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
罗文心成功的脱离了六剑奴的围攻,说起是六剑奴,其实只有三个人追来,另外三个不知为何在途中突然拐像另一边去了。
她逃了不知道多远,她只知道自己快脱力了,她扶着树枝大口的呼吸着鲜活的空气。
嘀——是一声短笛鸣。
这是逐烟的信号声,她又站起来朝那个方向去。
走了不久,她就看见了宇掣。她平复了呼吸。
“宇大人,我失败了。”罗文心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又说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成功,为什么还要我去?难道不会打草惊蛇!”
“哼,为了把你变成一个优秀的杀手!”
“六剑奴另外三个是你引走的?”
宇掣突然大笑起来。“你还不够强,同时对付不来,我要把你变成一把优秀的杀人兵器。”
罗文心无语,内心抓狂地咆哮道:谁要变成你的兵器!
她的直觉,宇掣是喜欢看见自己像老鼠见猫一样落荒而逃,包括对自己下毒,都是以折磨人为目的得到快感吧!她不由得眉眼一抽。
他这个变态!关键是她还不能把宇掣怎么样!技不如人啊!罗文心只能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
“小圣贤庄有一只老鼠,你把揪他出来。”
“我怎么揪出来?”
“注意张良的一举一动,向我汇报。”
“你说的老鼠是什么人?”
“自己去想。”说完以后,宇掣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了。待她感觉宇掣走远,她忍不住地暴了个粗口。她真是来秦朝后头一回这么这么地生气!
“靠!我想个鬼啊!”
夜不见明。
她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从来没见过这么凄凉的夜。她还没适应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
罗文心想着既然出来了,顺便去看看风隐吧,就算没找到药,也要去确认一下他的安全。
她确认了自己没有被人跟踪,悄悄地离开了原地。凭借星斗的指引和感觉,摸黑到了那个她跳上来的断崖边。不过黑灯瞎火的,她能下去吗?
罗文心走到崖边看了看黑漆漆的谷底,踢落了几块碎石下去,没有回声。她想就身上就算带了火也肯定会在用轻功快速下去的途中被吹灭熄灭。她盘坐在大石头上,想着怎么办呢。难道只能等天亮了吗?
当然等不了!
她带着有绳索,虽然不够长,但是她可以这样下去。
她把绳索一端系在无痕上,然后用力插在石头缝里,点着火折子一点点下去,然后借力于岩石,再运功将无痕拔出来,重复如是接力。
不快也不慢,她安全的到了谷底。
她在这里呆过一个月,这里的地形她早已熟悉,甚至没有灯,只借着幽幽的月光,也快速的找到了木屋。
“风隐。”她在屋外轻声叫着,但并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出来。
咦,风隐的感应这么差了?
她推开门叫到。“风隐?风隐?”
仍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的呼唤,这里冷冷寂寂,既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啼,只有她哒哒的脚步声在屋里徘徊。
她走进屋子里摸索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没有那时他们装果子的篮子,没有他们为了他们为了捣药方便做的石臼,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罗文心一愣,立马跑出去谷底的各个地方去找风隐。她边找边想,只有两种可能——生,或者死!
可能风隐已经恢复内力出去了,也可能他被人发现遭遇不测了!
她焦急地找遍了整个谷底,狼狈无果,最后回到了木屋。她并不相信风隐遭遇不测了,如果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没有时间来把随身的东西带有的,所以他是出去了。
她想会不会是风隐被他的某个朋友带出去了,所以没有等自己。那他会不会留下什么信息呢?
她打开火折子,把屋内所有的墙面都来了一边,包括所以的木架子,所以能刻字的地方她都看了个遍!她却沮丧的发现什么也没有!
她有些难过,呆呆的坐在那个一直是她睡的榻上,想着风隐能去哪。她终于又沮丧的发现,除了知道他曾经是个杀手,盗了珠子被秦始皇的人追杀之外,她真的什么也不了解!她甚至没问过他是哪里人,多大年龄,出去以后要去哪里……
罗文心噗通的一声向后倒在榻上,看着木屋的天花架子,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她有点难以适从。风隐是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是教她武功的人……
出去也好,之前证明他还活着,可如果风隐是出去了,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哎,她自己的境地也是如履薄冰啊……
今天她被宇掣下毒,还被六剑奴追杀,归根结底都怪宇掣,真是糟糕透了!
她不甘心,自己落到这个地步,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连睁开眼后第一个见到的风隐,那个手把手教她剑法的风隐也不见了!
在谷底,此时看不见勾月如玉盘。
她翻滚了一圈,怀念起谷中的岁月。那时她每天都会练功到很晚才睡,她喜欢侧着身面对窗户睡过去,因为这样她可以感受到第一缕阳光。
有时,她会从这里望向不远的窗户,有时能够看见透过枝桠看见小小的月牙,有时什么也看不到,甚至树影也隐匿在了黑夜之中,就想现在这样……
正当夜色浓郁。
咦?
她右手正摸着榻的边缘,这里好像有个地方被刀剑砍过,她往更低的地方摸下去。
刻印一点一点在脑海里浮现,是两个字。
墨家。
罗文心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眼中也不在是满满的沮丧!
风隐没有不辞而别,他安全地离开了谷底!他在墨家,这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讯息!
昼夜轮转,是天地的法则。
太阳既不会因为谁的等待晚落几分,月亮也不会因为谁的相思延长几分。
罗文心回到了小圣贤庄又安全平静的度过了不无聊的几日,为什么说不无聊?其中不止宇掣会给她派一些莫名其妙地任务,还有她觉得张良很奇怪。
好像自从马术课后,张良就有些频繁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还会常问她去哪了想去哪,睡的好不好之类的。不过有时也会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不过她只是微微地感觉到他在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
这变化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不过这样她和张良接触的时间更多了些,起码她可以方便的向宇掣预报张良的行动。
每次她看见张良那张美目盼兮似笑非笑的脸,听到他那清冽带柔的声音,她感觉每次自己和张良说话像下了一场春雨,有些惆怅又有些美好,她好像真的忘了好多事情。
正巧张良这会真的就来了。
“文心,你在做什么?”
“也没什么,刚刚在藏书阁看书看久了,出来吹吹风。”
“看什么书?”
“看的是《老子》。藏书阁不愧是万卷书阁,道家的经典也一应具有呢。”
“那****也听到了,藏书阁建立的目的就是为了传承经典。”张良如星辰的眼眸看着她,淡淡说道:“那你可有何看法?”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老子说得太对,如果人没有欲望,就没有战争与硝烟;没有执着,就不会有痛苦和折磨。”
“欲望和执着,也是看何物何执。”他瞥过头来,看着罗文心,淡淡说道:“文心就没有过?”
她突然想到现在的她被宇掣用药控制,她答应风隐的事情还没做完,她不能自保,她也不能回家!这些当然也是执着。
“有!”她的手掌握成拳头。“我要变得强大!我要能够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的力量!”
张良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如若星辰闪烁,可他看起来却有好似有落寞盘旋。
张良看了她半晌,终于问道:“你是否能告诉我,你来小圣贤庄的目的。”
罗文心知道迟早会被问起这件事,毕竟事关小圣贤庄的安危,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意外发生的不利因素。
一片黄叶被风吹进了长袖中。
她低着头,呢喃细语,不知说与谁人听。
我可以相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