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神情复杂的看了许画一会儿,已经全无内力,自然不能报仇了。多待无益,他心中已经没了报仇的心。转身忍着左手臂的钻心的疼痛走了,不用说他的伤已经中毒。
“慢着!”许画叫住了他。“你不杀我,我自然不会杀你,我帮你解毒。”
秦昭不理她,心想:“凭我妈的手段这点毒解不了?”随即不理会她,继续走着。
不过如今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了内力,手臂上的毒越来越强烈,他终究是扛不住。只见他双眼一黑,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小臂三分处还血流不止的伤口。
此毒十分歹毒,不消一个时辰便可将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毒死。而许画也没有什么很好的解药,要解此毒必须得连服三天的解药。
许画才知道秦昭并没有相害之意,也就没了杀心,自然想救他一命。她快步走上前喂了秦昭解药,也不知道送他去哪儿,只好把他背在了背上。
“重死了!”许画抱怨的说着又转过一个巷子到了家。
罪恶之都的土地可不像我们世界那么稀少,每家每户都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许画背着秦昭进到了一个两层楼,院里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十分的整洁。
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正是许画的妈妈卫惜。她的左脚有些跛,衣服也是朴素十分。“你背的谁?又惹祸了?”她看见了秦昭卷着袖子的左手臂的一个洞。
“帮帮我,妈。这家伙重死了。”她已经进到了客房的床边。她的妈妈把秦昭放到了床上躺着。
“你新男朋友?不是说一定不交男朋友了吗?”卫惜似笑非笑的看着正在擦汗的女儿。
“热死我了,还不变薄点!”许画说。她的衣服果然变成了短衣短裤。
“你不是问我这衣服哪里来的吗?其实就是这家伙的,跟打了鸡血似的死缠着我不放。我没法本来想杀了他,可是……”许画继续说。
“你把他打跑就行了,不要轻易杀人。而且能穿这种衣服的,看他肯定不会是普通人。”卫惜带着斥责的说。“这样会害我了我和你哥哥的。”
“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这家伙武功其高,我当时落到他手上也不知道生死,情急之下只好下杀手了。”
“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救他?要是你做得好的话兴许他家人不会发现。”卫惜若有所思的说。她也觉得此事难办。
“说来话长!”许画沮丧的说。“你不知道这家伙功法十分厉害,当时我差点……结果就这样了,他既然不会杀我,我总得救他一命吧?”
“还好你救了他,我是不赞成你杀人的。你不知道罪恶之都高手如云,他父母定然是顶尖的高手。要是他死了,你也看见了你父亲就是因为招惹了武皇,活活在我们面前慢慢死去,而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要不是因为他我这条腿也不会废……”卫惜若有所思的说。
“你不是说父亲是因为迷恋赌博欠人债被人打成重伤而死的吗?”许画奇怪的打量着母亲。
“的确如此,但是还有一部分没有说。那时你父亲跟你哥哥一样年轻气盛,受不了半点委屈。那时他和一个来买他东西的人起了挣扎,这人说你爹爹的东西来路不正,其实的确是‘黑货’,但这人这么说摆明了瞧不起他。你父亲气愤不过就和他打了起来。当时的确打赢了,还把这人打成了重伤。后来这人的父亲就亲自来找你父亲算账,当时他比你哥哥好点,已经是武师后期。可是对方却是武皇的,自然打不过他。这人奇怪的并没有把你父亲怎么样,只是说他中了‘赌咒’,不出七日必定被人打死。再后来你也就都知道了,你父亲欠了人家巨额赌资。眼瞅着就要被打死了他的兄弟也没有人伸出援手,而我自然是不愿意看着他死。他们要我一条腿换他的命,我一狠心就答应了。要知道当时已经有你们两个了,若是没有你父亲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不过你父亲虽然回来了,但果然到了第七天再也没有熬下来,莫名其妙的全身溃烂,然后就死在了床上。”卫惜眼中还是掉下了眼泪。“我一个残废,以后自然也没有人再瞧得起我了。”
“当时我要求城防局的立案侦查,但是根本连线索都没有,又如何能查得到呢?”卫惜接着说。
“你才不是残废,那是他们不识货,妈可是个大美人。”许画打趣着,急忙岔开话题。“现在怎么办啊?”
