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宫殿里
华丽又不失雅致的房间里,里里外外挤满了御医,经过轮番的诊治之后,他们终于有了答案,以为首的苍医为代表,上前向银翼汇报诊治的结果。
“回禀王,这位姑娘只要吃几副药,身上的病痛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苍医弓着身子,话说到一半,不知该不该往下继续。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啊!”银翼眉头蹙的死紧,着急的追问。
苍医低首垂目,小声的缩着脖子道:“只不过她失去的记忆,微臣恐怕是无法恢复了。”
银翼眼眸微眯,不可置信的瞪向苍医,怀疑的问:“她身上的病症已经无碍了吗?她中的可是魔界诅咒之书的毒咒啊,就只是失去的记忆无法恢复,这样而已?”
苍医头垂的死低,不敢抬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回禀王,正是因为这位姑娘中的是诅咒之书的毒咒,她继续待在魔界此时恐怕是连性命也丢了,但在我们妖界就不受诅咒之书的影响,只要喝几味药调理身子,她基本上与常人无异,除了那段失去的记忆。”
“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银翼眼中蕴藏着寒光,他起身走到珞恋的床边坐下,轻轻执起她的素手,放在唇边深情的吻了吻,眼中瞬间变的温柔狂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好,很好,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哈哈。”
“王,您这是?”在场的众御医都不解的看向银翼,以为这是他发怒前的假象,所以大气都不敢呼一声。
空气中的气氛变的冷凝,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压抑着心中的惧怕感,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生怕银翼会将珞恋失忆的罪责怪到他们身上。
谁知大家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银翼的怒吼声,他反而轻松的走到桌边,表情愉悦的为自己倒满一杯茶,然后尽数一口气喝下。
“传本王的旨意,从今天开始,恋儿就是本王的王后了,你们对待她要向对待我一样的尊敬,听清楚了吗?”银翼冷眼淡扫在场的臣子一圈,脸色严肃,嗓音霸气的公布道。
银翼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一瞬的寂静,但瞬间就喧闹开来。
“啊?这、、这也太荒谬了吧,史无前例啊,这?!”
所有人皆小声议论起来,不满之色都写在脸上,他们妖界的王后也得是经过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上等女子,绝不能仍王肆意的挑选,何况这个女子不仅只是人类的肉身,还曾经做过魔界的王后,这等模糊不清的身份,怎可做他们妖界的王后呢?
终于有人站到银翼面前,鼓起勇气跟他提出了质疑:“王,据微臣所知,这位小姐曾经做过魔界的王后,现在缇伦又在四下找她,万一让魔界那帮人查到是我们将她藏了起来,引起两界纷争,那就不好了……”
“你很害怕魔界的人?”银翼抬起头,锐利的眸光直视着他,突然问道。
“没,没有。”这人连忙摇头,他怎么敢在妖界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惧怕魔界的人,简直不想活了。
“那就是你质疑本王的决定了?”银翼再次挑眉,声音阴寒无比,似要将房间里所有的空气都冷冻住。
“啊?臣不敢。”说话的人已经低下头,全身颤抖的跪在银翼的面前。
“哼,本王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恋儿以后就是妖界的王后,谁敢有质疑就现在提出来!”银翼狂妄的目光扫向众人,所有人都哆嗦着身子低下了头。
淡淡的语调,却充满了霸道的气势,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震,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闷。
“王,我没有异议了。”刚才提出质疑的那个人,连喘了好几口气,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来这句话。
“那其它的人呢?还有谁不同意的?”银翼微眯起冰眸全场一扫。
“没有,我们都没有意见。”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点头。
“很好。”银翼这才勾了勾唇,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恋儿失忆的事我不想让她知道,你们也都明白该怎么做吧?”
“这位姑娘,哦,不,王后娘娘,一直是我们妖界的王后,跟魔界从来都没有瓜葛。”其中一位脑子灵活的官员,迅速的反应道。
“是啊,王后娘娘一直待在深宫里,并不认识什么魔界的人。”其它人也跟着随声附和。
“哈哈,好,你们的说法本王很满意。”银翼得意的拍了怕反应灵活的那位官员的肩膀,对着众人称赞出声。
大家都我看你、你看我,最后只能低着头叹气离开,王对这位人类女子痴迷甚深,身为臣子的只有帮他隐瞒了,希望魔界的两位王不要这么快怀疑到他们这里才好。
众人走后,银翼走到床榻前,目光柔柔的凝住昏睡中的珞恋,宠溺又深情的眼神,仿若一江温润绵延的春水。
“恋儿,以后你就是本王一个人的了,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更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将你抢走,因为从今往后,你都将是我的王后,妖界唯一的王后,再也不会跟缇伦扯上一点关系了。”
银翼激动的述说着,动作轻柔的理了理珞恋枕间微乱的青丝,随即又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深情爱恋的一吻,静静的相拥了他好一会,他才吩咐伺候的丫鬟好好照料,自己则起身先行离开了。
恋儿在他手上的事,他绝不能让缇伦知道,倒不是因为他怕他们,而是她不想恋儿看到他们之后再回想起以前的事,所以他必须要在珞恋恢复记忆之前,让她爱上自己,而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将缇伦的注意力转移。
天边一抹流云舒展,温暖灿烂的阳光通过窗台射进金碧辉煌的寝殿里,金灿灿的颜色,如细碎的金子一般,在红木做的地板上欢快的跳跃着。
庭院里的花朵谣言,一朵朵鲜花都向阳盛开,微风吹过,一股浓郁的花香随风飘散,轻飘在人们的鼻间,倍感清爽精神。
珞恋从昏睡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床顶精美的帐幔,和四周精致典雅价值不菲的摆设,她的眼眸中覆着一道迷雾,仿若置身在一片沙漠里,找不到方向。
她爬起身,摇晃了一下有些眩晕的脑袋,却感到四肢一阵无力的酸软,最后晕沉沉的再次向床榻上倒去。
“啊,好痛哦。”珞恋吃痛的大叫了一声,下意识皱了皱自己摔着的右肩,正打算爬起来,身体却落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你醒了?”紧接着,一个霸道却充满温柔的男性嗓音传来。
珞恋脸色微怔,连忙抬头望去,发现一个身着白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突然坐在她的床边,漆黑晶亮的双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冷峻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激动和欣喜,又饱含着太多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愫。
“你是谁啊?”珞恋皱了皱眉,美眸不安的打量了银翼一圈,怔愣的问。
银翼倾身坐在床侧,再扶着珞恋靠在他的怀里,捋着她额边的发丝,柔声道:“我是你的夫君啊,你王了吗?我们现在处在妖界的王宫里,我是这里的妖帝,而你是这里的王后,恋儿,难道你忘了吗?”
“夫君?你说你是我的夫君?”珞恋有些惊讶,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突然告诉她这个答案,她更加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妖界,她明明不是妖怪啊,什么时候嫁给一个妖怪了。
“这里是妖宫吗?好奇怪哦。”珞恋忍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了几眼。
见珞恋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银翼柔情的一笑,伸出大掌抚摸着珞恋的脸颊,温柔的抚摸着,“恋儿,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以前不是这里的人,是你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与我相遇的,我还与你大婚,册封你为王后了呢,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珞恋点点头,又摇摇头,见眼前的男人说的这么仔细,不像是在骗她,何况她确实有穿越过,只不过想不起来穿越之后的事情了,只是她穿越后遇见的男人就是他吗?为什么她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熟悉,反而还有莫名的排斥。
“因为你记挂人间的亲人,有一天你趁我不注意,偷偷的跑回了人间,回到人间之后你就不会再记得这里的事,还是我亲自接你回来的呢。”银翼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也很认真,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话。
“那魔镜呢?你们都说我拿走了那个什么魔镜的,那是怎么回事?”珞恋抬头疑惑的提出质疑,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但至少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就是她在人间的时候,来找她的几个人一直吵闹的要她交出魔镜,为什么这个人不问她呢?
银翼想了一会了,掩饰的说:“因为那个魔镜已经找到了,后来才发现是场误会,根本跟恋儿无关的。”
“是吗?”珞恋撇撇嘴,不太相信的瞪着银翼,她珞恋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么可能三五句话就能将她骗过去呢,“那在人间接我的那群家伙怎么一个都没看到啊,不行,既然他们冤枉了我,我要亲自跟他们说去,你叫他们来见我。”
“这?!”银翼瞳眸一缩,面有难色,他没有料到珞恋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但依旧沉着的应付她道:“恋儿放心,我这就派人叫他进来见你。”
“来人啊!”银翼冲门外守卫的士兵喊了声。
“王,您有何吩咐?”士兵们赶进来,恭敬的问道。
“去把苍老带进来见我。”银翼面色深沉的说。
“是。”士兵拱手点头,转身出了殿门外,不一会儿,一个长相和瀛老一摸一样的老者,步履沉稳的迈进殿来。
苍老跟瀛老原本是师出同门的双胞胎兄弟,后来因为政见不合,两个分开了各伺其主,一个跟了缇伦,一个跟了银翼,除了知情的几个人能将他们二人分辨开来,其它人乍一看根本分不清楚,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王,您找老臣来,有何吩咐?”苍老微微上前,行礼问道。
“苍老,本王是不是派你去接恋儿的?魔镜的事是不是你弄错了,造成的一场误会啊?”银翼眸波不变,声音平稳的问道。
苍老心下微沉,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微讶,但他低着头,珞恋自然看不清他的表情,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好决定,要帮银翼做戏做到底了。
“回禀王,老臣糊涂,魔镜的事确实是一场误会。”他目光平和的直视向珞恋,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反而带着深深的歉意。
“你……搞错了?”珞恋惊讶的看着他,此人的长得确实像来人间找过她的人,但是他看她的目光好像又有那么一点不同。
“臣惶恐,还请王后娘娘责罚。”苍老干脆跪下,愧疚的说道。
“大胆,这么大的事你都能搞错,还诬赖王后拿了魔镜,简直是越来越糊涂了,以后你都在家里呆着,不用来上朝了。”银翼厉声呵斥,不快的警告苍老,他心里其实是想着怎样打发他走,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会被珞恋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王恕罪啊。”苍老跪地求饶道。
“不用再说了,本王已经决定了,你退下吧。”银翼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决意。
“等一等。”珞恋突然叫住了苍老,转头帮他向银翼求情道:“你不要为难他了,我都相信了还不行吗?”
