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陈得喜心里凄苦,眼泪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可是她还是强颜欢笑说,“这是对你的考验,只要你过得了这一关,我就嫁给你。”
岑永伦很开心,他笑了起来,可是这份笑容刚开始他就晕了过去。
“Linda!”岑永伦有了意识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的名字,“我在这儿。”陈得喜一直守在旁边的椅子上,听到他的呼唤她第一时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呵,真好,我还活着。”岑永伦微微睁开眼,真心的露出一个笑容。
“医生说还好送来的及时,输了两包血,你现在已经没事了。”陈得喜对他回以安慰的笑容。
“你不会后悔吧?”岑永伦虽然人还是很虚弱,但是心情是愉悦的。
“后悔什么?”陈得喜淡淡的笑着。
“后悔答应嫁给我。”岑永伦注视着她的表情。
“想要我实现承诺,那你就要先好起来。”陈得喜不敢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不是不想嫁,她是不能嫁,一个卧底警察嫁给一个黑社会老大,那是一件多讽刺的事情。
“你这次跑不掉了。”陈得喜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句话,却在这个时候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人。
“我们是西九龙反黑组的,现在要给岑永伦做一份详细的笔录。”说话的这人正是吕洪,身后跟着的是老虎。
“嗯,那你们慢慢聊,我出去等。”这种场合除了岑永伦以外,所有人都有点尴尬,陈得喜选择出去等实在是最明智的。
等到陈得喜关上了病房的门,吕洪才开始询问,“岑永伦,你是什么时间受的刀伤?”
“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左右。”岑永伦倒是很配合。
“在什么地方?”
“新四季酒店的停车场。”
“对方一共是几个人?”
“六个,还是七个,我记不清了,当时太乱了。”岑永伦摇了摇头。
“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吕洪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特别盯住了岑永伦的脸。
“不认识。”岑永伦没有丝毫异样的否定,“我想可能是打劫吧。”
“你身上一共中了五刀,而且对方有六七个人,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打劫,倒像是寻仇。”吕洪试探的问。
“阿sir,那帮匪徒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你们是不是应该查清楚了告诉我。”岑永伦人虽然虚弱,声音虽然低沉,但他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坚定。
“那天酒店停车场的闭路电视刚好被人破坏了还在维修之中,事情真是巧,我们刚好看不到那帮匪徒的样子。”吕洪这番话明显是怀疑岑永伦的口供。
“是吗?看来我的运气实在不好。”岑永伦倒是笑了起来。
“那好,如果你想起什么的话,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吕洪和老虎一起走出病房,陈得喜就倚在旁边的墙上。
“madam……”老虎的表情很复杂。
“别叫我madam了。”陈得喜苦笑了一下。
“Linda,我希望你能劝劝他跟警方合作。”吕洪虽然并不认同陈得喜的选择,但他始终坚信她还是以前那个坚守原则的陈得喜,“这件事很明显是黑社会寻仇,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对方隐瞒,为了以后不会再发生上次中兴和昌泰那样的火拼,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
“洪爷。”陈得喜吞了下口水,“我尽力。”她原本是要推脱的,可是话一出口却还是改了初衷。
“谢谢。”吕洪对她还是多了一份生疏。
“洪爷!”陈得喜在吕洪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又叫住了他,“安妮他们好吗?”这是她心里一直挂念的。
“不好。”吕洪沮丧的摇了摇头,“孩子因为没有爸爸经常受其他孩子的欺负,安妮患了抑郁症,自杀了两次,还好发现得早。”
陈得喜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前后摇晃好像要摔倒一样,她不得不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我能去看看她吗?”
