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客栈里了,从床榻上起来时,脑袋还是隐隐的有些疼,不紧不慢的的踱着步子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打开窗户,这才发现天已经慢慢的暗下来了。这才理了理思绪,我怎么回来的?白言拿到他要的东西了么,白言和苏慕云呢?
当我在客栈的屋顶上找到了正在喝酒的白言和苏慕云时,这两人正一人抱着一坛酒醉意朦胧的半躺在屋顶上,我见过的白言一直是气质斐然超然物外的样子,倒也从没见过他这般的肆意无拘无束,白色的锦袍下摆被撩起,一条长腿随意的搭在屋顶青灰色的瓦片上,另一条腿微微蜷起,担着酒坛子。脸色微红,目光却依旧清明。倒是苏慕云一副喝多了的模样,满头白发就那么随风飘扬,一袭大红衣衫褶皱的不成样子,一个劲的大口灌酒,酒顺着下巴流淌过脖颈,打湿了绣着他最喜爱的凤凰对舞纹图案的衣襟时也不在意,甚至连我过来都没有发现。
“白言,你说如果我当初有现在一半明白,不不不,哪怕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我跟她就不会这样了。”苏慕云向后仰去,躺在屋顶伸开手臂,酒坛滚落在一旁,“白言,我不想看你步我后尘,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白言却是抬头看向我的方向,“不会。”
“她说她要跟我白头偕老,现在我已经白头几十万年,她却不知在哪里终老……哈哈,哈哈……是我自作孽,自作孽啊,我甚至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找不到她了……我的罗娇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别不要我……不要……罗娇……罗娇……我的娇娇……”
我分明看见了苏慕云眼角的泪水,我曾以为他那样的人是没有烦恼的。司命司命,司管人世间所有生命的命格,还有他也不能把握的命运么?况且他那欢脱的性格让我一度以为他永远都会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我想了想,还是原路返回了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不是么。就像我跟白言,我喜欢他,却又害怕喜欢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喜欢他,白言就是我的故事,我却害怕白言的故事里没有我。我不知道那个叫九缶的人是谁,他却说我的故事还没有到最精彩的地方。他说下次再去找他的时候补上,但他怎么会知道我还会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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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慕云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如果不是他眼底的疲惫,我仿佛都觉得昨天只是我自己的一场梦。
“小花朵,那弄色虽好,可莫要贪杯呦……”
我撅撅嘴对着苏慕云哼了一声,走到饭桌前坐下,白言已经坐在旁边,面前的饭菜却是一动没动,看见我坐下,伸手递给我一个玉瓷瓶,“若是不舒服,便把这个服下。”
“嗯,好。”我看了一眼白言,他却早已不再看我,好像刚刚同我说着那话的人不是他,好像……他从未在意过我一般。
“看来我备下的银耳雪梨蜂蜜汤是用不到了,小花朵,那便尝尝这枣泥芙蓉酥吧,我可是特意一大早去西街给你带的哦。”苏慕云边说便推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吃完咱们便启程去昆仑仙境。”
“嗯,昨天我……”我刚想问昨天我怎么回来的,但一接触到白言那清冷的眸子却又改变了主意,我是在期待什么么?我怕是我太过自作多情了,也许是苏慕云带我回来,也许是那小童,也许……会是白言么。“昨天……昨天你们拿到东西了么?”
“怎么会拿不到,蟠桃宴也拜了帖子给九缶,只是那也是个不愿出门的主,问他要坛‘迷蝴蝶’作贺礼,顺便让那西王母承他的情谊,他有什么不舍得的。”苏慕云放下竹筷,不失优雅的拿起帕子擦擦嘴角。
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白言跟苏慕云都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问了。不过我也是昨儿才知道的,‘庄生晓梦’其实是个酿酒庄子的名字,酿的酒从不外卖,就是仙界也少有。那九缶便是这庄子的家主,也是个离不开酒的主,但他酿的‘迷蝴蝶’却是三界都难求的佳酿,据说那酒喝下后能让人回忆起前生今世最美的回忆。不过也是据说而已,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更何况饮上一杯?连西王母都奉为珍宝的佳酿怕也不是一般的难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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