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永伦右手来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他今早刚刚刮干净胡子,但还是习惯了这个动作。
“伦哥,不是一向和昌泰的疯人有点交情的嘛,那肯定是帮他了。”说话的是严飞雨,原来今天他们四人正是全都在严飞雨家里。
“谁说我一定要帮他的。”岑永伦突然开口了,“这个疯子,我之前虽然是在帮他但也是在帮自己,但我发现他的胃口越来越大,为人越来越贪婪,我怕万一哪天我满足不了他了,他会坏了我的事。”
“伦哥,那我们就和庄重合作,把他从昌泰老大的位子上拉下来,让他知道我们既能帮他坐上那个位置,也一样能把他拉下来。”何熙愤愤的说。
“你就是个猪脑子,偏偏还就爱说话献计。”文标用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严飞雨在一边看着也忍俊不禁。
“哎呀!又怎么了?”何熙瞪着文标大声嚷嚷着。
“疯人现在是什么,那就是破铜烂铁,我们伦哥现在是身娇肉贵,如果把他逼急了别他反咬一口,他是无所谓破罐子破摔,我们却惹了一身臊。”文标这么一说,何熙果然不吱声了。
“文标说得对,这件事我们要小心应付,不过眼下先不管那个,当务之急散货才是最主要的,除了要一举拿下本港的****市场之外,还要尽快回笼资金,因为下批货两个星期以后就到了,我和泰国那边的协议是最初一个月拿一次货,等我们占了大部分市场之后,每个月都会有两批货。所以当下现金是最大的问题,岑氏那边因为同时开了很多个项目,个个都要现金支撑,那些所谓的正行生意收益又慢,况且那边的账目上突然有大笔的金额进出会引起怀疑的。小雨,眼下我们手上还有多少现金?”岑永伦有点担忧的问。
“如果下批货和这次的数量差不多的话,我们应该还差一半,算上接下来两个星期所有场子的收入,可能还差两成。”严飞雨看着手里的记录说。
“文标,何熙,你们都听到了,接下来的事就靠你们两个了,散货的速度务必要快。”
“知道了,伦哥。”
“伦哥,还有件事我不明白。”何熙被大家笑得多了,也就不在乎了,反正他不明白的就‘不耻下问’。
“说。”岑永伦轻巧的说出一个字。
“伦哥,岑氏的决策权你怎么能随便交给别人呢?”何熙这句话立即招来了文标的一记白眼。
“怎么?伦哥,有人逼你吗?”严飞雨还以为是中兴里面那些反对岑永伦的人搞鬼。
“不是,你别听他在这里信嘴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何熙叫了起来,“明明就是伦哥今天早上把岑氏的决策权毫无保留的交给了madam嘛!”
严飞雨一听这话,立即沉下脸,同时闭起了嘴。
“对呀!我是交给了Linda,但她不是外人,迟一点我会把中兴的一切事务也告诉她,其中一些我还会交给她打理。”岑永伦悠然自得的倚靠在沙发背上。
“啊?!”何熙失声叫了出来。
“伦哥,这样保险吗?”还是文标说的婉转。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只问一句,你们相不相信我?”岑永伦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我们当然相信你了。”何熙抢着回答。
“那就行了,你们相信我,我相信她,你们只要相信我相信的就可以了。”岑永伦像在说绕口令。
“可是,伦哥……”何熙还有话想说。
“行了!”岑永伦伸手制止了他,“关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谁都不要再说了。”
严飞雨一直都没有吭声,她知道在陈得喜这个问题上,她是没有办法左右岑永伦的,但是她不等于就这么看着那个女人破坏一切毁了他,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老大,她们在我们场子里散别人的货。”一个耳朵上打了八个耳洞的马仔走进来对冯仁刀说。
“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你们这帮臭婊子。”冯仁刀弯下腰去一只手在其中一个中年女人的脸上重重的拍着。
“仁哥,我,我们也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好,姑娘们都没钱寄回家了,这才想赚点外块帮补一下。”那个女人明显是旁边那些舞女的头儿。
“哼,在我的场子里卖别人的货,还敢跟我这里诉苦,怎么是我亏待你们了?!”冯仁刀说着就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中年女人的脸上,“给我打。”随即他冷冷的吩咐了一声。
几个马仔一拥而上,对着那个女人就是拳打脚踢。
“妈妈,妈妈,不要打了。”旁边的几个年轻女孩纷纷叫嚷了起来,有的还伸手拽着身边某个马仔的胳膊央求着,结果招来的也是一顿拳脚。
“说,是什么人给你们的货?”冯仁刀从一个手下那里接过来一包****。
“大哥,这些是从她们身上搜出来的,我尝过了,东西比我们的纯。”还是那个带头的马仔说。
“是不是要等我把你们扔进海里,你们才肯跟阎王说啊!”冯仁刀用舌头舔了一点,试过之后恶狠狠的说。
“不要啊,仁哥,东西是中兴的何熙给我们的。”一个女孩实在怕极了这才说了出来。
“中兴?何熙?岑永伦的人。”冯仁刀听后眼皮跳了两下,皮笑肉不笑的说。
“大哥,中兴本来不是不碰这行的吗?现在怎么突然把手伸到我们碗里来了?”