“那以后你可要乖乖待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不可以乱跑哦?”银翼的脸上挂满了柔情的笑意,他搂着珞恋的腰际,趁势要求道。
“嗯。”珞恋肯定的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不放心的又补充了一句,“那你可不能骗我啊?!”
银翼俊逸的脸上染上一抹异色,他连忙抱住珞恋,掩饰自己的不安,淡笑道:“怎么会呢?恋儿是我最心爱的王后啊,我骗谁也不会欺骗恋儿的。”
说完,他又哄着珞恋躺下,在吩咐殿里的丫鬟准备好膳食,亲自陪珞恋用过膳后,在确定她沉睡过去之后,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身边。
妖宫的密室里,银翼坐在宝座上,精锐的眼眸里闪烁着寒芒,他听完手下的臣子一一汇报完妖界的情况,
“苍老,你等一下!”在众臣商议完国事正打算要离开的时候,银翼突然开口叫住了刚转身的苍老。
“王,不知您有何吩咐?”苍老神情复杂的说,语气里有一丝惊惧,他害怕银翼为了讨好珞恋又突然安个罪名给他。
“我上次叫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银翼的眸光幽暗如海水,将视线投落在苍老的身上,低声问道。
苍老的眸子闪了闪,低头凑近银翼的耳边,小声的禀报:“王,微臣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在各界散布了谣言,王后是被天界的米凯尔抢走了,魔镜的事也是他跟露恩在背后设计的圈套,缇伦一时半会不会将注意力放到我们这里来。”
银翼满意的笑笑,眸子变得庆幸起来,幸好米凯尔日前跟露恩联手,准备拆散缇伦跟珞恋,没想到现在却恰好让他利用这件事抓了个机会,缇伦为了解决恋儿身上诅咒的事,就一定会先找回魔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跟他的恋儿相处了。
“很好,苍老,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银翼拍了拍苍老的肩膀,由衷的称赞他。
“王过奖了,替王分忧是臣份内之责。”苍老低下头,认真的说。
银翼眯起眸子,声音转沉:“好,但是切忌不可让你哥哥知道。”
提起自己的兄弟,苍老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但他还是用笃定的语气跟银翼保证:“王请放心,微臣与兄长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联系了。”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珞恋一直在妖界待着,而缇伦却带着魔界众人持续的攻打天界,他已经从露恩口中得知了魔镜的下落,就是在米凯尔手上,所以不管是为了拿回魔镜还是为了找到珞恋,他都要从天界下手。
这天响午,珞恋孤身一人依靠在庭院的栏杆上,心不在焉的欣赏着满园的景色,盛开的繁花花香四溢,窜入珞恋的鼻中,让她的思绪不觉中有些幽幽飘离了。
这半个月来,那个叫银翼的男子一直都对她呵护备至、照顾有佳,对她的疼爱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几乎每天他办完事都会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宫里其它的妃子那,他一次都没有去,只是无微不至的照料陪伴着她。
有了他细心的照顾,珞恋的身体也在一天天的好转,先前中了血咒导致身体的血虚气弱,现在已经完全的康复了,这让珞恋在感激银翼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间对他产生了少有的依赖。
虽然她习惯于他每天陪着自己,可是对于他每次提出的房事要求,她总是找借口躲避或推搪,不是因为她对他没有好感,而是心里本能的排斥,只要他一靠近自己,她下意识的就是躲闪,对于他是她夫君这一说法,她至今仍是半信半疑。
一来是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探究中带着几分的冷淡,即使她有意亲近,她们也会与她保持三分的疏离。
二来是她曾经遇见过的那个双眸的男子,他也曾告诉她他是她的男人,还对她发脾气问过她魔镜的下落,但是为什么她来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呢?
而且更奇怪的是,她每天晚上做梦梦见的人,都是那个双色眸子的男人,并不是躺在他身边的银翼,这让她不由的疑惑,她以前穿越来这里遇见的人到底是不是银翼?
“咦,想必您就是王最新册封的王后吧,怎么一个人待在这呢?身边也没有丫鬟伺候着。”珞恋正凝思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如黄莺般妙语嫣然的声音。
珞恋闻声转过头去,却看见两个装扮的华美富贵的女子,正迈着优雅的步子,风情万种的向她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脸巧笑倩兮,她肤如凝脂,面如满月,如瀑青丝梳成飞月髻,云鬓边斜插一朵海棠珠花,碎珠流苏直垂在肩头,身着玉翠色的纱裙,娇嫩嫩的姿态,十分惹人侧目。
后面的那名女子身穿着大红色的锦袍,白色的披肩,一双勾人夺魄的桃花眼,肌肤白似雪,满头青丝挽成繁复华丽的碧螺髻,金线流苏一直垂至肩际,行动处步步流金,很张扬的打扮。
“你们是什么人?”珞恋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不解的低问道。这些天她待在寝宫里,银翼为了她的身体着想,都不准外人进来打扰,就连她平时外出都是有很多人陪着的,今天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实在闷的无聊,才趁银翼不在的时候跑出来透透气。
走在前面的女子倾身凑到珞恋身边,不屑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一遍,眼露挑衅,道:“王后娘娘真是深处在宫中足不出户啊,连我们俩您都不知道,看来王对您的保护真是周到啊。”
珞恋当然听得出她口气里的话,实则是在讥讽她故若寡闻,藐视宫里的其它人,只是她现在根本无心与她争辩什么,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看时间银翼也快要回来了,她要回宫去了。
只是她刚走没两步,女子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娇艳的脸上,露出讽刺的讥笑:“王后,您不认得我不要紧,可是我身边的这位,她可是王最最宠爱的香贵妃啊,王后您总不能连香贵妃也不认识吧?”
“香贵妃?”珞恋盯着女子身边的这位趾高气扬的女人看了半响,只觉得她全身妩媚妖艳的跟电视剧里的狐狸精有点像,至于长相嘛,她模模糊糊有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又想不起来。
“不认识。”珞恋想了半天,也记不起自己曾经是不是见过她,只能摇头表示不知,她一个现代人怎么会认识这妖宫里的妃子呢,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或许她长的太像狐狸精了,才给了她错觉吧。
“不认识?王后娘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啊,连香贵妃娘娘都不认识?要知道香妃娘娘可是跟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为了王深入魔宫中刺探敌方的消息,最后还流产了,要知道王若是没有香贵妃的辅佐就没有今日。”女子恼怒皱眉,眼里厉光闪烁,语气更是盛气凌人,她跟香妃千方百计都没有坐上这个王后的位置,这个人类女子凭什么。
珞恋无语的回瞪了女子一眼,她有什么丰功伟绩关她什么事啊,再说了银翼不是告诉她,她一直都是王后的吗?为什么这两个人这么不服气她呢。
就在同时,原本坐着的香姬也高傲的抬起头来,眼角的余光不屑的瞟了珞恋一眼,她本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不认识她,在她看来银翼那个情色的男人,估计这次是又看上了一个美人,为了讨好她才急于封后的,等到他兴致过了,后宫又会是她的天下了,可是,在她看到珞恋的容颜时,不禁吓的大跳起来,脚步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险些跌倒了。
“珞恋,怎么是你?你不是在人间吗?又跑回来干什么?缇伦没有去接你吗?你不在魔宫里好好待着做你的王后,跑来我的妖宫做什么?”香姬惊愕的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珞恋,脸色白的就像大白天里见到鬼了一般。
“你?认识我吗?”珞恋皱起眉头,同样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叫香贵妃的女子,看得出她是认识她,在跟她说话,可是她说的话她又不太明白,什么缇伦,魔宫?她怎么没听银翼提过啊。
“香妃姐姐,你以前认识王后?”一旁那个气焰嚣张的女子,突然睁大了双眼,看了看珞恋,又看了看香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啊,我们何止认识,而且还很熟呢。”香姬皮笑肉不笑的抽搐着嘴角,眼底流转着凛冽的寒光。
原来王新册封的王后就是珞恋,难怪王这些天再也没有临幸其它妃子,只待在她一个人的寝宫里,将所有的宠爱全都给了她。
这个珞恋就像是天生跟她有仇一样,她跟在哪个男人身边,她就非要抢走她的宠爱,她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宠妃的位置,她就偏偏成为天降的皇后,来挡她的道,以前在魔宫里就是这样,现在在妖宫里又是如此。
真是可恶,可恶之极。
她机关算尽,本想跟露恩联手,说服珞恋利用她的同情心去拿下魔镜,然后被诅咒之书下咒,一并消失在这里,让王和缇伦都再也见不到她。
没想到缇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怪她,反而还把她当成一个宝一样又接回来,她的王银翼就更是离谱,瞒着缇伦将珞恋从魔宫里偷了回来,还派人制造出是天界的米凯尔带走珞恋的假象,让魔界跟天界至今仍战火连连,没想到珞恋人却身在她妖宫里。
难怪银翼不让她们去拜见王后,连封后大典也是低调举行,平时更是见不到王后在宫内走动,原来银翼是想将珞恋私藏起来,隐瞒所有人。
可是如果让缇伦之后,他的王后在她们的妖宫里,让米凯尔知道是银翼故意冤枉他引来这场战火,那后果可想而知,搞不好天界和魔界会联手起来,攻打他们妖界的,这可怎么办啊?
“你说你以前认识我?那你告诉我以前我是谁,我一直都是住在这个妖宫里的吗?”珞恋一听香姬说认识她,而且还很熟悉,立刻有了兴致,她急忙握住香姬的肩膀,心中抱着一丝希望的问。
香姬娇艳的面容闪过恶毒,眼中凶狠的光芒似利剑一样,直直的射向珞恋,她步步紧逼,倏地伸出手,掐住珞恋的脖子,尖锐血红的指甲,戳在水嫩的肌肤上,使力挖出几块血皮。
“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了,你就是个贱人,全世界最贱的女人,专门抢别人的老公,你说,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缇伦身边,又跑来银翼这里搅什么局,在魔宫的时候我就已经败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又跟着我来到了妖宫,你难道非要搞得我孤独终老、被一个又一个丈夫嫌弃你才满意啊,你说啊,是不是?”
