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怀疑我?”微微一笑,他忍着想拥她入怀的冲动,走到桌边径自坐下,手一挥,让小桃红与碧桃出去为他倒茶。
碧桃与小桃红为难地看了云清一眼,见云清不介意地点了点头,二人这才不放心地退了出去。
“呵呵,不是怀疑,是难以相信。”云清笑着摇了摇头,眼里的暖意让轩辕墨玉不由看得痴了。
她的笑容总是这样的淡若轻风,她的声音总是这样温暖平静。
清儿,终于醒过来了!她可知,在她昏迷的这段时日,他有多担心?
“喔…”就在云清察觉轩辕墨玉的神色不太正常时,突觉眼前一花,自己微惊的声音也被一双微凉的手迅速掩住。
“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看到她惊慌的样子,轩辕墨玉的俊眸不由映上点点黯沉,声音也失了方才的洒脱。
他以为,他已经将一颗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应该有所感觉。
可是方才她的反应,却是对自己带着许多的戒备,一如方才自己替她把脉,她欲加拒绝的心如此明显。
清儿,你可知,你的神情会伤人?
云清微拧了眉头,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她倒不是怕他,只是他这神出鬼没的作风,每每施展,还是会让她心跳加快地惊呼出声。
此刻又被他伸手捂着嘴,这本是极不妥之举,让她忙伸出手想将他的手拉开;却发觉他竟是身形一震,而后手心已经条件反射地反掌将她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于掌心。
“你…”这下云清不由恼了,虽说他的性格向来随意,可是却也不能如此轻佻,如此不成体统!
“清儿!”然她刚要生气,却听他已是幽幽地开了口,一向开朗随性的他,竟深深地唤出了在云清梦中时常听到的那声痴情呼唤。
清儿?
云清整个人蓦然一呆,眼睛也猛地睁大,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对上那双无比深邃的眼,身体也在一瞬间僵化。
她看到,他的眼中充满了深情与思念,那样浓郁,摄得她无法移开视线。
也让她根本不敢相信:一个素来放荡不羁的风流王爷,也会有这样痴情的眸子,也会有这样深浓的思念吗?
“你…是你?”短暂的呆愣过后,云清慌忙从他的手中抽出手,脸颊不自然地发烫。
她不敢相信,竟然是他!
自己原以为那只是梦境的一场虚幻,却不想竟然都是真的?
是他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比温柔地拉自己的手深情呼唤;是他总在自己喃喃着口渴的时候,喂着自己喝水;是他曾在自己全身痛苦难过的时候,将一股温热之气输入自己的体内;他是这几日来,总让她感觉存在却总是寻不见人影的那个他么?
“是我!”有些失落地看着她不肯相信的眼,轩辕墨玉的嘴角扬起一抹失意的笑。
她并不是全无感觉的吧,只是她却从没有想过,那个暗暗守护她的人会是自己。
呵,也难怪她不信!便是自己也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房。
清儿啊清儿,她是世上唯一让他心动的女子,也将是他,唯一想拥有的女子。
“我…感谢王爷对云清的关爱,云清无以为报,还请王爷容云清下床答谢王爷盛情。”美眸一闪,云清不敢再看那一双载满了深情的俊眸。
因为,那里深得似海,让她根本无力负荷。
他是王爷,她是皇后,她与他,注定是两个不可交集的人!
后宫之地,王爷朝臣本该避嫌,只因他的身份特殊,她才对他少了平时的那份偏见。
可是,她却不能与他有着更多的牵扯!她或许同情他幼时的遭遇,他或许欣赏她淡漠的性格,只是,这都不是她与他可以如此亲近的理由。
所以,这份疏远,注定了需要她来成全。
所以,她很快地收拾起纷乱的心,带上疏远的目光,提醒着他该与她正式相见,而不是这样近距离地相处。
“呵,你果然会伤我的心。”看着她刻意的疏离,轩辕墨玉自嘲一笑,也不退出去,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墨绿色的美玉,一块如同极品方砚一般质材,却仅一寸见方大小,且色泽黯沉。
云清不答,也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不解其意。
“这是我六岁那年,母妃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曾是母妃生平最喜欢的一块墨玉,也是我一直随身佩戴十四年都不曾摘下的玉佩,如今,我把它送给你!”他将墨玉递在她的眼前,俊美的容颜上,透着一种深深的依恋,“明天我便要离开天城,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看着它时还可以记得我。”
“你要离开?”云清微微一怔,忍不住抬眸看他,却见他的眼中藏着一种让她看不明白的深意。
“是啊,我要去一趟谷阳城,可能月余才能再回来看你。”轩辕墨玉淡淡一笑,声音却听出有一丝的冷漠,让云清不由一惊,脱口而出:“谷阳?你要去西北之地?”。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要去边境,那里不是正闹叛乱,皇上难道派了他前去平乱?
