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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楚歌烬

熊熊烈火焚烧着焦黄的土地,不久前还铺满了积雪的街道全部被这把火给啃食殆尽,巷子里依稀传来几声痛苦的嘶鸣,空气中渐渐闯荡开被火烧焦的人肉气味,极度刺鼻。

火势越涨越凶,已经蔓延到了小镇的编外,如今还存活着的入们也只能期待着这点星星之火能让苍云阁的执法队看到,即便这希望近乎渺茫。

在不断变化的火光中,栩墨的身影被照应的格外明显,一张秀气的小脸完全黑了下去,让人捉摸不透,而他此时胸臆中不断升起那挥之不去的狂澜,无影无形的怒火不时的鞭策着他前行。

快到了,就要到家了。

栩墨的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丹田内的灵气全部汇聚到双脚之上,如果有人看到此时的栩墨,也仅仅是在火光的瞬间掠过的一道黑影罢了,转瞬即逝。

当他拼尽全力冲出了漫天的火墙,终于来到那座还没来得及修复房顶的家时,他顿时松了口气。

那个心里迫切见到的身影并不在家中,虽然有点可惜,可是不在的话或许更好,也许老爹去了外镇呢?老爹肯定不会有事的!

正当栩墨缓缓坐在地上,发出“呼哧呼哧”的剧烈喘气声时,一道有些嘶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从声音的传播距离来看,很近。

“日了哮天犬的,那老小子溜的真快,没想到这破地方竟然还有个凝气境大圆满的修炼者,真是奇了怪了,这家伙不老实的呆在苍云阁修炼来这破地方当什么农夫,你说怪不?”

“嗨!别提了!听说那龟儿子直接找到了咱们的老大,还拽着老大的领子说‘我儿子在哪?’你当时是没看到那张脸啊。简直都能唱戏了!”另一道稍微清晰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不管他唱不唱戏,总之他威胁了我们老大,老大现在可是暴怒啊,听说派遣了十二黑甲卫,说什么不拿到那龟儿子的项上人头,十二黑甲卫都得处死啊!”

“谁让老大生气了呢?这神仙打架我们这两个凝气初期就别操心了,轮不到咱们的,咱们还是老实的搜刮点民脂补补,那等大事别参合。”

“哈哈,也是,不过这镇子看上去穷酸的很,但是这姑娘嘛~水灵水灵的,我刚才骑的一个那腰、那胸、啧啧…”

“哎呀!虎哥!你哪儿找的啊!也带小弟我也舒服舒服啊!这几天行军可憋坏我咯!”

“嘿嘿,我跟你说啊,这个……”

栩墨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他没想到这伙人不但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竟然还强抢民女!简直是罪大恶极!

忽然,栩墨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内发生了一阵颤动,他内视了一眼,却发现有一团黑色的光团漂浮在丹田上方,这还不算,他发现自己的境界竟然提升到了凝气境,简直匪夷所思!但是此刻栩墨也容不得他多想,要是让那两人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栩墨伸头往墙外露了一眼,看见那两个人正站在家门口张望,顿时心头一喜,本来就准备找这两个人渣的麻烦,这倒送上门了。

他便不在想什么,脚尖轻点一下,凝气境的实力果然强悍如斯,竟然一下送到了几仗高,直接跳出了高高的房檐,在黑云的掩护下,栩墨的双拳顿时攒的紧紧的,迅速从丹田中抽取出大量的灵气,凝聚出个灵气炸弹。朝着那两人拍了下去。

那两人毕竟也是凝气初期的高手,怎么可能这点感知力都没有?栩墨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况且这股力量来的莫名其妙,他完全不懂得收敛气息,早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屋里的栩墨,这两人正觉得莫名其妙呢,怎么又来一个凝气境?

不过诧异归诧异,两人还是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毕竟凝气境的一拳可不是说的好玩的,即使是同为凝气境的自己也是要受伤的,况且他们竟然还看不透他们头顶上那个身影的境界,那个身影瞬间带来的压迫感简直有种灵魂都臣服的冲动。

两人也是一起出生入死了许多年的战友,双双拉开了阵势,二双拳头同时挥出,与头顶上的身影撞击在了一起,霎时间,一阵灵气炸裂的气压扑面而来,二人都被震退了好几仗,而那道从天而降的身影却是如同炮弹般不断后退,撞碎了几堵墙。

而当二人看见这道身影缓缓从碎石堆里面爬出来时,纵使是二人阅历无数,却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娘个西皮的,刚才那么大的力道,凝气境的修为竟然是个毛头小子干出来的?这世界怎么了?二人均是被震的楞了半响,直到栩墨开口时才回过神来。