香姬的面容狰狞着扭曲,眼中本发出激愤的狠光,她此刻真恨不得要将珞恋生拆了吃入腹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放开我!”珞恋本能的感到呼吸一窒,痛苦低吟着,面色惨白,她难受的张着嘴,双手揪住她,指甲用力抓掐她的手臂。
“贱女人!”香姬受痛缩回手,恼怒皱起眉,啪的一声!劈头给珞恋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后?你有什么资格当王后?以前在魔宫的时候,还有那本破烂的诅咒之书给你撑腰,你就勉勉强强的做上了那个王后的位置,那就算了!可是,你在妖界做过什么?你为王牺牲过什么?我可是跟银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了他的江山,我亲身前往魔界被那两个魔头蹂躏,连孩子都被他们打掉了,而你呢,你根本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做王后,凭什么啊?”香姬恶狠狠的瞪向珞恋,咬牙切齿的叫道。
珞恋被香姬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的猝不及防,她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虚弱的倒向一旁,整个头撞向亭子里的栏柱上,“唔!好痛。”她咬着下唇,发出一声闷哼,耳畔嗡嗡作响,额际缓缓流下一股湿热的液体,渐渐沁湿半边脸颊。
香姬看着她奄奄一息,虚弱的模样,心里闪过一丝的惧怕,但嫉恨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强烈,就是这个没有一点法力的人类女人,竟然两次剥夺了她即将到手的宠爱,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香姬的脸色徒然变得冷若冰霜,目光阴肆的盯着她,愤然的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凶狠道:“他们都喜欢你是不是?他们都喜欢你,无论你做了怎么样的错事,他们都饶过你对不对?既然他们下不了手杀了你,那就由我替他们杀了你,你下地狱吧。”
说着,她从头上的发髻上取下一根沾着毒汁的银针,紧撰在手心里,狠狠的朝珞恋的胸口刺了下去。
“住手!”一道愤怒又霸道的呵斥声,蓦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在场的均是一震,接而跪倒在地,其中刚才那个和香姬在一起的气焰嚣张的女子,更是吓的浑身直哆嗦,看银翼突然出现,俊脸上沉郁了一片,她就知道这次得罪了王后,她少不了要受到一顿责难了。
而香姬却面色凛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眼中充满了妒恨的狰狞之色,反正这次她被银翼当场抓到要害他心爱的女人,以银翼残暴的个性,断不会轻易饶过她的,与其她因为珞恋受累,以至于失宠丧命,不如就拿她的命赌一赌,与她同归于尽好了。
“本王叫你住手,你听到没有!”银翼再次厉声冷喝,眸中积攒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火焰。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立刻就要了她的命!”香姬拿银簪指着珞恋的咽喉,目光嫉恨的瞪向银翼,狠狠的威胁道。
“香姬,你竟敢要挟本王?”银翼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如针,俊美的脸上瞬间闪烁着寒光,似要将香姬生吞活剥了。
香姬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反正她今天都是难逃一死了,有珞恋这个贱人给她做垫背陪葬也不错,她更紧的揪住珞恋的头发,红着脸道:“银,如果你不想她惨死在你面前,就叫你的人全部退后,否则,我就算杀不了她,也会在临死前划花她的脸,让她再也不能出去勾引男人。”
她知道以银翼的法力,隔空了解了她的命并非难事,但只要珞恋在她的手上,她还是可以在临死之前,用刀子刺穿她的脸。
银翼心胆俱裂,勃然大怒道:“香姬,你要是敢动恋儿一根汗毛,我银翼有生之年,必将你极刑诛杀,碎尸万断,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香姬的脸色渐渐扭曲,勒着珞恋头发的力道加大,疼得珞恋的冷汗淋漓,刚才银翼残酷无情的话,刺激得她失去了理智。
他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连她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可以不顾,她这么爱他,爱的为了她可以牺牲自己,而他却从未给过她一分一毫的注视,她原以为他是没有心的,可自从珞恋出现以后,她的这一想法就无情的破灭了,因为她清楚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将他的心送给了其它女人,一个害得她失去孩子的女人。
“呵呵,银,你就如此对我吗?要用极刑诛杀我,还要让我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你就如此喜欢她,如此恨我吗?”香姬脸色难看之极,心头如同****刀万剐般的剧痛不已,失望悲伤痛苦的泪水,更是噗噗的往下直掉。
“我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为了你,我不在乎女人的名节,跑去魔界给缇伦那俩魔头当侍妾那么多年,还因为这样连孩子都失去了,可你呢,对我从来就没有真心过,不仅一直利用我帮你对付那两个魔头,还将我当成泄欲工具一样使唤来使唤去,本来我以为你终于可以给我一个像样的名分了,却只是一个贵妃,而这个女人,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骑在我头上,凭什么做王后,凭什么啊?!”
香姬越说越激动,掐着珞恋手下的力道也越是用劲,珞恋被掐得透不过气来,脸色真是惨白得可怕,就在半昏死的状态下游离。
银翼见珞恋虚弱的快要没有力气了,眸光陡然一沉,冷喝道:“放肆,是谁给你的胆量,香姬你竟敢跟本王如此说话。本来本王念在你尽心服侍本王这么多年的份上,才将你册封为妃,给你一个名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贪得无厌,心存歹念,意图谋害本王的王后,大胆的触犯了本王最大的忌讳,是你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
香姬冷冷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凄惨又悲凉的笑容,“我怎么贪得无厌了,又怎么心存歹念了,还望王明示!王后娘娘根本就是魔宫的人,王你强行将她掳来,还不顾众怒,册封她为王后,妖界上下没有人会服,枉我对你痴痴恋恋这么多年,到头在在你心里还不如这个人类女人,除了发泄就是利用,你根本对我没有半点感情,而这个女人,不仅没有为你做过一点事,她还是缇伦的女人,你要了她在身边,只会给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你身为王,怎能不顾整个妖族的安危就为了自己的欲望跟要求?!”
“住口,住口,本王叫你住口,不要再说了!”银翼暴戾的冷喝,满脸阴厉肃杀的仿似地狱阎罗般的表情,犀利幽深的黑眸中聚积起冷冽无比的寒光,“不许你再说缇伦,再提魔界,你要再敢说半个字,我立刻斩断你的舌根。”
香姬眼眶红裂,目光变得有些癫狂,一边抹着泪水,一边叫嚣道:“你越是不让我说,我就偏要说,偏要说!这个女人不是你的女人,她是缇伦的老婆,魔界的王后,不是你的王后,银,你认清这个事实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住嘴,你这个贱人,快给本王住嘴!”银翼狠狠的眯眼,反手扇了香姬一个狠厉的耳光,面上的寒光在不停的积聚着,眼中一片赤红,他扬起右手,对香姬痛吼道:“贱人,我要你的命。”
一道凛冽的银光乍现,像一把锐利的钢刀一般,狠狠的向香姬的脖颈处劈了过来,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珞恋突然从地上爬起身,挡在了香姬面前,明眸直视银翼,“等一等!”
银翼急忙收回法力,阴沉的脸色见到珞恋后便缓了三分,但心中那股痛恨的火焰却并未熄灭,他深深凝视着珞恋,不解的低问:“恋儿,你……”
“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珞恋认真的看着银翼,眼中纠结着复杂的深意,她期待着他的答案,又害怕着他的答案,如果香姬刚才的话都是真的,那她就是被她最信任的人给欺骗了。
“恋儿,你在怀疑我吗?别听她的,这个贱女人她不是好人啊,刚才她还想要你的命呢。”银翼违心的笑笑,面对珞恋的质问他难免紧张,他下意识的将身子微转过一点,心中对香姬的痛恨更深了。
“我只想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王后,还是我原本是魔界的王后,而我的丈夫也不是你,是那个叫缇伦的男子,你告诉我啊,是不是的?”珞恋用手揪着衣领,满脸凄凉的看着银翼,恳求的问道。
银翼的眸中涌动着矛盾的波涛,他的手握的紧了又紧,心更是像受到猛烈的撞击般,痛的如撕裂般的疼。
他不是有心要欺骗她的,他只是想她能待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哪怕她不爱他,可是如果告诉了她实话,依她以前对缇伦的痴迷程度来看,她绝对会离开他,跟缇伦在一起的。
他不能失去她,更不能没有她,所以他宁愿选择欺骗,也不愿意看到她的远离。
“恋儿,你是我的王后,从来都是我最爱的女人,不要听信这个女人胡说,来到我身边来。”银翼柔和着嗓音跟珞恋告白,他转过头,俊脸上勾起一抹涩然的苦笑。
“可是……”珞恋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银翼对她的爱她能感受的到,但她的心里也真的是一点都不爱他,而他们口中一直说的缇伦,却是不停的跑进她的梦里,这么多的事实摆在眼前,令她根本无法忽略,也忽略不了。
“珞恋,不要听他的,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王后,你是魔界缇伦的女人,你应该回到魔宫去找你的男人,这里不属于你,你赶快走。”香姬见珞恋迟迟不能决定,她再次开口怂恿道。
“缇伦?”珞恋脑子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异眸银发的男子,他就叫缇伦吗?
“是啊,珞恋,他叫缇伦。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爱的人不是缇伦吗?你以前为他怀过孩子,还跟他在魔宫里相处了那么久,为了找亚斯缇,你去过大漠之都,你还因为要帮他们度过返璞期,头上长起了犄角,这一切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香姬一面私心的帮珞恋回忆着,一面趁着银翼紧张珞恋处于茫然状态之际,她突然抽出衣袖里的匕首,对准珞恋的心房,就要一道痛下去。
“怦!”一声巨响,是香姬的身体被震飞的声音,也是珞恋的头被强力撞击到栏柱上的声音,只见路西弗在第一时间快速的赶来,珞恋的身子搂紧在怀中。
那把刀虽然没有刺中珞恋的心脏,但却划破了她的肌肤,鲜血顺着她的衣襟流淌下来,她的头被撞的身疼,眼前晕乎乎的模糊一片。
“恋儿,恋儿,你醒醒,有什有摔伤?”路西弗摇晃着珞恋的身体,焦急的呼唤她。
“我……”珞恋意识模糊的睁开眼,在看到路西弗的那一瞬,她本能的依附向他,心里的某处柔软的地方塌陷下去,她揪住他的衣襟,用微弱的声音从唇瓣里挤出几个字,“带我离开这里。”说完,她心口一窒,又昏了过去。
“恋儿!”银翼焦急的赶过来,欲要从路西弗手中接过珞恋,却被他清冷的甩开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路西弗愤然的直视银翼,冷冷的提醒他道。
银翼瞳孔一缩,冷笑一声:“她也不是你的女人。”
“你欺骗了她。”路西弗眸波未变,言辞犀利的指责。
“我只不过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如果恋儿跟我继续在一起,她一定会爱上我的。”银翼反唇驳斥,并无觉得不妥。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路西弗冷漠的瞪了他一眼,直白的说。
银翼眉头微皱,目光沉淀下来,“不管怎么说,恋儿对我至少还在意过,但对你就是完全的漠视跟冷对了。快把她交给我!”
