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冷得要命,王大成跟着一名司机朋友到皖南山区拉木料。
王大成坐在驾驶室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天黑了,车灯亮了。灯光下,两人发现前面路边有堆东西,说是粪堆,不像,粪堆不可能是黄的。干草堆?也不像。倒像一件花皮袄。
司机脱口而出:“豹子!”
王大成睁大眼睛一看,确实是豹子躺在路边,一条长长的尾巴,一直拖到马路中间。
司机咬咬牙,油门一踩,“呼”地从豹子身上压了过去。往前开十来米,车停下了,朦胧的月色下,只见那只豹子一动也不动地躺着,身下是一滩鲜血。
王大成跟司机跳下车,走到豹子身边。司机正要伸手,那豹子猛地从地上弹起,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糟糕!这家伙装死,要报复人呢?
司机还算沉着,把另一只拳头使劲往豹子脑门上砸,豹子怎么也不松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快拿扳手!”司机大叫。
风很大,王大成没听清,定了定神,一步跳到司机跟前。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指挥,他竟把自己的拳头一下子从司机胳膊旁边的缝隙里伸进豹子的大嘴巴里。豹子还是咬着司机不放。
小时候,王大成掏过黄鳝洞。他使出蛮劲,拼命把手往里伸,里面好温。手通过食管,摸到了一块软乎乎的东西,他用手指抠,抠得豹子好像五脏六腑都往上翻,嘴张得像小脸盆一样,发出“嘎嘎”声。它终于忍受不住,渐渐地松开了司机的手臂。但王大成还是不松。
司机将扳手一下伸进豹子的嘴巴,在里面乱搅一气。豹子支撑不住了,“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冒出一汪粘糊糊的东西。
这头豹子在临死前,也没忘了它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