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确实很想买下这座客栈,从此不再东奔西走的在刀口上过日子。想起一个多月前在造化坪的那次遇险,她至今心有余悸,因此,当姜晓云上午跟她说起店里的情况时,她早就动了心。
但姜晓云并没有卖客栈的意思,只希望徐夫人能出资帮客栈度过难关,等客栈盈利了再一起分红,七三六四五五都成。十二月马上就到,到时候厚德城人山人海,客栈的条件就算再差也能天天客满,只是如果条件太差,吃喝都没保障,不免容易生出事端。姜晓云和朱文卿在外无亲无故,又是普通的凡人,因此更没有安全感,如果能将徐莽一帮人留在客栈里当保镖,那自是再好不过。
徐夫人和徐莽商议了一阵,觉得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好事。他们这次来厚德城看热闹,随身多带了些银子,这些银子早晚都要花出去,如果能花在生钱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薛长庚今天约我们去喝酒,多半是要跟我结算镖银,等下拿了银子,再来跟这两口子商议。我们也不必趁火打劫的五五分成。”徐莽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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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徐莽一行人来到仙人居客栈,薛长庚早笑盈盈的迎了出来,将他们领到了楼上。楼上已摆了两桌酒席,十几人分开坐了,接着便你敬我我敬你热热闹闹的喝了起来。
薛唐不过做做样子,瞧着杜昂吃得差不多了,便向他一眨眼。杜昂会意,跟着他下了楼,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薛唐嘘了一声,小声道:“我们骑马出去逛逛。”
“厚德城这么大,你认得路吗?不要到时候走丢了。”杜昂觉得有些不妥,薛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自去牵了马,说道:“我来了好几次,你不必担心!”
两人一人骑了一匹马,沿着街道一口气奔十几里。杜昂自手伤好了后,也试着骑了几次马,觉得并不太难,但此时放开了速度跑,又要闪开街上的行人,早被薛唐甩了半条街。
“咱们去牛象山玩玩,好不好?”薛唐勒了缰绳,等了杜昂片刻。
“是不是前面那座山,看起来还很远啊!”杜昂心中越来越不安。
“左右无事,去看看,难得自由自在的出来玩一次。”薛唐又策马而去。
两人又行了几十里,方才到了牛象山。山脚下行人稀少,一些持剑的修士守在上山的路口处。杜昂道:“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好像把牛象山封了起来?”
薛唐也觉得奇怪,上前问了一个白衣修士。白衣修士神情傲慢,也不回话,只伸手一指。薛唐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面秃壁上悬着一篇告示。
“六大宗门迎新在即,牛象山需封禁一月,闲人勿近。”
薛唐不解,忍着脾气问了问原因。那白衣修士极不耐烦地道:“你们去看看各大宗门的告示不就清楚了吗?”薛唐无奈,回身上马,还打算去城南区看看宗门的告示,杜昂说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恐怕天黑了也赶不回客栈。薛唐想想也是,只得作罢,两人扫兴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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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几里,路边是一些零零散散摆着地摊的修士。两人放缓了缰绳,边走边看。
“小爷,上好的通元丹,要不要?”刚转了一个弯,一个癞头和尚突然凑到薛唐跟前。薛唐看着恶心,忙策马绕开。哪知马刚跑了两步,马蹄突然一绊,跪倒在地。
薛唐被翻在路边,摔得好不狼狈。他第一反应也没想到是挨了暗算,下意识将衣服整理干净,只听杜昂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薛唐抬眼一看,只见前面围上来一高一矮两个修士,身着布衣,脚穿草鞋,而那癞头和尚托着个铁钵从后面堵了上来。
“你们最好别大声叫唤,否则连小命也活不了。”癞头和尚笑道。
杜昂仍在马上,要想冲过去也不是没有机会,但薛唐已落在地上,总不能抛下他不管吧?
“这位小施主,你可以先行离去,到前面大街上等着,我们一会就放你家少爷回去。”癞头和尚见杜昂一身粗皮衣服,又有些犹豫,料想只是个胆小的小厮,没什么油水,倒不如放他出去,免得碍手碍脚。
杜昂翻身下马,护在薛唐身边,二话不说,拔出了天子剑。薛唐也早捏了一张符篆在手,喝道:“你们胆子真大,光天化日在厚德城也敢打劫,难道不怕巡城的天修看见吗?”
“人多好办事,小爷,你乖乖将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们不为难你。”矮个修士嘿嘿笑道。
薛唐小声道:“当当,看你的了,是时候秀秀你的剑了。”杜昂心中大是为难,说道:“我的剑一砍就死人,还是你的符术管用。”薛唐道:“少废话,前面两个归你,这个和尚我先应付一下。”杜昂两手发抖,说道:“其实……其实我的剑……”薛唐不等他说完,将他往前面一推,手里的符篆已然化作一颗火球,朝癞头和尚飞了过去。
癞头和尚吃了一惊,慌忙一闪,叫道:“小爷,你这一丢就是两百两银子,可别再用了。”薛唐道:“我宁可烧光了也不给你们。”又捏出一张紫色符篆,不过这次有些吃力,速度慢了不少。癞头和尚趁机扑了上来,掐住了薛唐的手腕。他本想救下一张符篆,可还是晚了些,那张符篆已然燃了一半,便熄灭了。
“两百两又没了。你这小子,真是浪费。你施法速度这么慢,能打得到谁?”癞头和尚心痛的道。
薛唐已然受制,那边的杜昂也好不到哪去。他挥着天子剑胡砍了五六剑,却被踢翻了三次。那两个修士也没拔剑,笑呵呵的逗他玩。
“当当,你……你……你不会这么菜吧!”薛唐瞧得目瞪口呆。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这剑……”杜昂才说了一半,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天子剑的剑身,杜昂慌忙一拔,却哪里拔得动。
“这剑……这也叫剑,哈哈哈!”那高个修士哈哈大笑,有意秀一秀力气,想将剑身拗成两断。不料剑身奇硬,他不得不将一股真气运到手上,猛地一震,刹那间一股霸道的剑气反震回来,顺着手臂轰然涌入体内,五脏六腑顿时受到重击,他哈哈哈的笑声嘎然而止,随即软倒在地。
这一幕更让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矮个修士刷的一声拔出了剑,颤声道:“高成,你玩什么明堂?”地上的高个剑客依旧没有反应,显然已经一命呜呼。癞头和尚心中大骇,拉着薛唐转入一条小巷。
薛唐大声叫道:“当当,别发呆了,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