言语温温婉婉的,说话时会笑,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很是甜美。那就是吸引方尹洛的地方,他喜欢她的不谙世事。可是,时间太会改变人了。
太后看到这精致的刺绣,不住的点头,“言妃有心了,这幅刺绣名叫什么?”
“十里桃花。”
方尹洛微微移了目光,旁边的容千云则是讶异无比,竹音拿着东西的手抖了一下,愣愣的把目光落在那绣品之上,然后看向容千云。容千云也是讶异不已,更为担心的是一会儿自己的怎么办。
方尹洛看了眼言晚月,道:“挺好的。”
言晚月听到他的话心中不由得露出笑颜,他还记得,还有感觉,她心中很是欣慰。太后命人把东西收了起来,看向方尹洛旁边的容千云道:“听闻皇后也准备了东西准备送给皇上……现在能拿出来么?”
容千云犹豫了下,才缓缓站起身,然后道:“臣妾,臣妾的东西太过,额,太过平常,要不,要不不拿出来了吧。”
竹音也是尴尬,不晓得为什么言妃娘娘会跟她们的绣品一样,此外,她们先前弄得东西都是之前锦绣房没有的,她们要求画师画了一幅,本以为会是独一无二的呢。
方尹洛看了她一眼道:“没关系,寻常之物,总是费心了的。”
容千云微微吸了口冷气,看了眼言晚月,才跟竹音招了招手,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指。竹音把东西同宫人一同搬运到前面,几个人把东西给打开,一张和方才同样的画卷铺展开来,绣品同样的精致,只是色彩较之前面那个稍微暗淡了些。
一遭人等都很是讶异,定定的看着前面的东西,都是暗自吸了口冷气。太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良久道了一句,“这是……”
容千云撇了下方尹洛不太好看的神色,她真心不是想把这次生辰家宴搞砸的,便怯生生的回应道:“臣妾,臣妾不知晓言妃娘娘也是这幅十里桃花图,真是太巧了。”
林嫔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这十里桃花图的渊源?”
“嗯?”容千云好奇的看了林嫔一眼。
林嫔笑意盈盈,道:“这可是言妃娘娘与皇上初次见面定情之地,皇后娘娘果然是知晓皇上需要什么。”
容千云面色瞬间通红,这么丢人的事!她先前根本不晓得,“额……”
方尹洛声音不大,道:“这个朕也喜欢,皇后的手艺不错。”方尹洛淡淡的扫视了下周围,林嫔欲言又止的话语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方尹洛站起身拉过容千云微微笑了下,“皇后初来宫中不久,对朕的事如此上心,朕很欣慰。”
容千云定定的看着他,干笑了下,“臣妾应该的。”
言晚月眼神晃了下,手指愈发的冰凉,他果真如此护着那容千云……
太后点点头,“皇后与言妃都是有心之人,这两幅不相上下,都收下吧。”既然太后都开口了,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各人心中各有所想,看笑话的看笑话,尴尬的尴尬。容千云坐下的时候,方尹洛捏了捏她的手才放开,容千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淡淡的感激之情。
家宴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忧愁感,氛围不再欢快。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烟雨朦胧,周围的雾气弥漫。后来也只是简单的用膳,容千云看着自己盘子中的美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自从回到了皇宫,她似乎都是急匆匆的,连天气都阴沉沉的。
“咳咳。”言晚月轻轻掩着口,脸侧到一旁。
若新脸色猛地一变,扶着言晚月的肩膀。家宴也快结束了,后面只是一两出戏,太后道:“言妃身子不适,这天也阴沉的紧,就先回去吧。”
言晚月点点头,脸色微白,就由若新带着下去了。容千云看了方尹洛一眼,他倒是目光移了过去,但,似乎不那么关切,而是有些心疼。容千云微微叹了口气,真是苦命。似乎是在说自己,好像,也是在说他。
皇帝的生辰也不比往日那般请来各个王爷,今年的也就简单处理了。边疆那边军费需要的多,这两年百姓的收成也并不是很好,国家上下都是需要从简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