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第一次相处这么长时间,当初玥婵失踪,夏子墨曾一怒之下释放全部精神力,在他怎么也感觉不到玥婵的气息时候,夏子墨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心里有种十分懊恼和无能的感觉。
再次见面,虽然夏子墨变现的十分淡然,天知道,当他看到一身白衣带血的玥婵,是多么想将她拥入怀中。此时此刻,夏子墨对自己的小徒弟十分容忍。每天的时间,都陪在小徒弟的身边,一改以前对世事的冷淡。
人说天若有情天亦老,修仙是要无情的。本以为断绝了七情六欲,便可飞升仙界。可是数千年过去,仙尊依旧是仙尊,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曾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抛却七情,无牵无挂,然后在某天涅槃飞升。可是一切从自己的小徒弟出现开始,平静的生活便被扰乱了。
自己的小徒弟就是女娲预言的宠儿,他以为他对玥婵就像是他自己对待自己的法宝金羚一样,找不到了会心塞,找到了之后欣喜若狂。他不知道的是,法宝死物,人却有情,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就像当初收下玥婵真的是为了解毒还是什么!
这次的修仙擂台,青宇并没有晋级第三期比赛,与玥婵一同晋级的是苏凌月。两个人平时便是一对欢喜冤家,只要聚头,就会吵架。
今次,看见玥婵同自己一同出关,凌月忍不住嘲讽:“怎么,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的丹药,没有补的流鼻血么,竟是这般快便出关了。”说完,凌月还不忘睥睨的望了玥婵一眼,只是玥婵依旧呆呆的,并没有还之以牙,坐在石头上,望着不远处的师父。
凌月暗忖,这孩子莫不是在药王谷的时候吓傻了,如今出口讽刺都不在出声了。看到她如丢了魂儿似的,自己开始不忍心了。随即把手搭到玥婵的肩膀上,“你没事吧?若是太累,大可休息一下,现在距离大家出关的时间还早。”
玥婵想了片刻,便问:“凌月,你可有见过不是易容的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的是不是双生子?”玥婵摇头,“应该不会,你说,人的前世今生会出现这种情况么?”
凌月失笑,“一旦进入轮回,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出现一模一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冥界也有数万年的规定,人死必定轮回。”
想了半天都无法得出答案,玥婵也释然了。梦又怎样,数千年过去了,梦中人就是梦中人,永远无法和现实混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众弟子如约出关。
这次在时空幻境的闭关,三倍的灵气,大家都收获颇丰。对于即将要出山历练,众人很是兴奋的。毕竟,以自己所学为民除害,是每个人的梦想。
这次下山历练的十二个人分为了两组,玥婵这一组分别是云悠派的苏凌月、洛青衣和自己、天心寺的法悟和法难以及龙虎门的宋宁;另外的一组,便是弑月阁和药王谷的组合了。
两组分东西两方向出发,向修仙界下的城池进发。
龙虎门的宋宁,长相憨厚,他修炼的是《龙虎易筋经》,块头出奇的大。很有力量,一拳下去山崩地裂也不为过。他从小就并没有像队伍中的其他人一般,生活在大门派,所以人很随和,没有太多的规矩,这些年又时常接触民间的事情,对外界之事十分了解。可谓是这一个队伍的向导。不时的,宋宁还会讲出一些民间的笑话。一路上吵吵闹闹也不十分无聊。
法悟和法难两人皆是修仙数十年,给人一种对整个世界都洞若观火的感觉。两人修炼的是天心寺的《闭口禅》,对于说话,甚是吝啬。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们对玥婵倒是颇有好感。在见到玥婵的时候,法悟笑了,“施主,看似与我派有缘,若是日后有何难处,可来找我,我派定当护得施主周全。”
玥婵疑惑,“我为何会有难处,难道师傅不能护我?”
“佛曰,不可说破。”法悟闭上了眼睛,只拿着佛珠不停的用手转动,却不再言语。见此,玥婵也沉默不语。
连续御剑一天,到了帮晚,路过一个民风淳朴的村庄,一行六人风尘仆仆的借宿在此。
此夜半十分,大家都在入定休息。唯独玥婵望着清幽的月色发呆,那个在药王谷的梦境,始终是困扰着她。回想在弑月阁遇到陈殇,是因为自己踩碎了他的玉簪,想来,这个玉簪便是他心爱女子之物。可是,那梦中的男人,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如的着急自己所见之人呢?