路西弗深邃清幽的黑眸微眯,眸中迸发出冷冽的寒芒,“绝不可能!”
银翼冰芒一湛,眸子倏地迸出一股强烈的杀气,“路西弗,你是想在我妖界闹事吗?在这里,你自己逃不逃得出去都有问题,更何况你还要带上恋儿。”
“能不能带走恋儿是我的事,但要我将她拱手交给你,绝不可能。”路西弗毅然坚持,一只手紧搂住珞恋,另一只手积攒起内力,欲要跟银翼展开一场殊死的决战。
“好,路西弗,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动手无情了。”银翼愤怒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手里蓦地多出了一把长剑,就要向路西弗刺去。
这时,从后面的花园小道上突然赶过来几个士兵,面色惊慌的跪倒在银翼的面前。
“王,不好了,魔界之王缇伦,天界之王米凯尔,带着大队的人马,将我们妖界的宫殿团团包围了,他们说要见您呐。”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银翼连忙收起剑,上前质问士兵。
缇伦跟米凯尔这么快就来了,还是一起来的,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是他挑拨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将珞恋隐藏在他的妖宫里?
“王,他们说要见您啊,要是您不肯出去,就要攻进我们妖界来了。”两个士兵焦急的在一旁催促道。
“混账,就凭他们俩,能撼动的了本王几分。”银翼脸色阴寒的冷喝,随即又对跟随他一起过来的苍老吩咐道:“苍老,本王去会会那两个人,你在这里帮本王看着,切不可让路西弗带走恋儿,否则我唯你是问。”
“是,属下知道了。”苍老垂目答道。
银翼眸光冰冷残酷的瞪了路西弗一眼,转身带着几个士兵暂时离开了,在经过香姬面前时,他突然顿了顿,接着绝情的下命令:“来人呐,将这个贱人给本王关起来,严刑拷打,本王稍后亲自审问她。”
“是。”几个侍卫领命,将一脸不甘的香姬拖了下去,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待银翼带着一批人马离开之后,花园里又变成路西弗和苍老的人凛冽的对峙。
虽然苍老的法力不及银翼,但他好歹也是妖界的长老,在加上他身后的那一批人马,应付起来实则比一个银翼,更艰难了。
路西弗将腰间的软剑抽出,严正以待,欲要跟他们做殊死的搏斗,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把珞恋一个人扔在这里的,珞恋已经吃了那么多苦,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带她走。
“您带她离开吧。”苍老突然命令手下的士兵全退下,对路西弗摆手道。
“你……”路西弗怔愣的看着苍老,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也在担忧着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你不用怀疑,这是我跟我兄长瀛老,还你跟水天使的一个人情。”苍老眸色幽深,他突然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路西弗。
“你跟瀛老?你们是?”路西弗眼中升起一丝疑惑,虽然他也知道妖界的苍老跟魔界的瀛老是双胞胎俩兄弟,但传闻说他二人不合,早已各侍其主,为何今日要联合起来帮助她呢。
苍老看出他的疑惑,他微叹了口气,来到路西弗的身边,缓缓道:“智天使,还记得当年我跟我兄长瀛老只不过是一座不起眼山上的两只爬山虎,有一天我们在悬崖边采集果实,却不料被一只凶狠的老鹰盯上,眼看着他就要将我们啄死,你跟水天使突然出现,不仅救了我们,还赐给我们仙水,助我们成仙,这个大恩大得的救命之恩,我们几辈子都无以为报啊。”
路西弗惊怔了一瞬,不敢相信道:“原来你和瀛老,你们……就是当年的那两只小壁虎?”
苍老点点头,握住路西弗的手,激动道:“是啊,智天使,我跟兄长得到你们仙水后,就一直留在那座山上修炼,在我们小有成就可以为列仙班之时,却听闻天界出了事,炽天使叛乱,他还从你手中夺走了水天使,我们俩最清楚了,你跟水天使原本才是一对的,为了报答你跟水天使当年的救命之恩,我跟兄长才一个人去了魔界,一个人去了妖界,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帮你们出上力,助你们俩重逢啊。”
“你们真是有心了,只是我跟恋儿,怕是有缘无分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的帮忙,谢谢你们了。”路西弗的心里一阵感动,他那颗苍凉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落点跟港湾,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珞恋跟缇伦是一对,也从来没有人跟珞恋提他们曾经的事,可只有他心里才最清楚,她跟珞恋原本才是一对,而缇伦只不过是横刀夺爱,抢了他的心上人而已。
“智天使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现在不要灰心,其实我们做了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能跟水天使再在一起。是我兄长私下篡改了诅咒之书,其实诅咒之书原定的魔界王后人选并非珞恋姑娘,是瀛老篡改了咒书,才将珞恋从现代人间吸过来这里遇见你和魔王,接着我们又怂恿了露恩和香姬帮我们劝服珞恋动了魔镜,让她忘记以前在魔界的事,现在魔界、妖界、天界都在争执珞恋,你趁着现在带她走,永远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你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我们要是走了,你和瀛老怎么办?要是被他们知道一切都是你们二人设计的,这三界之内,定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的。”路西弗虽心存感激,也想带珞恋一起走,但对与他们二老的安危,他还是不得不顾虑的,因为缇伦、银翼和米凯尔,他们毕竟不是他,他们的手段他见识过,如果要他跟恋儿远走高飞而牵连到其它人,他的心中会有愧一辈子。
苍老无奈的叹了口气,极力的劝阻道:“智天使,你就不要管我们兄弟了,我们俩一个是魔界的长老,一个是妖界的长老,我们是不会有事的,况且他们三个人一向不合,现在突然聚集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仅仅是珞恋的问题,还有魔镜被窃取一事,总之我跟瀛老会尽力挑拨他们内斗,你就带着水天使赶快离开吧。”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你确定你们不会有事?”路西弗还是不放心,他不禁再次询问道。
“我们肯定会没事的,你不要管我们,赶快带水天使离开,有多远走多远。”苍老再次跟路西弗保证。
路西弗的眼中充满了矛盾,眉头皱紧成一团,看着怀中虚弱的珞恋,他终于点了点头,对苍老感激道:“我跟水天使会记住你们二老为我们所做的一切的,如果他日水天使忆起我跟她的曾经,你们二老功不可没,我智天使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今天为我们做的一切。”
苍老拍了拍路西弗的肩膀,正色道:“智天使,我们二老也是曾经得到你们的帮助,才有今天在三界的地位,现在只不过还你们一个人情啊,受人恩惠千年记嘛。呵呵,不早了,你们赶快走吧。”
“嗯,告辞!”路西弗拱手与苍老道别,他搂起珞恋的腰身,带着她离开了妖宫里。
金碧辉煌的妖界议事厅里,此时的气氛却是冷凝窒息的可怕,在雕刻精美的紫檀木桌前,银翼、缇伦、米凯尔三人相对而坐,皆都面无表情的沉默不语。
三个人看似不动声色,实则目光偶尔交汇的那一刹那,却是电闪雷鸣,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周围所有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大气也不敢呼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三人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只有冰眸交汇时激烈的眼神斗争。
苍老从门外赶进来,他眼角的余光看似无疑的扫视过瀛老一眼,瀛老接到讯号,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下来。
他怕的不是三界又因为这三位王的不愉快再起什么纷争,这些年三界的明争暗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他最担心的还是水天使跟智天使能否逃掉,生处在这是非之外,他就余愿足以了。
苍老走到银翼身边,对着他的耳边,小声的汇报了刚才的情况。
银翼听闻后,面色越来越暗,眸中渐渐聚拢起冷冽暴戾的狠光,如炼狱般迅猛的燃烧起来,最后“啪”的一声,他怒拍了下桌子,冷眼盯上米凯尔。
“米凯尔,亏你还身为天界的掌管者,怎么做人处事竟是如此的卑鄙,敢对我银翼使阴招!”这是银翼第一次对二界之主用这样的眼神,似乎是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不难预见杀戮就要开始了。
米凯尔脸色倏变,目光带着不解的疑惑,他怔愣的问道:“银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卑鄙了?”
银翼冷哼一声,将俊脸凑近到米凯尔的面前,怒火道:“哼,你一方面怂恿缇伦来这里跟我要人,另一边又派你的手下在我这里暗地里劫走恋儿,你这不是卑鄙的手段是什么?”
米凯尔神色一紧,锐利的盯着银翼,语气坚决的否认:“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你可别为了隐藏恋儿,借此诬赖我。”
银翼眯起眼眸,气的暴跳如雷,“我诬赖你?就是刚才我还跟你的手下路西弗交过手,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诬赖你?分明是你使乍,让缇伦以为是我藏起了恋儿,挑拨我们魔界和妖界内斗,这样你就可以独占恋儿了是不是?”
米凯尔俊颜陡然阴沉下来,薄唇紧抿,凛洌的目光直射向银翼,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怒气,冷声斥道:“哼,这种卑鄙的损招也只有你银翼能想的出来,要不是你故意找人误导我们,缇伦也不会误认为恋儿是在我那,我们战火就开了一个多月,到头来没想到原来是你把恋儿藏起来了,你刚也承认了,这下真相大白了吧。”
银翼勾唇冷笑,眸中的一抹讥嘲之色快速的闪过,语气不善道:“没错,我承认之前我的确是藏起了恋儿,但她在我妖宫里有吃有住,生活的也很好啊,不过你米凯尔就不厚道了,刚刚就叫人劫走了恋儿,你也想学我把她带去你们天界封妃吗?好像我记得每届的天主按规定都是不能成亲的,你不会是想为了恋儿破例吧?”