“咳咳。你们两个黑球还不快给小爷跪下当脚垫?咳咳。”栩墨装出一副天第一,地第二,老子第三的气势狐假虎威的瞪着那两道壮硕的身影,其实他心中却是吓的不轻,这凝聚了半个丹田的灵气炸弹竟然才让那两人退开了几仗,分明是毫发无损!这可怎么打?失算,失算了啊,还想找人麻烦,这倒好,把自己送上了。

先是那个声音嘶哑的回过了神来,与栩墨保持着五丈的距离,仔细的端摩起栩墨,两方都没有动静,过了片刻,嘶哑男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便朝着栩墨大笑道:“哈哈哈!我当这天是反了还是怎么滴,原来你这力量都是虚的啊!空有境界却发挥不出力量的十分之一,可惜,可惜啊!老弟,又有个天才要陨落在我手上咯。”说完还舔了舔嘴唇,手掌上一运气,便把脚边刚才掉落的黑色连环大砍刀提在了手上,刀身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在这四周都是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妖异。

“哼,就这小东西还用的着武器?黑虎你也太看的起这小子了,你先站一边去,让我先去打个头阵,说来这几天都是你砍的人,我都还没过足手隐呢!”

“哈哈哈!你小子总是这么合我胃口!行!你去跟这小子过几招,就怕这小子吓的尿裤子了,哈哈哈!”

“说完了?说完了就来给小爷垫垫脚!”

“嘿!你小子这么急着死干嘛?张口小爷闭口小爷的,你当你是哪家大少啊?小子接招!”

这个声音相对清晰点的壮汉顿时冲了过来,如同一只发疯的耗牛,当真是气势如山,这要是撞上了,恐怕一座小山头都要撞塌!

栩墨才没那么傻,站着让他撞,虽然这股力量来的莫名其妙,但是起码他也算是个理论天才,凝气境的战斗方式他可是每天都跟老爹领悟着的,就这两人的力量来看,比起老爹可是差远啦!

他脚步往左挪了一步,左拳拉开架势,右拳成掌,周身灵气肆意环绕,整个身影都被灵气护住,黑瞳一凝,霎时间,这股强悍无匹的气势稳稳的压过了那头冲撞过来的耗牛,如果说那道身影是只巨力无边的耗牛,那此时的栩墨可说是气浪滔天的大海,猛牛撞海,牛必沉!

正冲过去的壮汉自然也是感知到了这股强大的力量,这让他震惊了瞬间,这种灵气的蜕变方式,可不是普通的功法可以做到的啊。单从灵气的转换效率来看,这部功法最低也是玄阶的功法!想到此处,壮汉那本就丑恶的嘴脸变的更加丑恶,一双牛眼闪烁着贪婪的光。

随后,这头冲撞中的猛牛却突然转换了架势,头槌变为肘击,壮汉突然喝道:“神牛撞日鉴!”只见壮汉的身影刹那间被滔天的灵气所淹没,壮汉的手肘竟然变成了牛蹄,狠狠的踢在了栩墨的的灵气罩上,时间都似乎在此刻停止了。

咔嚓。

灵气罩碎了,栩墨那弱小的身影顿时倒飞了出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可以在招式使出的时候变换成另一个招式,而且那还是兽形武学!

他又被嵌入墙体后,那身白色布褂衣已经完全破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不住的咳血,可谓是极其凄惨的情景。

那个壮汉见状,只是慢慢的走了过来,眼神掩饰不住的贪婪,在栩墨那副身体上扫了一眼,道:“你这小子也是副贱骨头,既然有这等功法就早早的交出来嘛,兴许我牛力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你看你现在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如果没有灵丹妙药,你活不到日出咯。”

壮汉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坐在一旁许久的黑虎却是开了口,“牛力你跟这将死之人废话什么?赶紧逼问出那本功法的秘诀啊!要是我们有了这等功法,假以时日,毕能晋入开山境!那可是老大那个级别的超级强者啊!”

“嘿嘿~我这不是无聊么,好吧,小子!你就乖乖的说出功法的秘诀吧,不然嘛,我牛力可是有很多种办法能让你开口,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可想体验体验呢?这等滋味可不好受啊……”

栩墨自然是明白现在是什么处境,但是要他交出老爹传授给他的栩家祖传的功法?做梦呢!以前还没发现这屁功法有什么作用,还以为只是强化下体格呢,竟然是要到凝气境,能把灵气化形后才发挥出作用,堂堂凝气初期高手的全力一击,竟然连他这个实际境界入微都没到家伙都没法一击必杀,这功法强的逆天啊!