“先把他治好吧。难得他竟然对你如此,可比你以前的男朋友强多了。”
“我可不喜欢他。”许画淡淡的说。
“换做是我,你不是我女儿我可不会提醒你。我看他多半还是有点喜欢你。”卫惜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秦昭一眼。“每个人都不会是独一无二完美的人,都有缺点,很难改过来的缺点。”
“我缺点很多,去改缺点了!”许画急忙跑了。
秦昭终于是醒了,虚弱得连手也不愿抬一下。他怔怔的看着周围,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兀自疑惑不已。
忽然眼前一亮,门突然亮了,一个人影从光亮出走来。仔细看了看竟然是许画,秦昭心中更加惊讶万分。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这药你可就自己喝了。”许画急忙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就欲离开。
秦昭不言语,本来也不指望她会照顾自己,自己喝也乐得清净。忽然想到了母亲,这才意识到不知道怎么最近自己脾气很不好,对父母语句很不好,暗自后悔。这才意识到父母是多么的好。
许画走了几步还是又倒转回来,语气也变成了安慰。“你怎么样了?能动吗?”
秦昭看得出她脸上挺关心自己,不是可怜的打量自己,心中也好过不少。他尝试着坐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真跟欠你的似的!”许画喃喃的抱怨。“我扶你起来。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再喂你吃药了,说不定又会洒出很多,脏死了!”她过去扶着秦昭坐了起来。
“谁要你喂?”秦昭也来了气。“你当我稀罕吗?比你好的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许画冷哼一声,气呼呼看了一眼。
现实总是残酷的。秦昭尽管很努力不让许画看笑话的抬起了手,但是要端起碗来确实怎么也端不起来。
“哈哈,端不起来吧!”许画这时候兴奋起来,脸上又出现了那种顽皮的神情。
秦昭也不看她的说:“端不起来算了,大不了死在你家了。到时候城防的追查起来问‘昨天进到你家的人呢?’你们总不能说我死了吧?你们也跟着倒霉咯!”他忽然觉得许画这种性格挺好玩的,心中的怒气也就不怎么大了。
许画一想倒也是。不由又生气起来的说:“我喂你也可以,你要是敢洒出来衣服到处都是我就打你。”她果真端起碗喂秦昭。
刚吃一口,秦昭立马吐出来说:“太烫了,你想烫死我啊?”其实并不烫,知道许画肯定不会让他死的,故意刁难起来。“你不是怕脏吗?那就让你脏个够!”
“你……”许画一巴掌拍了过去。
却见秦昭“哎哟”“哎呀”的叫了起来:“疼疼疼!”面前的手自然没有拍下来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不管你了!我不是好惹的。”许画吹了吹药碗,又递了过去。
“能慢点,你想呛死我吗?”秦昭一脸无奈无辜的看着许画。
“你再说……”
又过了一天,秦昭的毒终于是好多了,虽然不能走路,但是基本的动作还是能。也就自己喝药了,也没有刁难许画,谁知道她会不会记恨!
这时卫惜走了过来。“我是许画的妈妈。她肯定冒犯你了!你还记恨她吗?你父母是谁啊?这么久不见了,该着急了。”
换做平常人肯定会道歉啊之类的话,但是这就是罪恶之都。人们都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算计人已经是一种常态,人们不会因为一种常态而道歉。
秦昭并没有感到多意外,换做是母亲的性格,她也不会道歉的。“他们肯定着急,明天我毒好我就离开了。他们就是普通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秦昭摇了摇头。
“我就是酒楼里面普通的扫地的,就在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洒了一点水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而那女的就对我破口大骂,其实她也不过是趋炎附势的婊子。我自然也是和她吵了起来。可是最后掌柜却差点解雇哦,你知道为什么?”
秦昭依旧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女子身旁站着个店里的熟客,是个很有钱的胖子。罪恶之都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的权量。所以你不要责怪许画。她吃过太多的苦。”卫惜平静的说完。
这番见解果然是很到位,换做秦昭等年轻人不一定想得出。
秦昭其实早就没有了恨意,自然同意了。她注意到卫惜出去的时候左脚有点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