“还是不要了,她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等以后她好一点再说吧。”
“我最近跟你联系了几次,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梁守正对着陈得喜一上来就是一通火气。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所以我想可以先不见面。”陈得喜心里想的很复杂,可是又没有办法全盘托出。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听说岑永伦被****寻仇受了重伤,可是洪爷他们却什么消息也问不出来。”梁守正一脸的严肃,他觉得陈得喜有事瞒着他。
“梁sir,说实话,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岑永伦受伤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陈得喜说的也是实情。
“那你事后既然知道了,你就没有问过事情的经过吗?”梁守正追问。
“我们相处的习惯向来是对方不主动说的从来不问,这次如果我打破惯例,会不会太可疑了?”陈得喜反问。
“现在最有嫌疑的就是昌泰的冯仁刀,我怀疑这次的事和上次中兴昌泰的那场火拼肯定脱不了干系。”梁守正瞥了她一眼,“你对那个岑永伦是不是余情未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虽然表面上已经脱离了警队,但是你要时刻记住你还是一个警察。”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得喜没有看梁守正,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愧,“我现在必须回去了,我不能出来时间太久,会被怀疑的。”
“我希望下次要找你的时候不会再联系不到你。”梁守正最后算是给了一句警告。
“回来了?”岑永伦看到陈得喜走进卧室,笑着对她说。
“刚刚才出院,怎么不好好休息,到阳台来干什么?”陈得喜放下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怪责说。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再躺下去没事也变有事了。”岑永伦挖苦自己说,“今天太阳这么好,出来晒晒很舒服,过来一起晒啊。”
陈得喜拿了两杯茶走进阳台,递了一杯给岑永伦,“我已经在外面晒过了,今天没有风是个好天气。”
岑永伦喝了一口茶,“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辛苦了。”他满足的看着她说。
“你能好起来就算是报答我这段时间的辛苦了。”陈得喜咬着杯沿说。
“之前谈的那个合作恐怕是泡汤了。”岑永伦有点可惜的说,“岑氏那边我可能还要晚一点才能回去,还要继续辛苦你帮我看着了。”
“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是该回去看看了。”陈得喜抬起头有点担忧的说。
“那等下吃过饭你就回去看看吧,不过晚饭前一定要回来哦。”岑永伦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说。
“好,我早去早回。”
“我让何熙送你。”岑永伦体贴的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陈得喜摇了摇头。
“不行,你最近太累了,休息不好开车我不放心,今天就让何熙跟着你吧,晚上让他送你回来。”岑永伦坚持的说。
“OK.”陈得喜也就不再坚持。
“伦哥!”陈得喜差不多是前脚刚出门口,文标就到了。
“帮我约疯人出来。”岑永伦哪还有先前对陈得喜的那副天清气朗的神色,现在是一脸的冷漠严肃。
“已经按照伦哥之前的安排,约好了,他应该一个小时以前就到了。”文标今天看来也特别严肃。
“好。”岑永伦眼里射出了暴戾的光芒。
“伦哥!呵呵”冯仁刀一看岑永伦到了,立马收起先前等到不耐烦的嫌恶嘴脸,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
“让你久等了。”岑永伦虽然做出的是微笑的表情,可就是看不出笑意。
“怎么会,怎么会。”冯仁刀赶快否认道,“伦哥身上有伤,又日理万机,像我这样的闲人小弟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场戏做的不错,这是你应得的。”岑永伦掏出一张支票。
有了上次的教训,冯仁刀这次接过支票之后就站远了两步,之后才仔细看了上面的数字,比上次的数目多了一个零,他随即喜笑颜开的说,“我就说嘛,伦哥是最照顾兄弟的,以后伦哥只要有需要随时知会一声,兄弟一定做戏做到足。”
“哼,好说。”岑永伦挑了一下眉毛。
“那小弟先走了。”冯仁刀得到了好处之后自然该撤了。
“伦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文标似乎很不解岑永伦的做法。
“哼!他想得美。”岑永伦冷哼了一声。
“那你刚才还给他那张支票?那可是一千万,比我们之前说好的多了四百万啊。”文标虽然跟了岑永伦很多年,但有时还是猜不透他的决策。
“那是给他的安家费,买他那条贱命的。”岑永伦眼里那种暴戾的光芒又闪现了出来,“文标,让泰国那边找两个职业杀手做了他,告诉他们,以后本港所有的毒品全部由我们中兴控制,我们之间的交易额从下个月开始翻两倍。”
“伦哥,其实我们现在已经基本上控制了所有毒品的交易,冯仁刀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冒险去动他,况且庄重那边也不会放过他的。”文标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太过冒险了,“伦哥你本来做这场戏也不过是想和madam早点结婚,尽快把她真正拉到我们这一边来,既然madam也都同意了,我们目的也达到了,那以后跟疯人划清界限就是了。”
“本来我是没打算要他那条命的,肯乖乖的听话跟着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上次那场戏,他是真的打算要我的命,否则Linda当时说要去医院,我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同意。他虽然惦记我的钱,可是他对我也是真的动了杀机,要不是上次我运气好,早就被他砍死了。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既然他下手这么狠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的命我是要定了。”岑永伦转过头去,文标只觉得一阵杀气传了过来,“三天之后,我要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知道了,伦哥。”
冯仁刀是个疯子但却不是个傻子,岑永伦对自己的颐指气使,他早就受够了,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他还能忍,直到岑永伦侵占了他的****市场,甚至是还把手伸进了他的场子了,当着那么多小弟的面,让他的一个手下就带走了自己的人,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所以他才对岑永伦动了必杀的心思。可惜手下不争气没能真的要了他的命,他当然知道岑永伦不是等闲之辈,他只是暂时稳住自己,实则自己现在已是腹背受敌、被人两面夹击,内有范云松的义子庄重,外有岑永伦,所以他现在只剩下一条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