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棺材上面的锁链是铁质的,要知道当时铁的冶炼是特别困难的,其价值远远高于青铜,甚至等同于金银。难以想象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大量的铁锁!
这些铁链在棺材顶上,不知是焊接在上面还是把棺材钉在地上。不过看这棺材的规模,我真不相信里面会有一个巨人。
不过这铁链是用来干嘛?绝对不会是装饰。以现在的冶炼金属的技术,冶炼一个铁环就十分困难,一条锁链更是复杂工程。
铁器要比青铜器更加坚硬,但是铁浆烧筑比青铜来说要困难许多,熔炉的温度要求特别高,像铁链这样每个铁环还要不停的捶打,没有特定的地方,或者没有特制熔炉是不可能达到熔炼铁水的温度。
别说温度问题,就是铁矿开采又是艰难无比,因为矿石硬度特别高,没有合适工具开采进度就会特别慢,得不偿失,一般铁矿是没人管没人问的。
我们天道有一道铁锁云桥,上面的铁锁好像就是一位长老在一座火山口炼丹时顺手炼制的。我好像听师傅说过这件事情,那些铁锁原本是要当做武器的,只不过嫌铁锁有些单调,不伦不类,而且不上档次,就没人用,后来觉得硬度不错,就用来搭建一个云桥。
显然,这里的锁链是另一种作用,其目的仍不知道,看来只有到这里的尽头,或者这些铁链的尽头才能知道。
走了一会,我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这里的巨型棺材也是特别的多,而且都有大腿粗细的铁链,垂下,蜿蜒曲折在地上,在两个棺材夹缝中穿过。我们走的路几乎都是铁链。
皮六子看了我一下,嘿嘿一笑:“二爷,过了这里就到了。”说完换了一个表情,接着说:“哎?二爷您也不向我们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搞得这么神秘。”
我心说,我哪知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感觉皮六子问的语气有些奇怪,似乎不像刚刚那样尊敬了,难道有些察觉?
内心开始焦急,其实我想假装“霍二爷”的想法也就是当时那一会,算是脑子一热,突如其来的想法,现在有点后悔,觉得不太妥当,这样下去很快就要露馅。不过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了。
皮六子见我没说话,转过头去继续带路,我暗道不好,这态度明显变的太多,说不定已经看了出来,正想办法害我们哪。
我正想着对策,前面却有些光影,乍一看是一棵树,底下有人生火,照的树叉叉光影斑驳。
皮六子刚穿过最后一排棺材,就用特别浓重的方言喊到:“道爷。”说完快步跑去,而阿景则始终在我们身后。
我趁机看了看,瞬间呆住,或者说是被震撼住。地上锁链如盘蛇交错,有粗有细,满满都是。
面前土地些微隆起,修建一个长数丈,宽数丈的石台,石台周围是几个高约一丈的龙柱,龙头在柱顶,衔着一条锁链,不过这锁链比较细,只有手臂粗细。
在远处高空,不知是不是由山壁上垂下的锁链,也汇聚在这里,被道爷一行人的火光照的,就像一棵巨大的榕树一样。
石台很高,还修有阶梯。看模样真的有些像某些祭坛,只可惜,光线不够,连这石台的阶梯都看不全,只能看到一点。
皮六子往里走,迎面过来一个中年人,一脸横肉,身上肌肉也特别精干,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估计就是皮六子口中的道爷。
皮六子引着道爷走了过来,脸上挂满轻蔑,我心里着实凉了,奶奶的,果然被发现了,而且还是早就被发现了,还被引到这里。
皮六子用下巴指了指我,用方言对为首的中年人说:“道爷,就是这几个阿青,特别是这个,跟二爷好像滴咧。”
道爷一脸阴糜,眯缝着眼睛围绕着我,开始打量我,用方言问道:“后生仔仔,你跟霍惊首哪地关系?”