“你……”米凯尔气得俊脸通红,这是他难得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作为天主是不可以轻易的发怒的,他迅速敛了敛眸中的怒意,平心静气的问:“银翼,你究竟把恋儿藏哪儿了,赶快交出来吧,我已经答应缇伦会帮他找到珞恋,以补偿我对魔镜一事的责任,如果你坚持不肯交人,弄得我们三界兵戎相见、战火连连,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这段时间他率领天界的人跟魔界开火,大家殊死拼杀了这么长时间,胜负一直未定,但二界的百姓们却受苦受难,看到那么多伤亡生灵涂炭,他反思过了,既然世间要炽天使叛乱成为魔王,就说明他是三界的定数,他不应该把自己私人的感情夹杂在里面,为了当年炽天使抢走水天使的怨恨,而将三界百姓的生命置之不理。
所以他决定跟缇伦讲和,也跟露恩一起归还了魔镜,但为了表示歉意,他决定帮助缇伦找回珞恋,以修两界的友好关系,这次他们收到可靠消息,说珞恋竟在妖界,而且还被银翼册封为妖后,他们就立刻赶过来要人了。
银翼胸膛剧烈起伏着,手下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米凯尔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觉得怒火中烧,刚才苍老明明在他耳边说,珞恋被路西弗劫走了,这不是米凯尔暗地里派人搞的鬼还能有谁,如今他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睁眼说瞎话,怪不得人们都说越是正道人士就越是虚伪。
“够了!”银翼面色徒然阴冷狠厉,眸中迸射出杀意,怒吼道:“米凯尔,你不要再在我们面前演戏了,恋儿明明已经被你刚才派人劫走了,你还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你问我要人,我还要问你要人呢。”
米凯尔无奈的再次解释,清冷的目光直视:“我都说了,我并没有派人到你的妖宫里劫人,分明是你不想把人交出来,故意污蔑我?”
“我污蔑你?我怎么污蔑你了?就是你身边的那个智天使路西弗干的,本王差点还要跟他交手,结果因为要应付你们两个,才让他有机可乘,劫走了恋儿!”银翼愤怒的挑眉,有根有据的说。
米凯尔冷凝的表情收敛,眼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路西弗?!”他对珞恋的感情他自然是清楚的,如果弗知道了珞恋在妖界也一定会来救她,只是连他都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何况这次来妖界的事情他也没通知他,他没有理由知道啊。
银翼见米凯尔深思的样子,立即反问道:“怎么样?想起来了吧?这事就算不是你亲自下命令干的,反正也与你们天界脱不了干系,你还是赶快会天界,把人找出来吧,不要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米凯尔侧过头,微微眯眸,直勾勾的望进银翼眸底深处,十分肯定的说:“路西弗已经很久没回天界了,他去哪里了连我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突然来你妖界呢,我看这八成是你找的借口。”
“你……米凯尔,你是不是铁了心要诬赖我了,我告诉你,我们妖界也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玩阴的,别怪我不客气了。”银翼脸色微寒,眸中一闪而过的厉芒,狠狠道。
“怦!”一声巨响,他们面前的桌子被炸成了粉碎,一直沉默不语的缇伦终于有了反应,眼中写满了愤怒的孤绝,面容阴沉如子夜,这两个该死的男人,将他的女人当成什么人,竟然无视他的存在,把他女人当成儿戏一样讨论来讨论去。
“银翼,你这个该死的妖孽,霸占了本王的恋儿这么久,还不快将恋儿还给我?”缇伦危险的眯了眯双色的异眸,幽深冷凝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银翼,嗜血恐怖的仿似要吃人一般。
银翼的俊颜一冷,不分场合的粗鲁的咒骂出声:“缇伦,你这个魔兽在胡说些什么?本王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米凯尔带走了你的恋儿,与本王无关,你要找人的话就去找米凯尔,别来烦本王!”
缇伦大步跨到他的跟前,愤然的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声吼道:“你当本王是小孩子吗?三言两语就被你蒙骗过去?如果真是天界的路西弗来了,以他的法力和身手,可以在你妖宫里随便带走人?你妖宫里养的那些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银翼,你还我恋儿来!”缇伦说着俨然有要与银翼大打出手的冲动。
银翼怔面色铁青,眼眶中流转着深沉的寒光,却也不甘示弱道:“缇伦,本王虽然不知道路西弗是怎么带走恋儿的,但他来过妖界带人走也是事实,本王好歹也是一界之王,虽然之前的确是我将恋儿藏了起来,但既然今日你们二人一起前来,我也没有必要欺骗你们,本王的妖界绝对没有你的恋儿,你们回去自己找人去。”
听到银翼这么说,缇伦本就有些怀疑的心思变得更加的复杂,他凛冽的眼神直直的瞪向银翼,发出最后的质问:“恋儿此刻真的不在你妖界?”
银翼眉头一紧,不耐烦的回答道:“她在不在妖界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路西弗,怎么知道他会把恋儿带去哪里,总之恋儿现在就不在我的魔宫里,至于她在哪里我暂时也不清楚。”
恋儿被人劫走了,他心里也同样焦急,只是缇伦这个笨蛋不去查珞恋的下落,反而在这里跟他死缠烂打,实在让他烦恼,他可没有空在这里一直招呼他。
“你问完了就赶快回你的魔宫吧,本王的妖界可没有这么多功夫来招呼你,我的王后不见了,我还要派人去找,不奉陪了。”银翼接过手下递上来的一杯茶,一口喝完,然后起步欲转身离去。
缇伦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眼中的寒光在慢慢的积聚,严正的警告道:“银翼,恋儿是我的女人,也是我们魔界的王后,跟你妖界没有一点关系,你最好尽快取消掉她的妖界名讳,尊重她为魔界的王后,明白了吗?”
“缇伦,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一件事,这里是妖界,我是妖王,和你是平起平坐的,注意一下你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本王想要谁做我的王后,谁就是我的王后,我们妖界的事,还轮不到你们魔界来插手管!”银翼邪挑着眉,全然不把缇伦的警告放在眼里,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魅力不如缇伦,只不过恋儿先遇上缇伦一点。
“你!”缇伦气愤的挥拳,若不是银翼闪躲及时,这一拳早已落在了他的俊脸上。
缇伦恶狠狠地盯着银翼,眼神阴森嗜血:“银翼,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恋儿是本王的女人,她,你想都不许想。”
银翼置若罔闻,懒懒的抬头瞥了缇伦一眼,薄唇轻抿,不温不火的吐了几个字:“恋儿,本王绝不放手,除非你先我一步找到她,我们各凭本事,不送了!”说完,他已经转身离开了议事厅里。
深夜,夜风徐徐吹拂,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一抹清雅娇小的身影,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沐浴在月下的珞恋,周身萦绕着朦胧的光晕,像一个出尘仙女般美丽。
迷糊的睡梦中,一个白衣****的男子和一个粉衣翩然的女子,进入了她的梦境中。
“恋儿,你喜欢我吗?”男子将女子温柔的搂在怀里,星眸灼灼的凝望着她。
“不喜欢。”女子嘟着嘴,从男子的怀里钻出来。
男子的眼中划过明显的失落,她握紧女子的素手抚摸在胸口上,凄惨的说:“真的啊?恋儿竟然不喜欢我,好伤心呐,心好痛哦。”
女子见到男子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由的心中一紧,不再隐瞒下去,她娇羞的贴近男子的胸前,小声道:“骗你的啦,弗,我喜欢你。”
“恋儿,你刚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男子将身体微微放低些,把耳朵凑到珞恋的脸颊边,眼角顿时绽放开一抹宽慰的笑意。
“我刚才说,我喜欢你,弗。”女子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但说的很快,脸蛋涨红的跟熟透了的蜜桃似的。
“还是没有听见呐,恋儿!”男子邪气的坏笑,胸腔间却被满满的幸福和感动盈满了。
女子推开男子,鼓起嘴唇道:“好啊,你居然骗我,讨厌!”