正值玥婵发呆之际,一个红色的身影忽然从眼前掠过,略带血腥的气味也是一闪即逝,玥婵立即睁大了眼睛,分明是那些血族余孽。几天不见,这血族的功力,竟然比那天在药王谷初见的时候强了几倍有余。
遂不假思索,祭出青华,朝着身影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前面的红色身影跑的甚快,自己动用了全部功力,也不过看看能看到对方的衣角,越来越远,仅追至数里,那个身影彻底消失。
玥婵原地感应了许久,却再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只得就此折返回去。
按着来时留下的记号,她御剑重新飞还树林之中,然而这次,越是飞向深处,玥婵越是感觉四周气息变得非同寻常。玥婵小心翼翼的收回凤翎,慢慢探入树林之中。果然,随着不断深入,入眼所见,越是变化,自己犹如身至星空。不远处赫然是一朵莲花座上,上面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女子,白衣素缟。未等玥婵过去,女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小道明月妙心。可观前世今生。今日月圆,在此等候有缘之人,替他解惑,以此来增长自己的修为。既相见,便是有缘。你可自掷三签,我会为你解答。”说话间,一个签筒出现在了玥婵的面前。
忽然出现这一幕,未免令她应接不暇。遂整理思绪。自己在月下静思,后又追逐红影,来到此处,见到了这个所谓明月妙心的人。
观其气,发现此人周身充满了慈悲之气,并无什么淫邪之感。所以,便拿起了签筒。姑且看看,此人所说与自己所想,究竟是否相符。
用力摇出三签,三签皆无名。明月妙心拿起第一只签,开始解释,“你前生来自仙界。”接着又拿起第二只签,“你用过忘情香,所以梦中之人非你,也是你。”,直到拿起最后一只签,妙心看了许久,怔了许久,却不能语。神色有迷惑渐渐转为狰狞,痴狂道,“不能解,我竟然不能解。世间万物,凭我游士百年,竟有不能解之签。”
一时间,妙心却有走火入魔之照。周身之气,不断膨胀。
站在一边的玥婵,似懂非懂。待看妙心因走火入魔而快要被迷失心窍。便拿起了白玉笛,一曲百啭断肠的笛音飘过。这边的明月妙心也渐渐恢复之前的摸样。“惭愧,惭愧。先前答应姑娘三签解出前世今生,却没承想,非但没有解出第三签,却差点儿走火入魔。”
玥婵宽慰,“妙心不必惭愧,今日你为我解答了心中的一些疑惑,又差点儿因我走火入魔,我当道谢才是。”思忖片刻却又再次开口,
“只是,你能否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的梦中所见之人,是我的师姐,为什么说是我非我呢?”
妙心见玥婵没有责怪,却也没有开怀,反而悲怆。
“这便是我解不了的签。想我明月妙心以天眼入道,即使未能涅槃成仙,却也没想到,一朝天眼失灵,想来法术也不会再有突破了。”不由一阵凄凉。
“妙心不必妄自菲薄。天道,总是在变化的,你虽能算出天道的演变,却不能算出人心。可能某天会因某种不同的选择而变化。而我,不过是出现在女娲预言之中,只因能与涅槃飞升挂钩,便承载众人的期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的未来,想必也是在不停变化的。因此,便会卜算不出。”
听了玥婵的这番话,明月妙心瞬间明悟。一时涅槃之火飞至。其大笑:“是啊,如今看破这点,竟涅槃浴火。姑娘,你是女娲预言之人,我虽看不破你的今生,但也还是要用你的话来解答你。那就是小心人心,因为要利用你的人,恐怕是整个修仙界了。”
妙心说完之时,便被祥云接上了天。良久从天上飘下来到亮光,刚才的第三签,落到了玥婵的手上,妙心飘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以此送你,作为感谢,希望能对你以后有帮助。”
玥婵狠狠的抓住手中的竹签,仿佛要把它直接抓进肉里。心中无限遐思。喃喃自语,“梦中之人,是我非我。。”一直以来,自己旨在想那个男人是谁,却没有对男人口中的冉儿多加考虑。
因为那天的梦里,她看到的那个冉儿,分明就是自己的师姐洛青衣,为何说是自己呢。玥婵彻底凌乱了。
“善哉,善哉,施主,今生,你只管好好的生活,不用思考这么多。至于那个梦,不过是命数使然,多想只会对你无益。不管是前世今生,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只是李玥婵。”法悟的声音自玥婵身后响起。
玥婵默然,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法悟,嘴动了动,想问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能说的他一定会说,不会说的,即便问他,也是枉然。随即坐着青华向远处飞去。
而身后的法悟,看着玥婵远去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在不停的变换着,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