“是我主动要求的!”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轩辕墨玉拉起她的手,将手中的墨玉放在她的手中,让云清立时感觉到玉的冰凉,迅速地手心蔓延。
“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向来喜好游山玩水、毫无定心的他,为何要去那么遥远的地方?
且不说他的性情随意,便是皇上轩辕泽,又如何会放心让他这样一个人前去处理那样敏感的局势。
虽说西北仅是小乱,可如果处理不慎,怕是会波及两国安定,引起不必要的战争。
被她眼里的怀疑挫伤,轩辕墨玉在心底苦笑,看来自己在她的心中,怕是难改那游手好闲的恶名了。
也罢,反正他早已习惯了世人的目光,只要在不久的将来,她在看向自己时眼中可以多一份心动,他便满足了。
“呵呵,因为我不想再当一个闲王,不想让你看不起!”他随意而笑,声音带着一贯的玩笑,却又让云清听得出,他并非玩笑。
“我从没有看不起你!”轻轻地摇头,云清知他是没有明言,也不再追问,只是看着手中那块沉重的墨玉,却无法合上掌心,“其实,或许世人眼中你向来都是游手好闲,可是我相信,如果你用心,你的才能一定会折服所有人。呵呵,这玉你还是留着,我不想夺人所爱!何况,它对我也没用。”
她记得他的那些画,从一开始的模糊到最后的惟妙惟肖,无不证实着他的能力。
年幼的他尚且能有如此成就,更不谈如今的他!
“怎么没用?”声音一提,轩辕墨玉的目光已经带了浓浓的幽怨。
方才听了她前面的话,他的心不由欣喜莫名,可是再听到她后面的话,却让他升起的一丝喜悦立时重重地沉入谷底。
一双俊逸的凤眸也随之黯沉,紧紧地盯着她清澈的眼睛,手心无意识地用力紧攥在一起。
“那根笛子就对你有用,是吗?所以你一直将它带在身边,日夜都不离!”他突然伸手去翻她的枕,让云清一吓,忙伸手去阻止。
“不要碰它!”她失声惊叫,看着赫然被轩辕墨玉抓在手上的玉笛,她的心也跟着高提了起来。
轩辕墨玉只是将玉笛递到她的眼前,看着她紧张的眸,他的目光更加地失意:“因为送你这支笛子的人,是你深爱的人,对吗?”
“你…”云清哑然失声,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黯然失意的他,为何竟会如此肯定此笛是他人送给自己的?
“风轻云淡,云淡风轻!呵…他叫风是不是?”他嘴角扯着一道涩然的笑,看着她摄人的美眸,真想沉沦其中永不知醒。
可是,她的紧张与拒绝,为何如此明显?
风,那个画中的男子,那个她在昏迷中几次痴唤的名字,在她的心中,就真的这么重要?
“你看到那副画了,是吗?”云清垂下了眸,知他不会伤害自己,声音也平稳了下来。
听他说起自己画上的题词,她想起,他定是在翠微宫中看到自己随手而作的那幅画了。
她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眼便看出,自己的玉笛与画中的那支,却是同一物。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去处,桃花依旧笑春风!”看到她的幽叹,他的心不由一紧,深深地被她愁怅的样子伤到。
大婚当日,她便深深痴念的人,是那个风吧?只是,她又可知,她那样失神的模样,早已轻易地敲开了他的心房?
云清眼里的震惊可以用骇然来形容,她大睁着眼看着眼前俊美如玉的男子,从他黯然的神色中,她知道他不是随口吟诗。
“你,你怎么知道?”她呆了,不知道他对自己与风的故事,到底还知道多少?
“告诉我,清儿,你爱他吗?”他忍不住抚上她完美的脸庞,却让回神的云清蓦然一闪,他的手便定格在空中,而后殿内的空气一时压抑得让二人都无法呼吸。
那个男子他曾派人细查过,知是凤来国的粮商,其年纪虽轻却地位显赫,所经营的粮铺、米仓几乎遍布了凤来与龙矅两个大国,便是天阙国这两年来,也有不少冠以杜氏的商铺,其资产庞大得让人惊叹。
只是此人身份底细却始终无法盘查,只知其年方十七,让轩辕墨玉都无比惊叹。
说来他也曾暗中经商,规模大却不引起人注意,便需要由一些手下的名义经营。
不想此人年纪轻轻,却能将所有名目都列于名下,当真是让人不敢小窥,也更让他暗暗惊心。
轩辕墨玉不知道,同样暗中调查此人身份的轩辕泽又查到了什么!他只知道,以他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情报组织,竟然只查得到这些皮毛之象。
看来,此人不管是敌是友,都对他是个极大的威胁。
“爱与不爱,有什么重要吗?我是云清,是天阙国的皇后!”云清幽幽一叹,这是她与风的结局,也是她要对轩辕墨玉所要说的。
不管他是不是有心,她都不会接受他的心意。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