“恋儿,我想听你大声的说嘛。”男子对女子无赖的撒起娇来。
女子拗不过男子,她鼓足勇气,大声道:“我喜欢你,弗。”
“恋儿!”男子激动的一把搂过女子,开心的抱起她在花香四溢的丛林间打圈,“恋儿,我好开心啊,你终于说喜欢我了,我也喜欢恋儿,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女子亦兴奋的搂住男子的脖子,开心的笑着。
“恋儿,我们明天就去向天主请辞,然后下凡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不好?”男子的眸中溢满了期待。
“嗯,我们一起下凡去。”女子赞同的点点头。
“恋儿,要嫁给我成为我的娘子,好不好?”男子趁势要求道。
“好。”女子幸福的微笑。
“不好!”一个冷酷冰寒的嗓音蓦地从身后传来,他俊逸的脸上流转着嗜骨的恨意,异色的双眸一冰一红,表情阴厉的瞪着面前相拥的两个人,隐忍的怒火和恨意在他的眼底流泻。
“缇伦,恋儿已经决定要跟我在一起,你不要再纠缠她了。”男子立刻护住女子,面色清冷的瞪向突然到来的男子。
“滚!不许你抱着我的女人,她是我的,只属于我!”缇伦浓眉紧蹙,厌恶的吼道。
“缇伦,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的,我已经决定跟弗下凡间去生活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请你祝福我们吧。”女子冷目相对,不耐烦的别过脸去。
“祝福你?哈哈哈!”缇伦突然狂厉的大笑,那笑声霸气冷冽,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和受伤的冷意,他突然止住笑容,双眼赤红的瞪向男子,“想让我祝福你们,除非我死。”
说着,他的掌心聚拢起一股黑气,怒吼着向两人扑过来。
“恋儿,小心!”男子连忙抱着女子,施展轻功飞到了一处安全的小山丘上,抚摸着她的发丝,认真的说:“恋儿,炽天使已经遁入魔道,你我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你赶快走,我来对付他。”
“不,弗,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女子悲伤的扯住男子的衣角,担忧道。
“恋儿,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他的目标是你,听话,赶快逃走。”男子宽慰的抚上女子的手,转身重新飞回了丛林。
只是,男子的武功虽高,但也不是已经幻化成魔的缇伦的对手,不出一百招,他已经惨败在缇伦的手下,全身大小伤口无数,喉咙里不断的呕出血来。
“恋儿……”他朦胧的意识,呼喊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本王不会杀你的,留你一条苟命在这个世界上,我要你亲眼看着我跟恋儿是如何的相爱。”
缇伦绝狠的丢下一句话,脚下如腾云驾雾,一路飞驰,将女子从地上抱起来,带回自己的宫殿里。
电光闪闪,如同一道道利锋,无情的撕扯着无边的夜色。
女子被缇伦抱回了宫殿,重重的摔在宽大的金色大床上。
“不,不要,你不要过来。”女子揪紧胸前的衣领,害怕的向床的角落里缩去。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说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缇伦暴怒的大吼,俊美的五官已经有些扭曲,脸色阴沉得犹如黎明之前的黑暗。
“你放过我吧,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只喜欢他,你勉强我也没用。”女子苍白着脸色,眼中冰冷一片。
“不能勉强,哼!本王偏不信,本王就是要勉强你,让你爱上我,永远都离不开我!”缇伦一把将女子拽到自己的面前,挥手撕下她胸前的一片衣襟,目光中寒气逼人,低下头去,滚烫的嘴唇,印上她白雪的肌肤。
“不,不要,走开,放开我。”
女子伸手拼命阻挡他倾近自己的身体,强大的压力,将她原本弱不禁风的身体,压在身下,瘦弱的后背镶进榻上柔软的锦被中。
一张轮廓在眼拉拉近,湿热的气息,扑到面上。
缇伦英俊得足以迷惑众生的脸庞,此时,看来竟十分狰狞,让他身下的女子,感到阵阵刺骨的寒气。
“放开我,放我开,不要……”
女子被他狂乱狰狞的神情吓到,颤抖的声音,已开始呜咽,一面做着无力的挣扎,扭转着面孔,试图避开他火热的嘴唇,反而给他一把捏住下腭,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后背,将她轻轻抱起,让她的身体,以更饱满的资态面向自己。
火热的吻迹,从她樱红的嘴唇,到白晰的脖劲,一直漫延到她凌乱的衣襟下雪白的玉体,所到处,无不让她的身体,感到一阵阵轻轻的颤粟。
“呜……”
女子睁大惊恐的美目,几道泪水随面雪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终于,女子突然张口在他的嘴唇上用力一咬,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他擎制住的手臂,向后退缩着,伸手拨下发间的一支金钗,在空中出一道如水的清流,向自己的胸膛划去。
就算是死,她也不想遭受他的凌辱,一切都是由她而起的,那就让她结束生命,担当所有的责任吧。
“啪!”不等她将手里的金钗划向自己的胸膛,缇伦已然挥手将她手中的金钗打落在地。
随着金钗铮的一声,摔落墙角,跌成两段,女子娇小的身体,也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轻轻颤抖起来。
女子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竟苍白的吓人,她抬起头来,撞上他狂乱阴戾的眸子,痛苦的吼道:“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你明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放过你?”缇伦深邃的眸子,氤出阵阵凌人的寒气,此刻的他像一只受伤的野狼,心里一阵阵痛意,早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你要我放了你,那谁来放过我,我是如此的爱你,而你却一次次的背叛我,我就那么不如他吗?为什么你就是喜欢他,不喜欢我,你说啊?”
女子转过面去,避开他灼热狂乱的气息,一面挣扎,一面颤声道:“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但我只爱他。”
“只爱他?”缇伦的目光中闪烁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他突然低头咬着她瘦削的肩膀,头也不抬的低声冷笑,道:“好,既然你只爱他,我会让你求饶的,让你永远只记得我。”
“啊……不可以。”女子惊呼一声,双手推她挤压在身上的胸膛,呜咽的哭道。
“不可以?”缇伦扯动嘴角,微微冷笑,咬牙道,“有什么不可以,恋儿,你不是很恨我吗,好啊,你恨吧,你尽情的恨吧,我不在乎了,你要恨就恨吧,哈哈。”
说着,他翻身压在女子的身上,一手将纤细她的双手,钳制在头顶,一手在她的面上轻轻划过,弯起嘴角,再度过弯起让人不寒而粟的邪恶笑意。
“如果,不想吃苦头,最好乖乖的不要反抗。”
手掌在空中轻轻一挥,撕下她身上的大片衣襟,向空中片片抛去,随风而落。
“不要……我不要……弗,救我,救救我啊。”女子几道清澈的泪水,从她清丽的面上流淌下来,溅在她光滑的雪白的肌肤上,她哀声的呼唤着。
“叫吧,我看你叫破嗓子,他能不能救你。”缇伦听到女子呼唤男子的名字,心口顿感一阵窒息,终于他低头狠狠吻上她雪白的身体,在她完无瑕的肌肤上,无情的留下道道乌青的吻迹。
一道闪光,如同刀锋一般,剖开漆黑的夜色,阵阵惊雷,触目惊心。
终于,在一阵穿透的痛楚中,一阵眩晕,女子仿佛沉入无底的深渊,两道清泪,无声的滑落着。
满破碎的衣襟,如同飘落的花瓣,调零了满地。
夜黑中,不知道是谁的眼泪,****一片锦被,留下大片的泪迹。
“不,我不要,放开我,弗,你在哪里,快来救我。”珞恋的玉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她全身湿透的从梦中惊醒,悲痛欲绝的感受竟是此般的真实,仿佛这不是个梦,而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弗……”泪水再次滑落,珞恋的心中此时更是一片混乱,她从未想过自己就是这样失身的,也不敢想象刚才梦里的那一幕是有多么的可怕,总之,她现在好惊慌,好无助,脑海里、心里全都是想着一个人,那就是路西弗,原来她是此般的挂念他呀。
也许路西弗才是她真正的心上人,他们相爱的经历和过往一幕幕的呈现在自己的梦中,是她把他遗忘了啊,她怎么可以忘记他呢?
“恋儿,你醒了?”路西弗在门外听到珞恋嘴里在呼唤自己的名字,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推门赶了进来。
“弗!”珞恋哭着拥进路西弗的怀里,声音带着哽咽,埋首抱怨道:“弗,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为什么你要让我被那个恶魔凌辱?我好害怕啊,好可怕。”
路西弗抚上她背的手顿在半空中,温润的嗓音止不住的颤抖,眸中盈满了感动的泪光:“恋儿,前世的记忆,你都想起来了吗?”
“恋儿,我爱你,永远爱你,你知道吗?为了等你转世出现,我一个人孤寂了多少年?我就知道我的恋儿,无论经历多少转世轮回,也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路西弗深情的看着珞恋的眼眸,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浅吻,他的双目温润似软玉,眉宇间有淡淡的光华,圣洁的身躯沐浴在淡淡的忧伤之下,让人看了也忍不住感同身受的伤感起来。
“弗,是不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让你难过了。”珞恋伸手捂住路西弗的手,放在她脸边轻轻的揉搓,心中仿佛对他刚才的话感同深受起来,明眸中是满满的忧伤与自责。
“恋儿,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了你,无论我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路西弗温柔的看着珞恋,眼底满满幸福与甜蜜的感觉在隐隐流泻,只要她以后都陪在他身边,即使之前再多的分离跟磨难,也都是值得的。
“好,我再也不跟弗分开了。”珞恋躲进路西弗的怀里,强压下心底那抹难受的刺痛,勉强一笑道。
“有恋儿的陪伴,我下半生一定会很幸福。”路西弗浅笑着感叹道,俊逸的脸上溢满了欣慰之色,他低下头吻了吻珞恋的额头,动作亲昵而自然。
珞恋的脸色微红,娇嗔的一笑,脸上迅速闪过一丝的羞赧,却主动搂上他的脖子,担忧的问:“弗,你把我从妖宫带出来,银翼他知道吗?还有缇伦,他会不会不高兴?”
“缇伦?”路西弗心下一沉,震惊的看着珞恋,惊讶道:“恋儿,你都想起来了吗?不仅想起前世与我在一起的事,也想起缇伦了对不对?你跟他在魔宫的日子,你不能忘怀,所以你要离开我,去找他了吗?”
