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一口气，勉强收束住体内暴涨的力量，洛水眼中仍吞吐伸缩着炽烈的电芒，摇头苦笑：“刚刚突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抱歉了重阳师父，把你的道馆……”
“正常，武者突破先天，乃是生命体的初次升华，自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本能冲动，不是仰天长啸三刻，就是如你一般动手发泄，仅仅只是拍地面，没对为师我动手，算是好的了！”
王重阳淡淡的话语却说得洛水满脸尬尴，涨红得通红，正要开口说什么，王重阳又道：“道观一会请大日为我恢复即可，倒是你真气初初蜕变，控制力实在太差，不把这个练好，为师可不会放你出去的！”
“呃……是，师父！”
举头望望已经夷为平地的小道观，洛水尴尬的咧咧嘴，只得点头称是。
突破先天，内功真气已从气态蜕变为了如胶水般充满粘稠质感的先天罡气，其刚柔变化存乎一心，威能绝大。
外放护体，则为先天护体罡气，坚不可摧。以之催动剑诀，则为先天剑罡，又无坚不摧！
但是，并非说突破先天境，拥有了先天罡气，就能有先天护体罡气和先天剑罡的，这得武者自己修炼！
如洛水刚才，那外放三尺如果冻一样扭来扭去还忽隐忽现的，便是他现在的‘先天护体罡气’，与王重阳口中大成圆满之时，如若一个先天浑圆，不漏不显稳固如山，甚至可以倚之排水入海的先天护体罡气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渣。
还有他刚刚发泄的那一掌，看似威力够大了，一掌夷平一座道观，实则威力分散得厉害，这样的掌力也就打打建筑物，想要打同等级的强者根本是毫无威胁。若换王重阳来打这掌，同样的力度，他一掌下去掌罡凝而不散，越远越强，甚至能一掌击穿岩层，打出地下水来，而掌印周遭平滑如镜，不漏分毫，别说轰平整个道观了，地板上除了那个掌印深洞连一丝裂痕都不会起！
这些洛水都是知道的，自然也明白自己这新晋先天的水分，眨眨还电芒四射的眼睛，他苦笑道：“这样子就算重阳师父你敢放我出去，我自己也不敢出去啊！”
“呵呵，知道就好！你刚刚突破先天，想必刚才的许多感悟都还没消化，快快坐下运功，先将境界和体悟消化稳定了再说，之后为师自然会慢慢调教你的！”
“是是，全靠重阳师父了……”
……
天上小雨沥沥，翡翠蛇谷，一个麻袍少年正在繁茂青竹之间，挥剑往来。
青竹繁茂，有的地方别说挥剑，连人都难挤过去，为了让开青竹，少年的剑式偶尔不免断开走形，但剑招虽断，剑意却浑润一体，不但没受丝毫影响，反而剑韵连绵，一招一式施展开来却剑意纵横，能在繁茂竹林之中进退自如。
剑吟声声，人与剑与竹好似和谐一体，甚至到最后，明明是雨中舞剑，少年竟已能滴雨不沾，剑意、剑招凝成一股，游龙一般环绕少年，真正的水泼不进，比之靠剑招速度的快剑，却要上乘，是另外一个层次了。
“吟——”
缓缓将长剑归鞘，心念一动，一个边缘不大规则的椭圆蛋形气盾出现在少年头顶，将越发怒疾的雨水尽数弹开。
“嗯，天罡北斗剑的基础乃全真剑法，实则此剑在剑招上并无什么高明精妙处，只能说是最中规中矩的一流剑术罢了。但它却是为辅助先天功而创，能将先天功庞大精纯的真气威力全部发挥出来，极重气重意，一旦明悟其中三味，以先天功御使，必然剑韵连绵，剑势无穷！”
“招断意不断，重意不重剑！如此才能身与剑合，剑同境融，达到和光同尘之境，那时在林中舞剑，只要不想，便是小草也不会伤及一根，这应该就是重阳师父所说的‘和谐剑道’了。不过那是重阳师父的剑道，却不是我的！于我而言却应该叫‘自在剑道’才是，那日在突破先天之时得窥阴阳造化之密一二，如今倒是终于能做到了！”
少年自然便是在此已然苦修快两个月的洛水了，他抬头看看自己头顶那面玄玉气盾，嘿然一笑：“重阳师父说，气盾已成，之后便是水磨工夫，现在这‘和谐剑道’也已经领悟，却是不用再在这地方耗着了，终于，可以离开了啊……”
话语中，是一种是将要看到新天地的喜悦和期待，他新的旅途，已经开始！
……
天木域东方最大城市，雷穆丹里。
洛水腰悬长剑，一袭麻袍，也不管周围行人的嘲弄之色，好似乡巴佬进城似的四下张望，感受着久违的城市气息。
“几个月没见，这种拥堵浑浊的空气都开始令我陶醉了啊，真是……”
他摇摇头，掏出地图比对了一下，目光锁定了百米外一间三层的奢华建筑，“唔，百流纳海阁，雷穆丹里西街最大的商行，是这没错了！”
蛇谷的修炼全部完成，本来洛水是准备立刻动身前往天木域极南的碧落学院报名求学，不过对比地图他才发现，翡翠蛇谷却是偏近天木域东方，距离碧落宗不说天遥地远嘛，也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急也急不来，索性决定先到这天木域东方第一大城来休整一番。
之所以选这百流纳海阁也是有原因，第一店大了自然东西更全一些，他几个月来早就将之前准备的野外物资消耗个七七八八了，正好补充一下。最主要的第二点，自他离开神圣亚特兰蒂斯央都天意城之后，可谓战斗不断，所收获的战利品也绝非小数，且品目博杂，一般小店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吃下，所以在洛水看来，这百流纳海阁作为西街第一商行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掌柜的，我要出手一批货物，你给腾个地方吧！”
深知自己衣着卖相不佳的洛水，一进门也懒得去找那几个对他不冷不热的伙计，直接扬声招呼起了掌柜来。
挥退几个想要喝骂的伙计，四十来岁的掌柜不动声色的瞅瞅眼前麻衣少年，瞥了一眼对方指间那枚空间指环，点头和善道：“看来是贵客临门了，那么就请随在下去二层喝杯茶水吧。”
洛水自然不会拒绝，点头便跟着掌柜上了百流纳海阁的第二层，相比底下的一层，二层并没有一排排的商柜，反而被布置成了一个典雅舒适的小厅，七八张名贵木料打成的木桌闲适散放四周，已经有三张被人坐下，小声的与店员交谈磋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