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兵打败匈奴,使其退到大沙漠以北。有时候匈奴派使者到汉朝来访问,为了表示友好,汉朝也派使者去回访,还送一些中原地方的土特产。可是匈奴单于很不讲信用,经常扣留汉朝派去的使者。汉朝为了报复,也扣留匈奴派来的使者。日子一久,双方互相扣留使者的事就有十多起了。这时,西域已经安定,汉武帝便打算给匈奴一点颜色看看。
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匈奴放了被他们扣留的汉朝使者路充国,跑充国随同匈奴的使者回到了长安。汉武帝立即召见了他,问明情况。路充国陈奏说:“现在匈奴由且鞮侯继单于,他十分怕汉朝派兵打他,自称:‘我乃儿子,怎么敢对抗汉朝,汉天子是我丈人呢!’并且把原先扣留的汉使全部释放送回,奉书求和。”
汉武帝听了路充国的报告,又招来匈奴使者,让其呈上来书,展阅一番后,觉得匈奴单于且鞮侯果然还懂道理,决定与匈奴友好相处。就派中郎将苏武为正使、副中郎将张胜为副使,带着助手常惠和一百多名士兵,以及许多金银绸缎等礼物,护送以前扣留下来的全部匈奴使者,出使匈奴。
苏武到了匈奴,把匈奴使者交还给了单于,并且送上礼物。匈奴单于见到汉朝送来那么多礼物,反而骄横起来。苏武为了维护双方的友好,尽量耐着性子跟单于打交道,准备完成任务后,好快点返回汉朝。
正在苏武准备回汉朝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原来,早在苏武出使匈奴之前,汉朝使者卫律投降了匈奴,并且死心塌地地为单于出谋划策。卫律的部下有个叫虞常的人,是个忠于汉朝的血性汉子。苏武出使匈奴,虞常高兴极了。他本来认识苏武的副使张胜,就暗地和张胜商量说:“卫律这个卖国贼,干尽了坏事。我决定暗地里除掉他。”张胜很赞成虞常的打算,并资助了他一些财物。但计谋被泄露,虞常被单于逮捕,交给卫律审问。
事情发生后,张胜只好把虞常跟他合计的经过告诉了苏武。苏武说:“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才告诉我,看来我也要受牵连了。我是汉朝使者,如果上公堂受审,等于我们汉朝受了侮辱,还不如趁早自杀为好。”说着,就拔出刀来要自杀。张胜和随员常惠眼快,夺去他手里的刀,把他劝住了。
卫律审问,虞常受尽了种种刑罚,只承认跟张胜是朋友,说过话,拼死也不承认跟他同谋。
第二天,卫律又提审虞常和张胜,叫苏武去旁听。在审问的过程中,卫律当场把虞常杀死,以此来威胁苏武。张胜害怕了,跪下投降,并承认了与虞常同谋。于是,卫律劝苏武投降,他举着宝剑对苏武说:“你不投降,我就杀了你!”苏武面不改色地迎上去说:“你胆敢杀了我,汉朝定会发兵荡平匈奴,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卫律看苏武那样镇定,知道用武吓不倒他,只好向单于报告。单于听说苏武这样坚定,就更希望他投降,便让卫律去劝苏武投降。
苏武听卫律让他投降匈奴,怒气冲冲地说:“卫律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是汉人的儿子,做了汉朝的臣下。你厚颜无耻的做了汉奸,背叛了父母,背叛了朝廷,还有什么脸面来同我说话。”
卫律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向单于报告。单于便把苏武下了地窖,不给他饮食,想用长期折磨的办法,逼他屈服。这时候正是入冬天气,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苏武忍饥挨饿。渴了,就捧一把雪止渴;饿了,就扯一些皮带、羊皮片什么的啃着充饥。
过了几天,单于见折磨他也没用,只好把了放出来,说要封他为王,苏武说什么也不答应。单于只好又把他送到北海(今贝加尔湖一带)边去放羊,还说:“等公羊生了小羊,就放你回去。”公羊怎么能生小羊?这么说无非是想把苏武长期监禁罢了。
苏武到了北海边,身旁什么人都没有,和他作伴的只有那一群公羊和那根代表汉朝的旌节。苏武拿着那根旌节从不离手,连晚上睡觉也搂在怀里,他总想着有一天,拿着旌节回到自己的国家。
北海终年白雪皑皑,荒原千里,人迹罕见。为了生存下去,回汉复明,苏武经常取野鼠洞里的草籽来充饥。岁月悠悠,北海的风雪染白了他的须发,冻饿练就了他铮铮硬骨,苏武在北海一呆就是十九个年头。
汉武帝死后,汉昭帝即位,匈奴又跟汉朝进行和议。这时昭帝年纪还小,大臣霍光掌握着朝中大权,他对匈奴使者提出要求说要放回苏武等匈奴扣押的汉朝使者。可是,匈奴人却骗汉朝大臣说苏武已死了。与苏武一同出使的副使常慧被单于流放到别处,现在也活着,他收买了匈奴兵,得到了与汉使见面的机会。常惠告诉使者苏武还活着,并出了一个主意,让汉使救苏武。
第二天,使者去见单于,提出放苏武回朝的要求。单于说:“我早说过,苏武已经死了。”使者脸色一沉道:“你们说想和汉朝和好,我看你们根本无诚意。苏武根本就没有死。有一天,我们皇上在上林苑里射猎,射下一只大雁,那大雁脚上系有一封信,说苏武就在北海牧羊。”单于听使者这么一说,不觉大惊。只好承认苏武还活着,并派人将苏武从北海接回。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的春天,苏武、常惠等9人才回到久别的首都长安。苏武出使的时候,是个40岁左右的壮年汉子,他在匈奴度过了19年异常艰苦的岁月,回来已经是个须发全白的老年人了。他坚强不屈,不怕磨难,永不失节的非凡事迹,轰动了朝野上下,不论是做官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一提起苏武的名字,没有一个不钦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