路西弗脸露焦躁,语气有些急切,一想到珞恋已经恢复了记忆,还想起了与缇伦在一起的那段经历,他就担忧不已,刚刚才得到心爱女子的爱,他比常人更害怕这只是个泡影,一晃而过便不复存在。
“弗,我确实记起来了,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你,怎么会离开你去找他呢?”珞恋言不由衷的反问路西弗,但心里却还是不自觉的想到了缇伦。
虽然刚才那个可怕的梦,让她回忆起与缇伦、路西弗这千年的纠葛,不可否认她以前是爱路西弗,但后来她的心又变化了,只是她由始自终都不愿意承认而已,她绝对不是水性杨花,只是有时候有些感情不容逃避,却来的太快。
她明白路西弗是真心的爱她,疼惜她,也知道缇伦对她的爱不比路西弗的少,只是他的爱太过霸道,太过极端了,占有欲又异常的强烈,让她被他爱的喘不过气来,既是幸福的,却又与痛苦并存着。
“恋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已经决定了要跟我在一起,即使你回忆起自己曾经做过他王后的事,你也不会离开我吗?”路西弗患得患失的再次向珞恋求证,清润的嗓音中带着些许的凄绝与忧伤,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责怪,原来即使修炼成仙如他,依然是有妒意的,看见心爱女人想着其它男人,他也会吃醋。
“嗯。”珞恋肯定的点点头,虽然想起缇伦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可是路西弗对她情深义重这么多年,她也没理由辜负了他,下了狠心,有了决定,珞恋抬头又疑惑的问:“弗,这里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恋儿,这里是师傅以前带我们来过的别院,独立在三界之外,是我们以前救过的人他们帮助了我们,缇伦和银翼都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现在三界应该都在找我们吧,不过这里是隔绝世外的,除了米凯尔没有人能找到这,你放心吧。”路西弗勾起一个迷人的微笑,他温柔的拿起一个靠枕,让珞恋垫在身后舒服的靠着,在一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解释给她听。
“什么?瀛老跟苍老,他们原来就是我们救的那两只小壁虎?”这是珞恋在听完路西弗全部的解释后,最令她吃惊的一件事,“原来一切都是他们为了报恩,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
想到这里,珞恋心里再一次忍不住自责起来,连当年的两只壁虎都知道她应该是和路西弗在一起的,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向着缇伦呢?不经意的,她又想起他来了。
“恋儿,先别想太多了,你身体刚刚恢复,还需要好好休息,你先躺下,我煮粥给你吃。”路西弗拍了拍珞恋的肩膀,径直忽略她那一瞬的失神,他告诉自己既然决定接受她,就不该计较她的过去。
“弗,我曾经和缇伦有个孩子,还跟他好过一段时间,你……真的不介意吗?”珞恋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刚躺下又爬起床,深深的看入路西弗的眼。
“傻瓜,我怎么会介意呢?只要你心里有我,以后都跟我在一起,我就知足了。”路西弗摸了摸珞恋的脑袋,扶着她躺下,认真的保证着。
“弗,谢谢你。”珞恋回以淡笑,真心的说道。
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光轻洒在苍茫的大地上,落下满地的光辉,转眼间又是一个夜色撩人的月圆之夜。
凉亭中,珞恋靠着栏杆坐下,抬眸凝望向夜空,在这个月圆人团圆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又想起缇伦来。
她现在过的生活很是自在,可以用平心,幽静,随性而安几个字来形容,朝迎晨露,夕送晚霞,每天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和路西弗一起赏花、品茶,吟诗、作画,没有压力,轻松自在。
路西弗对她照料的悉心细致,每一个微小的环节都考虑到,从天冷了加衣,到她平日里喜欢吃的食物,他都会在第一时间为她准备好。
她能深切的体会到,这个男人是真心的爱她,全心全意的在对她好,她能回报他同样的关怀,也能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的相濡以沫,更将他视为知己朋友,但唯独她不能把他当成爱人。
感情的事,她可以欺骗任何人,骗路西弗说她还爱他,骗缇伦说她从来没有爱过她,但唯独欺骗不了的是她自己。
自从她取下魔镜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失误跟过错,给魔界带来了怎样的灾难,给缇伦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所以即便是他能原谅她,她也无法原谅她自己。
她做了错事,对不起他,所以这辈子她都没脸再见他了,更没有资格回到他身边,重做王后的位置,她也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魔界的那些长老臣子也不可能再同意缇伦让她做王后,但如果她要留在缇伦身边的话,他一定会坚持宽恕她,要她继续为后,那样的话,缇伦就会失去人心,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都不会再支持他。
所以为了他的前途,为了魔界的江山,她必须选择离开。或许她确实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她利用了一个爱她的人,而且是爱她千年,守候了她几世的男子,她对不起路西弗,因为她欺骗了他,她的心里其实爱的人是缇伦,并不是他,但她却违心的跟他在一起,只为了不让缇伦找到她。
身后不远处,路西弗幽深的眸子一直盯在珞恋的身影上,眸色复杂忧伤,淡淡的伤感情绪在他的周身萦绕。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珞恋没有明说,但他心里是清楚的,恋儿跟他在一起并非真的快乐,她的心里还是喜欢缇伦的吧,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相信,有时候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也许当年的水天使爱的人就只有他,但如今的珞恋已经不是当年的水天使了,经过了轮回转世这么多年,她跟他的爱情早已风化,而现在她的记忆里就只有另一个男人,尽管这个男人当年是破坏他们感情的元凶,但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怎么样,师弟,你考虑清楚了吗?”身后突然又多了另一个白色的身影,是一路查探而来的米凯尔,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把他们的下落告诉缇伦和银翼,只是将三界目前的情况告诉路西弗。
自从珞恋将魔镜拿走之后,镇压三界魔气的魔镜不在了,本来魔气就外泄,使得魔界众人生灵涂炭,谁知后来缇伦又将珞恋找回,改变了诅咒之书的议程,诅咒之书的法力愈加的减弱,再加上天魔二界大战了那么长时间,魔镜又迟迟未归位,以至于天地间的魔气大盛,已经危害到不仅仅是魔界一界,更有妖界、天界也正在受害,天地间的三界正要面临一场浩劫。
“真的要将恋儿交出来吗?”路西弗转身看向米凯尔,眉宇间是深深的不忍。
米凯尔脸色深沉,严肃的说:“魔镜是她拿下的,只有她亲手将魔镜归位,才能阻止魔气再次外泄,免去三界的这场浩劫。”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牺牲恋儿,毕竟水天使曾经也是他心爱的人,只是现在三界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身为天界的掌权之人,实在是不可以感情用事,放太多儿女私情在里面。
路西弗眸光闪烁,他握紧双拳,决定道:“让我去,我去代替恋儿放回魔镜。”
米凯尔怔愣的一瞬,眼中溢满了担忧,他急忙劝说道:“师弟,你可知道现在存放魔镜的血窟已经被魔气占据了,如果你要去放回诅咒之书,就会有性命之忧的,更何况你不是取下魔镜之人,就算进了血窟,也未必放得回魔镜,你何必要做这样的牺牲呢?”
“师兄,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恋儿去送死,我做不到。”路西弗目光灼灼,脸上浮现几分驾定:“其实魔镜也未必只有取下之人才能放的回,只不过由恋儿进血窟里放回魔镜的几率会高点,你就让我去试一试吧,如果我成功了,便可挽救三界一场灾难,也可为恋儿弥补过错,但若是我失败了,请你将恋儿送回缇伦身边,告诉他请他代我好好照顾恋儿。”
他知道恋儿心里喜欢的是缇伦,只不过是因为魔镜的事,她才一直逃避他而已,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可以为心爱的女人去牺牲,他反而觉得庆幸,至少这样恋儿想不一辈子记着他都难了。
米凯尔眼色幽深的看着路西弗,深叹一口气,道:“哎,师弟,以前我不明白,水天使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身上有一种其它人没有的勇气和气度,实在是难能可贵,就连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深感惭愧啊。”
或许曾经他也为水天使喜欢师弟的事介怀过,也曾因为珞恋爱上缇伦的事记恨过,所以他才会搞出那么多事,现在想起来真是惭愧之至了。
路西弗拍了拍米凯尔的肩,宽慰的说:“师兄,其实你也无需自责,如果我此番前去血窟,真是的凶多吉少,只要你能继承师傅的意思,搞好天界,也不枉我为了三界的安危牺牲性命。”
米凯尔眉头不由自主的隆起,眼中浮现一抹纠结之色,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他点头反握住路西弗的肩膀:“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有私心了,天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只是你此番前去血窟,要千万小心,如若……你万一真的赶不回来,我也会将珞恋交由缇伦照顾的,她会好好的活下去,你放心吧。”
两人四目交汇,眸中流转着多年的情意,双拳相碰,无需再多的言语,也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只是在他们相视的身后,却没有注意到珞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边,哭红了眼,泪流满面的离去。
回到房间里,珞恋的心情久久都未能平静,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估计是路西弗回来了,这才擦拭眼泪,强装笑脸的迎了上去。
“弗,你回来了?”珞恋开心的打开门,抬头望见路西弗如温玉澈如清泉的眸子里。
“嗯,恋儿怎么还没有休息?”路西弗伸手挽过珞恋的腰,将她带到床边,关切的嘱咐道:“恋儿,你身子不好,以后要多注意调养,多吃些补品调理身子,最重要的是晚上要早点歇息,睡眠要充足,这样第二天才会有精神,知道了吗?”
“我知道啦,弗,你自己也要注意保重哦。”珞恋笑着点点头,又奇怪的看向他:“只是今天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啰嗦啊?平时你都不怎么说话的?”
“那是因为我不多说几遍,恋儿这个笨脑瓜会记不住哦。”路西弗宠溺的点了点珞恋的俏鼻,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条,递给珞恋道:“恋儿,这张纸条上记载的都是这里各条道路的出口和机关,还有各种食材的存放地,连同这串房门的钥匙,现在全交给你了,你要保管好哦。”
珞恋看着手中塞进的钥匙和纸张,皱眉疑惑的问:“弗,你干嘛突然给我这些?难道你要出远门,丢下我一个人吗?”
路西弗看着她柔美的面容,微微笑了笑,将她揽进怀里,眸中闪过一道黯然的心伤,“傻瓜,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只不过我们快要成亲了,你不是答应要做我娘子吗?我认为是时候将这些东西交给你了。”
“哦。”珞恋点点头,心中一阵感动,虽然他明白路西弗这么做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不能照顾她,而她又没有地方可去,她还可以回到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细心,只是她即使对他的意图了然于胸,也没有打算要揭穿他,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另一番的打算。
“恋儿,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路西弗爱怜的吻了吻珞恋的额头,关切的说。
“好。”珞恋顺从的点点头,在他复杂幽深的目光注视下,她躺在了床上,盖好被褥。
路西弗一直守着她熟睡,直至半夜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的离开,他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心中感动的同时,忧心也占据了大半。
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只知道除了这个办法,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能让她快乐起来,三个人的爱情本来就是痛苦的,而他又是三个人爱情中多余的那一个,除了选择牺牲和离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再做些什么。
“恋儿,我的眼中只有你,心里装得下的人也只是你,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样,以后每一个转世和轮回,我都会永远守护着你,永远不会改变的。”
眼角流下忧伤的泪水,路西弗低垂着眼帘,晶亮清澈的眸子中萦绕着薄薄的水雾,泛起了点点碎裂的璀璨,似乎承载了满满的希望,又带着无可奈何的绝望与忧伤。
清晨,当第一缕朝阳映照进房间里的时候,他知道他要离开了。
不过,他不会感觉到伤怀,至少,他品尝过她的爱,她会永远记得他。她说过喜欢他,对他温柔的笑,有这一段美好的回忆,足够了。心中做下决定,就不会再迟疑。他长舒了一口气,步履沉稳的走出房间。
一阵响雷劈过,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风驰电掣,闪电雷鸣交加,小雨渐渐转成大雨最后变成大暴雨,倾泻下来。
房间前面的池塘里清泉溢满了雨水,花园里的盆景亦被雨水打湿。
落英缤纷,漫天花雨,在清泉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粉色涟漪,不停地向远处飘移。
趴在窗台边的路西弗,微微睁开覆着迷雾的眸子,后颈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去,昏睡之前的意识如潮水般涌来。
尤记得他是刚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打了他一棍,本来依照他的身手和法力,是不可能感受不到有人要伏击他的,可偏偏伏击的人隐了身,他这才中此一招。
只是这个隐身伏击他的人是谁?这里独立与三界之外,除了他跟米凯尔,就是珞恋知道,他记得自己曾经给过珞恋隐身的草药,难道是恋儿?
