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将军府内却是哭声不断。
二公子楚廷松亡故,楚夫人悲恸不已,府中上下丫鬟侍从惧怕主母,皆跪在灵堂上哭的真真假假。
大公子楚廷玉和府上的小姐楚映月穿着一身素服,陪在他们的母亲身边,正在烧着纸钱。
“老爷为何没有来?”
楚夫人抬起了头来,脸上的泪水还未干。
她虽然是三个孩子的娘,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只是因为痛失一子,此时显得有些憔悴。
跪在不远处的管家回道:“将军回来之后,就去了书房,一直未出。”
楚夫人听着这话,那哭红的眼睛里霎时划过一道冷光。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那原本满是哀恸的脸上,好似结了一层的寒霜。
楚廷玉匆忙扶着她问:“母亲,你要做什么?”
楚夫人挥开他的手,冷声道:“我去看看老爷,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松儿。”
她留下这话,便迈步走出了灵堂。
楚廷玉看着自己的母亲走远,眼中满是无奈,一旁的楚映月有些惶惶不安的拉着他的衣袖道:“大哥,母亲她是不是又要和父亲吵架?”
每一次他们的父亲回来,总是会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而后母亲便会和父亲大闹一场。
从小到大,他们每一次争吵她都害怕极了。
楚廷玉转身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安慰道:“别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说着,他转身便追了出去。
书房内,灯火昏暗。
楚希文坐在桌前,他面前放着一卷画,画中是个女子穿着一袭白色的烟萝轻纱裙,站在盛开的桃花树下。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可见女子曼妙的身姿,俨如桃花仙子一般。
他深深的凝望着画中的人,仿佛走入了画中去,外面传来的哭泣声,他听不到,就连推门声他也听不到。
楚夫人走进来,就见自己的丈夫在对着那卷画出神。
她眼底好似烧了一把火,怒意滔天上前去一把就将那幅画撕了个粉碎,破口大骂道:“我让你看,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你依旧念念不忘,十八年前我能毁了她,今日我一样可以。”
楚希文回过神来,见自己的画被毁,他心火噌的一下烧了起来,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了楚夫人的脸上,骂道:“毒妇!”
楚夫人被他这一巴掌打到摔倒在地上,她牙根松动,鲜血从唇角溢出,脸也肿了起来。
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笑的狰狞而又恐怖:“毒妇?我还不是被你逼的?楚希文我嫁给你二十多年,可你是如何对我的?
你的心中就只有那个贱人,还有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你不会真以为那贱人所生的女儿是永宁候的种吧?”
正在捡画的楚希文听着这话,手中的动作一顿,他侧头看着楚夫人,冷冷的声音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夫人冷笑一声:“二十年前,妙法庵,你对凌心月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怜永宁候明知道自己的夫人被人凌辱却为了保护她的名节,将此事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养着别人的女儿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