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发出享受的低吟声,他的手指深陷在她的秀发中,两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密。在杜蓝的眼里,今晚的杰西卡她光彩艳丽,像带刺的玫瑰仅为了自己而绽放。
绽放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到达了极乐世界。
普通人在这种销魂的时刻,什么都会遗忘,包括先前的恩恩怨怨。
杰西卡刚开始的时候是抱着打发时间的目的,可当往昔的美好记忆涌上心头,她就再也无法吐出尖酸刻薄的话语。就算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位置,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能够一同陨落,又何尝不是一种迁绊极深的缘分。
杰西卡在杜蓝的身边变得安静。他凑过来,用拇指轻抚着她的耳垂,奇怪的是这个陌生的动作做起来却甚是温柔。
“我有东西给你。”杜蓝突然起身,然后找回掉落的牛仔裤,在裤子的前兜里摸索一阵,再次爬回床上。
杰西卡蹙眉看着他。为什么男人都以为上床后给女人礼物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她满足于精美闪耀的礼物作为回报,那么挑选的对象就不会是他这个“穷小子”了。
杜蓝目不转睛地盯着杰西卡。
杰西卡忍不住喊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装满了红色泥土的小瓶子。”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回到法网的赛场。”杜蓝退缩了一下,但很快稳住了自己。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明白,杰西卡果然没叫他失望。
“哈哈哈。我都忘了你骨子里是个纯粹的浪漫主义者。”
“我知道你懂。”
“对不起。我没有去看你最后一场比赛。或许,那是你职业生涯最后的一场比赛了。”
“你没必要这样说。”杜蓝在灯光下转动瓶子,任由杰西卡抚摸着下巴下方长出来的胡渣。“知道吗?其实你不来观赛更好,换作几个月前的我,看到你或许下场比赛会更失水准。”
“我对你的影响有那么大吗?”
“有你存在的场合,很难令我保持正常心态。至少……至少你某方面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是啊!天底下有几对恋人,能有我们对彼此这般爱恨交织的感情。”
“相信我。现在我对你不同了。”杜蓝的声音很真诚。
老天爷啊!她差点扼杀了自己的爱情。杰西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注视着天花板上转动的古董吊扇叶片。她觉得:生活并没有全然放弃自己。想象过往的自己都觉得可笑,她甚至想要躲在爱人的怀里痛哭一场。但是她这样的女孩还是不能忍受被人看得软弱。
“我能够收下吗?我还有这个资格吗?”一想到玻璃瓶对杜蓝的意义,它代表了杜蓝一直以来为自身理想奋斗的象征。而自己不过是个处处想着搭顺风车,自私自利的虚伪女人。
“杰西卡……”杜蓝心底开始着急了。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更大。你知道外界的人都快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杰西卡把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说:“杜蓝,我收下你的礼物。这是我迄今为止,收到过最浪漫的礼物。”
“你愿意吗?”杜蓝确信自己重新燃起了热情,他心怀真诚。去******过往。只要能跨过这个坎,弄脏裤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有什么能令我害怕的。”杰西卡取下项链,穿过瓶子,做成了吊坠。“给我带上吗?”
“从现在起,你所做的一切,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
“想不到,绕了一大圈,我们又回到起点了。”
“你后悔吗?”
“我怕你后悔。”
“我保证不会做出让你后悔的事。”
“最好不会!”
杰西卡咯咯地笑了。
灯光熄灭了。
亲吻声打断了笑声。
最后咯咯的笑声弥漫在了整间屋子里。
AFF推着小岚,两人几乎找遍了会所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有发现杜蓝的踪影。迫不得已之下,AFF敲开了徐骁宇的房间。
开门的却是一个身材比例极佳的九头美女。该美女仅仅裹着浴巾,就跑来开门了。她疑惑地注视着AFF捂住了小岚的眼睛。
“你……请帮忙叫一下屋子的主人。”
徐骁宇端着酒杯,从门后走了出来。
“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泡妞?”
“什么时辰了?你还带着小岚出来闲逛。”
“你……”
“什么?杜蓝他能给自己找乐子,杰西卡她能给自己找乐子,你能给自己找乐子。全世界还就规定我不能给自己找乐子了吗?还是你也想来参观一下我的房间。”徐骁宇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存在着某种眼神上的交流,他并不后悔让AFF看到自己花心的一面,他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等着AFF失态。
“杜蓝和杰西卡都不见了。你能不能换个时间找乐子。”
趁着徐骁宇穿衣服的空档,AFF打发了屋里的小妞。
“杰西卡有没有跟你提过些什么吗?”
“晚餐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们了。”
“你就顾着自己啊!”
“这么紧张,你怎么不少放点心思在手机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要拿什么赔人家妹妹。”
徐骁宇嘴上说的轻松,但检查过两人的房间后,他也变得急着找经理跟打电话求助。
事实上,就在三人在休闲会所忙得团团转的隔天,杜蓝陪同杰西卡去了警局“协助调查”。一个贵死人的律师,当天就帮杰西卡办理了保释外出的手续。在警局门口,杜蓝向记者宣布两人会尽快履行婚约。
当天,某公交站台,杰西卡的巨型广告牌遭到蓄意破坏。
杰西卡家中,双亲竭力反对杰西卡和杜蓝完婚。但无论家长如何反对,杰西卡始终没有放开过杜蓝的手,并且宣布这个男人是自己选定的。
爱情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整座洪城。
B-Bar。
招牌的灯亮着。
走下台阶。
吧台处的灯也亮着。
“AFF。”
AFF吓了一跳,她没料到声音会从背后响起。夏雷川陷在沙发里,把手上搁着一件姜黄色的皮夹克,他头发临乱,整个人好像因为失眠而饱受折磨。他向AFF招手,示意对方过去。
AFF严肃地盯着夏雷川,没有走过去,也没有丝毫因为见到对方而开心的模样。
“忙活了一天,累死了。但想到你或许会来,我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
“工作太多了,没顾上。”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当面说不是更好。”
AFF皱眉看着夏雷川,她不喜欢他故作轻松的口气。
“你不该怂恿杜蓝在警署门口发布那样的结婚公告。”
“你不会也是他的球迷吧!”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夏雷川淡淡地抬眼回道:“是吗?我怎么听着糊涂?”
“该死。”AFF终于爆发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力吗?这场闹剧你一定有份参与。你不应该为了抓人把杰西卡和杜蓝当作活把子。起码,我记忆中的夏雷川不会做这种走钢丝的选择。”
“也许,我根本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或许是。”AFF不禁咬住了嘴唇,这是她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夏雷川不想表现出后悔的模样。他按下手边的开关,阴影即刻倾泻,遍布其全身。
“拜托,警方还有更好的办法,去逮捕整件事情的策划者。如果杜蓝真的出事,他妹妹要怎么办?”
“那其他牺牲的人呢?难道死去的助手小B,她的人命不是人命吗?谁来给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可是死去的人,难道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
“这不是那边更重要的问题。只有从根本解决,抓住凶手才能了解这件事情。”夏雷川不知道如何回答AFF,但他深知收查方针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了。如今也无法回头了。
她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夏雷川是正确的。
也许,她期盼的并不是现实里存在的。
AFF何尝不清楚:自己也不再是十来岁时候,那个单纯的自己了。
物是人非。
或许,两人的距离一旦存在,就形成了无法跨越的宏沟。
真的,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