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过来。”玉荣嬷嬷看她磨磨唧唧不过来,站起身给扯了过来,“赶紧把东西给客人拿过去。”袅玉瑷拿着东西过去,把东西放下。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位爷的目光怪异的盯着自己看,不免心惊。
她把东西放下,忙退下了,走的匆忙。玉荣嬷嬷看了眼那张裕看直了的眼睛,笑道:“爷感觉如何?”
张裕转了目光,还带了些疑惑,“刚刚那个怎么长得那么像—”
“哎哟,爷,那是姐妹花呢!”
“呵—”张裕简短的笑了下,“这个不错。”
带回了丁三染,梁朔彦让孙炎先去跟知府大人禀告。自己带着丁三染先行到旁边的牢房外的房间,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梁朔彦从怀里拿出那个牌子,冷静的看着他,“丁大人,看看这是什么?”
丁三染看了眼后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没吭声。梁朔彦也不急着让他现在就松口,只是给个提醒。“丁大人做过什么,心里清楚。这是个命案,迟早会找出凶手的。”
丁三染冷笑一声,“提督大人就凭着一个令牌就把我带到这里,未免也有些勉强了吧,我丁三染做过什么,自然是知道的,不劳大人提醒。”
“这个东西丢在城郊处的破败寺庙旁,就是那个找到尸体的地方—”
“我不知道什么尸体!”丁三染打断他的话,脸色间有些愤懑。梁朔彦深吸一口气,良久才道:“好吧。”说完冲外面的人说,“务必照顾好丁大人。”心下却是思量,这人此刻倒是嘴硬,看来他们必须找到确凿无疑的证据才行。
夜色初临,外面一片暗沉,衙门的里的人都已经该走的都走了,牢房里挂着几盏微弱的灯。丁三染看着冰冷的石墙,心中烦乱不已。这里还不是完全的牢房,里面配的床还是个木板床,晚上狱卒带了饭菜来,他也没吃几口。
外面的狱卒在推杯弄盏,谈笑没多久就撤了饭菜,嘻嘻哈哈不知所言。丁三染坐在木床上,来回想去也没办法,只能干等着,干熬着。一缕神思晃过,不知为何,躺在床上的时候,忽地想起那年在乡野田地的学堂里,那样的生活,带着青草的味道,淡淡的晃动着。不知道,燕飞,是如何想的……他们之间,在夜半宁静时分,才会有那么一点的怀念。
丁三染闭上眼睛感觉有些疲惫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微弱的人声短暂的出现便消失了。脚步声悄然落入耳畔,丁三染警惕的看了下牢房外面。
门锁一阵低低的声音作响,屋子里的烛火已经很微弱了,那狱卒走的时候只留了一两盏烛火。“什么人?”丁三染低声问了句。
牢房的拐角处忽地闪出几道黑影,丁三染猛地一个起身,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你们什么人?!”那些黑衣人一声未吭,两个守在拐角处,一个拿着什么东西戳着锁孔。见丁三染一脸惊骇,那人低沉的嗓音忽地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个孬种!”
“你!”丁三染猛地一下子恍然,眼睛瞪大了看他。黑衣人扯开锁链,举起手中的刀在手上转了下,冷笑道:“现下就了结了你,去阎王殿里后悔吧!”
丁三染步步后退,紧贴着墙。窗外的月光洒下一片方方正正的明亮,一道流光砍下,丁三染猛地闭上眼睛,“哐当”一声响,刀柄掉到地上,那黑衣人隐忍的痛哼一声。
兵器叮当的声音响过,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传来。丁三染缓缓睁开眼睛,火把晃入眸中,守在走廊拐角处的两个黑衣人被敲打倒在地上。“你……”
孙炎一脚踹开牢房的门,旁边的人就势进来把地上的人拖了出来,孙炎看着丁三染道:“你出来吧,这里不安全。”
“他们……”
“我们的人自会处理。”
孙炎听从了梁朔彦的话语,暂且先不逼他,让他自己仔细的想,自己斟酌。丁三染跟着孙炎出了牢房,剩下的人处理那几个黑衣人。“大人!”
孙炎刚转身,那被打掉刀的人已然倒在了地上,他抢过旁边官兵的刀抹了脖子,血迹在火把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孙炎猛地一回神,其他人都未反应过来,先前被抓的两个黑衣人的刀剑被横来的一剑挑开,“哐哐当当”落在地上。孙炎冷笑,“想死?哼,查明真相后想死绝不拦着,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着。”
“是。”旁边的官兵死死的按压住那两人的手,又拿了一团棉布塞到两人嘴里。扯下面巾后的两人,都很生疏,没见过。
孙炎见人退下后,带着丁三染从牢门出去,寻了间干净的客房给他。“你自己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外面有官兵把守,他可以暂且安心的睡了。其实刚刚听了那话,他心中就已经明了是谁想要他的命了,心寒到底。
丁三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平复方才的心情。从一开始回忆起,他们初次见面,是在京城里的上元节,那样的繁华,至今想起来依旧是那么的让人激动。街上的人影接踵而至,什么一眼万年,就是恰好在那么一瞬间看见了,看入心底,惊鸿一瞥。
第一次遇到她就是那样的,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说也会耍小脾气,但总的诗书礼仪都是懂得,那样的有才气。不比自己如今的妻子,是田野之人,带着最天然最粗狂的一面,也不避嫌。
他们诗书传情,那篇上邪的“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想到这些,丁三染长叹一口气,自己在做什么……丢下结发夫妻,新结欢好。
夜色凄凉,外面,太安静了。
那夜的血案,猛地跃入脑海,让丁三染的头脑一阵剧烈的疼痛。猛地睁开眼睛,跃入眼眸的还是一片黑暗。
翌日,梁朔彦听了孙炎的话语,心里已经有了数。孙炎道:“大人,那两个黑衣人死不开口,是不是需要用下严刑?”
梁朔彦摇头,面色有些疲惫,“不用了,我们先去看看吧。”
孙炎道:“大人,你脸色怎么不太好?”
梁朔彦微微“嘶”了一下,“没事,昨日没休息好而已。”两人一同入房间的时候,屋子里面丁三染已经坐好了等着他们。外面天光放亮,窗户透过一阵阵清凉的风,桌子上放着一张纸张,用茶杯压着。
“你这……”梁朔彦和孙炎对视一眼,眼中尽然疑惑。
丁三染眉目间尽然沧桑,一夜之间,爱恨纷纷。黯然笑了下,他拿起桌上的东西,递给梁朔彦,“提督大人,拜托你把这封休书给家妻。我丁三染做过的事情,会,一一招供。”
御史府中,嘤嘤的哭泣声不绝于耳,身着彩衣的女子跪在屋子内,死死的拉着年迈之人的袖子,“爹,爹,不要啊,求你救救他!”
“滚—再敢提他你我父女就恩断义绝,他杀了人,免不了的死刑!”林御史一脸的愤怒,甩开女儿的手,大踏步跨了出去,脸色铁青。
地上的女子瘫倒在一旁,扶着红木椅子,眼睛通红。旁边的婢女大气不敢出,老爷吩咐的不准管小姐,她们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