路西弗心下一沉,惊慌的眼色几乎要凹陷下去,他焦急的在房间里一顿寻找,果然没有发现珞恋的身影,只有留在桌子上的一封诀别信。
“糟糕!”路西弗快速的浏览完信上的内容,迅速的飞奔出门。
信里面,珞恋已经清楚的写明了,她已经去血窟放回魔镜了,一人做事一人担,她不要他为她背黑锅,更不希望他为了她去送死,她要他忘了她,以后开心的活下去。
*
“缇伦,缇伦,你快去救恋儿,快去救她!”路西弗一路匆匆忙忙的赶到魔宫,还没走到王宫就开始急着大喊救命,弄的魔宫的人全都神色惊慌的冲了出来。
为了珞恋消失的事,再加上连日来魔气聚集,荼毒三界,缇伦已经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了,这会他刚与四大长老议事完,正在王宫里浅眠,便听到宫外传来路西弗的叫嚷声。
“路西弗,你不在天界老实呆着,跑到本王的魔宫里来瞎嚷嚷什么?”缇伦从王宫里赶出来,冷凝的俊脸上表露出不悦之色。
路西弗顾不得其它,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缇伦跟前,摇晃着他的双肩,焦急的喊道:“缇伦,赶快去救恋儿,快,救恋儿。”
“恋儿?”听到路西弗的嘴里迸出他心爱女人的名字,缇伦原本不在意的心情,立刻变的紧张起来,他愤然的揪起路西弗的衣襟,整个人犹如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原来真是你抢走了本王的恋儿,你快说把恋儿藏哪里了,不说的话,本王杀了你!”
路西弗神色担忧,心里更是焦急如一团火,“缇伦,恋儿去了血窟,她说要亲自放回魔镜,你快去阻止她啊。”
“什么?恋儿,她去了血窟!”缇伦的心猛的一紧,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他浑身一抖将身边的下人震的几十米远,然后将轻功施展到最高层,一路发疯般的飞奔到了血窟。
血窟里弥漫的魔气已经消失了,魔镜也已经归到了原位,一切都恢复了原状,瀛老正带着几个宫人清理现场。
缇伦跟路西弗陆续赶来,就见到吩咐下人打扫血窟的瀛老,并未发现珞恋的踪影。
“王。”瀛老微低着头,向缇伦行礼道。
“恋儿呢?本王的恋儿呢,她是不是来过这里?”缇伦焦急的追问,脸色阴寒冰冷的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能冻上三分。
“回禀王,王后娘娘她的确来过。”瀛老不敢抬头,只能如实禀报:“不过,娘娘因为将魔镜归位,已经化成一滩血水,香消玉损了。”
说完,他示意下人,将珞恋临死前穿的衣服交到缇伦的面前。
“什么?你是说本王的恋儿已经死了?”缇伦几乎不敢相信的骇然瞪大双眼,心在瞬间颤抖的厉害,他险些站立不住,还是身边的路西弗扶住他的。
虽然早有预料会是这个结果,不过相比较缇伦来说,路西弗就幸运了很多,他至少在珞恋死之前还陪伴在她身边,一直跟她在一起,但缇伦自从魔镜事情之后,就一直跟珞恋分开了,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心爱之人的消息,面对的却是她的死别,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不可能的,本王的恋儿绝对不可能死的,瀛老,你在欺骗本王对不对?你胆敢以下犯上,实在是胆子不小啊。”缇伦面如死灰,心里更是如刀绞般的疼,他似乎怎么都不愿意相信,深爱的女人已经死去的事实,最后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瀛老。
“缇伦,你冷静一点,恋儿要让魔镜归位,牺牲实属正常的,与瀛老无关,他也是实话实说罢了。”路西弗强忍着心中的窒痛感,在一旁劝慰缇伦。
“与他无关,那就是与你有关了?”缇伦眼神俱裂,他愤然的转身,眼眸幽暗的瞪向路西弗,眸子里几乎能喷出火光来,“如果不是你带走了恋儿,她在我身边根本不会出事,是你害死她的,是你,本王要杀了你,替恋儿报仇。”
缇伦吃人般的眼神狠狠的瞪着路西弗,他突然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失去理智一般失控的一掌向前劈出,像是有股炙热的火焰肆虐,紧接着,他又一掌打到了墙上,震动着整座山洞摇晃。
“智天使,你先走吧,王因为受不了王后死讯的刺激,已经魔性大发了,你继续留在这里会有危险,赶快走吧。”瀛老有经验的催促路西弗。
“可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路西弗不安的问道,看缇伦失去理智的模样,恐怕二界之王联手此刻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不禁为瀛老的安慰担忧起来。
“你无需为老夫担忧,老夫伺候了王这么多年,经常会遇到王魔性打发的时候,我知道该如何应付。”瀛老有准备的保证道。
路西弗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毅然决定的点点头:“好吧,我先行离开,瀛老你多加小心。”
“恋儿,恋儿!啊!”缇伦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夹杂着深沉的悲痛和绝顶的愤怒,响彻整个血窟。
“把恋儿还给我,把恋儿还给我。”他不顾一切的在血窟里疯狂的发动攻击,几个闪躲不及时的宫人已经丧生,而他杀气十足的雄厚掌气,仍在一下下的劈落。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绝望的情绪已经发泄完毕,他突然冷静下来,幽眸中闪烁着泪珠,心里的悲痛也已经难以承受,欣长挺拔的身躯在瑟瑟发抖,他脚步踉跄的跌落在地上,神情凄绝而忧伤,仿佛头顶上的天也已经塌下来了。
“恋儿,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痛的都快要窒息了。”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伤心欲绝的泪水滑落,他已经悲痛的昏了过去。
三个月后。
在一片水波浩渺的湖边上。
珞恋一身素衣长裙,小腹已经开始微微垄起。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面上是一阵兴慰的笑,道:“宝宝,你看,这里多美啊,我带你坐船出去游玩,好不好?”
“船家!”她向湖心中一只小船挥手。
湖心中,头带斗笠的船夫,听到她的叫声,立刻把船摇到湖边,道:“姑娘,你要上哪里去?”
“嗯,宝宝想上哪里去呢?”珞恋摸了摸肚子,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语。
“不如就带上宝宝,去他爹那里吧。”船家莫名其妙的插了句。
“他爹?”珞恋面色一紧,心里盘算着这么多天没见,缇伦应该已经纳了不少新妃子了吧,估计早就将她忘了,更别提还知道她肚子里怀有他的子嗣呢。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最心爱的女人的,相反他始终不相信他的女人已经死了,一直在各地寻找她。”船家像是会读出珞恋的心思一样,竟然将他的想法说出来。
珞恋听到他恢复原因的音色,不禁一愣,失声道:“你……你是……”
蓦的,一阵风吹来,吹落那船夫头上的斗笠。
那船夫蓦的抬头,一张轮廓分明,魅惑众生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珞恋大惊道:“缇伦?!”
“你怎么会在这里?”珞恋露出不解的神情,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的王后。”缇伦眼睛直直的盯上珞恋的眼,一把将她扯到自己的跟前,反问道:“你不是为了让魔镜归位,已经死了吗?怎么一个灵魂也有闲情逸致到处去游山玩水?”
“我……”珞恋不禁哑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
那天她打伤了路西弗,原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放回魔镜的,谁知中途遇见了米凯尔和瀛老,原来米凯尔因为担心路西弗一个人前往会有危险,早已打算与他一同潜入血窟中,恰好遇见了珞恋,他们三人一起商量对策,齐心协力,最后终于将魔镜归位,这才免去三界一场浩劫。
只是一切天下太平之后,珞恋却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她请米凯尔和瀛老帮忙,帮她制造成死亡的假象,欺骗缇伦和路西弗、还有银翼,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想三界再因为她起纷争,她只想会到人间,过几天云淡风轻的日子。
来到人间之后,她找到伤病过后的战葆泷,并跟他解释了她穿越借尸还魂的事,虽然不清楚战葆泷真的有没有挺懂,但她看得出战葆泷看她的眼神不再如之前般爱恋,渐渐相处下来,他们反而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再次有了缇伦骨肉的事,也是她回到人间之后才发现的,她本以为这辈子跟那个男人都不会再有瓜葛了,没想到上天还是让他们再次藕断丝连。
“恋儿,你真是狠心呢,居然抛下我这么多天,你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地吗?”缇伦揽上珞恋的纤腰,故意施加手中的力道,像是有意在惩罚她一样。
这个女人,狠心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绝情,要不是他为了她没日没夜的不眠不休,差点就快要因为她殉情了,瀛老那可恶的老家伙也不会告诉他实话,本来他还担心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他回去,现在她已经怀了他的宝宝了,再也跑不掉了。
“谁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自恋!”珞恋冷瞪了他一眼,负气的别过脸去。
缇伦掰过珞恋的身子,看着她的眼,认真的保证道:“恋儿,不要任性嘛,最多我答应你,以后什么都依着你,再也不做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总可以了吧?”
“哼!”珞恋冷哼一声,却没有再推拒他。
缇伦开心的将珞恋抱进怀里,忽然,他伸手向岸边一指,笑道:“恋儿,你看,那边有两只大鸟,一只小鸟,你说,像不像我们以后的一家人。”
珞恋心下一紧,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了缇伦,同样认真的告诉他:“还是算了吧,你可是魔界之王啊,平时要处理的政事一定很多,这些天我已经过惯了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生活,现在我只想游山玩水,轻松愉悦的渡过下半生,不想再陷入宫廷无休止的斗争中了,所以,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原来恋儿你一直担心的都是这个啊。”缇伦轻轻一笑,伸手一把抱住珞恋,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恋儿难道忘了吗?我可是缇和伦的合体哦,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轮流一个人陪你游山玩水,一个人留在魔宫处理政事,三宫六院就你一个王后,这样的条件,还不能满意吗?”
珞恋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他:“你……说真的?”如果缇伦真的可以这样,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所以,你就别想逃开了,你这一辈子注定要跟我们俩兄弟纠缠不清。”缇伦伸手紧紧的拥她入怀,肯定的声音,在湖面上远远的传了出去。
小船渐渐驶向碧绿的湖水中间,一阵风吹来,清风徐徐,几片花瓣,带着阵阵香气。
终于,珞恋抬起头来,向缇伦一笑,不等她开口说话,缇伦已经低头,在一片飞花中,紧紧抱住她,攫住她的嘴唇。
“恋儿,你这一辈子,再也别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