现在就只能拼命拖延时间,思考对策。环境因素是可以完全舍弃了,当初把这屋子建在荒郊野岭的,搁着几里才见到个人,况且现在有人也都藏着躲着,根本就没法求救。

栩墨稍稍收敛了心神,将心神沉入了丹田内,发现灵气储备竟然又充盈了起来,而在丹田内的一处角落里,那道黑色的气流还是处在那,这让他有点担心,毕竟这东西来的不明不白的,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都可不是小事情,不过能活的到以后都是个问题,就从目前的受伤面积来看,即使没有受到攻击,就他现在这出血量,估计天明就得死翘翘了。

“小子,想好了没有啊?你让咱们哥两等了这么久,时间可是不等人呀,天明咱得回军集合呢,你小子就麻溜的说出来,死也死的痛快些,是不?”牛力的神色也是有点不好看了,一个空有境界的小屁孩竟然让他们堂堂凝气境高手等了这么久,待他交出那本功法后,不把这小子抽经削骨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凝气境的高手也是有脾气的啊!

栩墨现在全身如同散架一样,光是肋骨就断了好几根,全身上下多处骨折,让他说句话都跟喉咙里拉风箱一样嘶哑而难受,活着都闲累,哪还有力气说话?

不过不说就是立刻死,他也是别无他法,至少死也得死的有尊严。

“小爷我就是不给你们功法,你们能拿我咋滴?兴许你们舔了我的脚趾头,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栩墨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牛力和黑虎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极为可怕,骇人的杀气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扑打在栩墨的脸颊上,刺的生疼。

“小子…你真是没体会到生不如死是什么滋味就不罢休啊。”

“牛力,砍了他的脚趾头。”黑虎的眼神中流露出残忍的光,对于他这种在刀尖口上舔血的职业来说,区区砍手砍脚简直不要太容易,毫无心理负担。

“黑虎,我就说怎么觉得他眼熟,他跟那个拽了我们老大衣领的那个龟儿子长的一模一样!你是他儿子吧?嘿嘿,你老子似乎还在找你吧?如果让他看见你明天被分尸的样子会是怎么样啊?哈哈哈,不过他也活不到明天了,十二黑甲卫可是十二名凝气境大圆满的高手!即使你老子也算是大圆满,但他怎么能抵挡十二个大圆满的力量?你还想着让你老子救你呢?他自身都难保了!”

“我老爹不可能输!他是最强的!”栩墨听到这等消息,本就是怒火中烧,这一激更是满面通红,全身的血液都汇聚到了脑子上,整个小脸憋的通红的,这等景像即使是牛力黑虎也是极少见到过。

“最强?狗屁的,咱们老大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你老子,算个屁的最强?牛力别废话了,砍!”

牛力也的确没有在废话,以手化刀,就这么一下的功夫,栩墨就感觉到自己的脚趾头已经掉落到了地上,他不是不痛,是已经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了,喉咙里不断喘着粗气,嘴唇因为为充血过度而有些缺氧,因为变成了酱紫色。

而牛力似乎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图,砍完了脚趾头去砍手指头,一次次的剧痛牵扯着栩墨的心脏,刚昏迷了又被砍醒了,简直是炼狱。

“哈哈哈哈!你小子不是挺能叫的吗?继续叫啊?谁也不会来救你的,你叫叫也行你老子就来了呢?你叫啊?”

是啊。不会有谁来救自己,老爹也在被追杀,根本就没空来管自己,说来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也许死了就解脱了吧?

“来吧!给我最后一刀!”栩墨从未有过这等强烈的求死欲望,他大声的呐喊出这句豪言壮语,只求一死。

但是过了片刻,却没有丝毫动静,仿佛刚才的施虐的两人都蒸发了一般。

“是苍…云阁…你!你是!”终于听到了黑虎的声音,但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戛然而止,地上传来哐当倒地的巨响。

这时,栩墨睁开了眼,但是在这一刻,他的心脏仿佛被钝器重击了一般,连沉重的呼吸都停止了。

在凄厉的火光下,在黑云被清澈无比的寒冰剑意劈开之下,一张完美无铸的绝世容颜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女,和他差不多大,似乎比栩墨还要小一些,她穿着一袭冰蓝色的裹身长袍,圆润如玉的手臂擎着那把与她身高不搭的细身长剑,剑身已经没入了牛力的心脏,又瞬间抽了回来,挽起一片血花。

绝世容颜的少女似乎有些踌躇的看着全身残缺的栩墨,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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