“妈的,敢跟老子抢饭吃!”冯仁刀露出一脸的凶相,“把她给我扔到海里去喂鱼。”他指着那个中年女人说,“剩下的给我卖到泰国,我要让大家都看看,敢出卖我的都没有好下场。”
“仁哥,不要啊,我们知道错了,求仁哥放过妈妈吧!”几个女孩都为那个女人求情,可怜那个女人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动弹不得了。
“仁哥,怎么这么大火气啊?”包房的门被从外面重重的踹了开来,文标和何熙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号人,说话的正是文标。
“******,你们都是死人啊,随便什么人都能闯进老大的房间。”冯仁刀身边那个为首的马仔当先叫了起来。
“不怪他们,我们要进来,他们就算敢拦也拦不住啊。”文标还是说的那么从容。
“抢了我们的生意,又来撬我们的人,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连我们做开的你们也要插手,这就太过分了吧!?”冯仁刀倒是没有立即发脾气。
“抱歉了仁哥,我今晚还要把人都带走。”文标还是微微笑着说。
“你敢?”那个马仔立即出言威吓,“这是在我们昌泰的地盘,我们的场子,人也是我们的人,我们不跟你们追究在我们这里散货的事,你们竟然还敢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要把人带走!”
“仁哥,你看这个事儿?”文标也跟他计较,只是看似低声下气的等着冯仁刀发话。
“走!”冯仁刀低着头只挤出了这一个字。
“大哥!”旁边那个马仔急红了眼。
“闭嘴!”冯仁刀抬起头,看着文标说,“我说让你们走,马上。”
“谢谢仁哥,那我们先走了。”文标也不耽搁更不多话,手下的人也立即上前,架起地上的人,迅速离开了这里。
“伦哥,人都安顿好了。”文标把之前从冯仁刀那里救下的人安排好之后,第一时间就和何熙回去汇报。
“人没事吧?!”岑永伦手里捏着一支雪茄,放在鼻端来回的嗅着烟叶的味道。
“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文标早就找医生给她们看过了。
“嗯。”岑永伦似乎对这支雪茄特别有兴趣,反复在手里把玩。
“伦哥,我们这次很顺利就把人带出来,那个疯人一句废话都不敢说,倒是他身边的狗还吠了两下,我看他是怕了伦哥你了。”何熙洋洋得意说。
“哼!”岑永伦冷笑了下,“何熙,好歹他也是昌泰的老大,这件事没这么容易过去的。”
“伦哥,怕不怕得罪了疯人,虽说我们不怕他,可是被一只疯狗咬住不放也没那么容易挣脱啊。”文标还是想的比较周到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是只疯狗,但是先前也是没有办法,权衡之下,散货、抢占****市场才是更重要的。到现在为止,货散的怎么样了?”岑永伦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还剩了不到一半,照这个速度再一个星期差不多就散光了。”文标提起这段时间的成绩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很好!”岑永伦也笑了起来,“结果这么好,就算被疯狗咬一口也值了。这段时间你们两个辛苦了。”
“嗨!倒是没什么辛苦的,只是伦哥我和文标现在又开始担心下批货什么时候来了,我怕到时候手上没货供给人家了,那我们辛辛苦苦抢来的市场岂不是又拱手让回去了。”何熙耸耸肩说。
“放心,既然我们现在出货出的这么顺利,我会通知泰国那边提前交易,有钱赚大家都开心不是吗?!”既然解决了资金问题,岑永伦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伦哥,最近中兴的那帮老叔父好像不太老实。”文标说了另外一个担忧。
“哦?”岑永伦饶有兴味的等着他的下文。
“自从上来陈孝风心梗之后,那帮老叔父就经常处于他的别墅,要说去探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因为自从上来龙头选举他们支持了伦哥之后,和陈孝风的关系就已经是貌合神离了,这次我怕……”文标没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岑永伦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哼!”他鼻子里冷哼出声,“就剩半条命了,还不死心。文标,召集所有的堂主明天晚上中兴社堂开会,我倒要看看是情义重要,还是金钱更诱惑。”
“进来。”陈得喜的办公桌上垛了高高的两堆文件,她低着头不停的翻看着桌上的文件,手中的笔还不时动着,因为低着头,所有那两堆文件刚好挡住了她的人。
“嗯?”岑永伦一进来就只看到两堆文件,可是刚刚明明是有人说‘进来’,他走了两步,这才看到藏在文件后面的陈得喜,“你怎么躲在这里啊?”他把一只胳膊放在其中的一堆文件上,斜倚着身子强忍住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