我开始紧张,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下去,或者编造一个跟霍二爷是亲戚的谎言,或者干脆招了,实话实说。
当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压根没想到道爷会打过来,一下子反应不急,被打在脸上。这一拳特别狠,几乎打了我一跟头。
我那吃过这种亏?一下子怒了,就要站起来跟他拼了,阿景就把他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江湖笑大骂一声,担心我的安危不敢动作。
我还是特别恼怒,开始烦躁,反而笑道:“道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道爷蹲下来盯着我的眼睛,我也死死的跟他对视,如果不跟他对视就证明你怂了,气势就会被压制。
他往嘴里放一个槟榔,嚼了两口,说道:“后生仔仔,要骗你道爷?”说完对皮六子扭扭脖子,示意什么。
我以为他要动手杀我,江湖笑就要动手,那皮六子,过来撕我脸皮,拽的我脸发疼。结果他纳闷了,什么也没拽下来,对着道爷摇了摇头。
道爷也来了兴趣,嚼着槟榔,好奇的看着我,然后动动下巴,用下巴对皮六子指了指我。
皮六子翻了翻我胸口的衣服,漏出我的胸口,然后对道爷又是摇了摇头。
这时道爷点点头,笑了笑,对我说道:“对不住,后生仔仔,行走江湖不得不留点心眼。”皮六子站了起来,走到江湖笑面前,说道:“小哥,例行检查。”说完看了看江湖笑和止间的胸口。
我心想他娘的,这个皮六子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动不动总是看胸口?什么?胸口?想到甬道那人死的时候,喊的不就是胸口?难道胸口会有什么症状。
江湖笑跟止间也没有什么,这时阿景就把刀给收了起来。道爷伸出一只手把我扶起,问道:“不知小哥怎样称呼?”
我心中冷笑,他们估计还是认为我跟霍二爷有关系。刚刚皮六子撕我脸皮,可能是认为我是易容的。
我笑了笑:“晚辈叫做霍雅,自幼就在天道,就只是知道家中老父姓霍,别的就一无所知。”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每个家族总是暗中培养势力,就像我们轩辕家,散出去不知有多少孩子,这些都会形成一股势力,到关键时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而我的意思就是,我很有可能就是霍二爷一家的人哦!我们还长那么像哪!
道爷眉头深皱,不知相信不相信。我看着道爷的表情,猜不出他内心所想,总感觉道爷有些城府,而且乖张多变。
我又接着说道:“想来也是奇怪。”道爷眼睛一亮,“哦”了一下,就让我说。我润润嗓子,接着说:“昨天吧,我下山喝茶,哎嘿你说怎么着?”
这一下,搞的道爷一愣。不过道爷也是个人物,见机装作好奇,丝毫让我揣摩不透他的内心。道爷道:“怎么着?”我摆摆手,说道:“在茶馆啊,有一个跟我长的一样的人,你说这不是奇了怪了嘛?”
道爷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装作惊讶,我又说:“那人还让我来这里,说在这里会有奇遇。”我内心有些激动,奶奶的我自己编的谎话连自己都骗住了,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机智,不仅把来的原因说明了,还把霍二爷的关系给搭上了。
道爷若有所思,没有说话,不知道信不信,但是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
不过最郁闷的还是我,平白无故挨了一拳,心想有机会必须还回来。
道爷带着我们来到篝火旁,指了指江湖笑他们,问我:“这两位是?”我笑了笑,并把江湖笑止间的身份夸大了一番。
牛还没吹完,就听到一边有人焦急的大喊:“道爷!小道爷又发作了!”
我心说原来这皮六子也没有全部骗我们,这小道爷真的出事了。
我跟道爷来到龙柱里面一点,这里有个拐角,里面有三个人,一个躺在皮毡上,正在大口的吐血。
道爷一下子急了,大骂:“你两个熊货,赶紧喂药啊!”
那俩人点头,就拿个囊袋开始灌这小道爷。小道爷看起来特别痛苦,面目有些扭曲,表情跟甬道那人很像。
这时我看到小道爷胸口有一个奇怪的纹身,待我仔细一看,竟然不是。他胸口所有血管暴起,极度充血,变成紫色,乍一看就像一个眼睛模样的纹身。
灌了药小道爷平复了许多,不过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
这药味特别奇怪,我闻着有点像蒙汗药。早些时日,我师傅教我辨别常见药物,以方便我以后炼丹,我就闻过这种味道,如果没记错这就是蒙汗药。
我看了一眼道爷,问道:“道爷,这是?”那道爷正在气头子上,张口就骂:“格老子的,还不是你家那狗屁霍老二!”
他这么说我还是比较高兴的,至少他把我当成霍家人了,这样应该就不会动我们。
道爷瞪了我一眼,说:“那霍老二摆了我一道,还说这里有天大的宝贝,奶奶的,害我死了多少个兄弟!”
我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不过这确实问清这里的好机会。悄悄看向江湖笑和止间,这江湖笑竟然还偷偷向我翘起了大拇指!
我整了整衣摆,让语气儒雅一点,拱手说道:“道爷,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道爷摆了摆手,说道:“老子是粗人,你只管说。”
我简单讲了下甬道里那个消失的死人,并着重讲到他已经死了,还有身上中了弩箭,消失不见,等等。
道爷听完皱起了眉头,但是皮六子惊讶了一声,恍然大悟般大喊:“道爷,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