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白玉儿被钟离千尘一直安排在皇宫,时而去见她,却从来没有碰过她。
钟离千尘还在寻找欧阳雨落,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整个皇宫陷入消极。
徐嬷嬷从泰安殿慌张走出来,去了康泰殿。
“伍德公公,皇上在里面吧?太后有事找皇上。”
“是徐嬷嬷,皇上在里面,我帮你通融一下。”伍德走进去。
很快又出来了:“徐嬷嬷,皇上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也知道,恐怕他不回去看太后了。”
徐嬷嬷着急了:“太后娘娘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总是咳嗽,我担心她的身体会垮了,太后很想见皇上,你让我进去和皇上说说吧?”
“……太后身体不好?”伍德公公皱眉:“好,我再去说说。”
这次徐嬷嬷可以进去了,钟离千尘无表情地审查文件。
“奴婢参见皇上。”徐嬷嬷行礼。
“她怎么样?”钟离千尘抬头。
“回皇上,太后娘娘最近不知怎么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看了太医吃了药,却更差了,太后希望你去看看她。”
钟离千尘笑了:“有多严重?”
白玉儿平安回去,他对太后的恨意其实已经消除得差不多了,其实想想她的确是为了自己,但是她用的方法让他心寒。
“真的很严重,奴婢怕这样下去,太后娘娘熬不住。”徐嬷嬷明显很担心,眼神都是慌张,如果不是大事,太后一般不会派徐嬷嬷过来。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狡猾的太后也有病倒的一天,他一直觉得,没有人比她更冷血。
“皇上,您去见见太后吧,奴婢求求你了。”徐嬷嬷砰地跪下。
钟离千尘起身,向外走,徐嬷嬷知道他答应了,赶紧跟上。
泰安殿,一片安静。
徐嬷嬷带路赶紧请他进去。
太后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干巴巴。
钟离千尘的心痛了一下,她病怏怏地没有一点生气,丝毫没有了以往的冰冷。
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母亲。
“太后,你看谁来了?”徐嬷嬷靠近她笑着说。
太后睁开眼,看到钟离千尘眼神一亮:“你来了?”
“叫太医来!”钟离千尘生气喊了一声。
主治的太医赶紧被带过来。
“皇上,太后娘娘这是织累成疾了,身体很虚弱,恐怕有些危险。”
“你什么意思?”
太子哆哆嗦嗦解释:“有生命危险,恐怕……”
“恐怕什么?不就是咳嗽吗?你也治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钟离千尘眉头紧皱。
治病治不好,一个女人也找不到!
一想到这里,他就怒火攻心,狠狠把旁边的椅子踢裂了。
太医宫女退后好几步。
“哀家知道自己的身体,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钟离千尘“……”
“哀家可能时日不多了,我想和你说说话……你先坐下吧。”
钟离千尘木纳地坐下。
“把落儿找回来。”
“我会的。”
“你还恨我?”太后有气无力,眼神却期盼地看着他。
钟离千尘沉默。
“沈溪儿就是白玉儿,哀家都知道了,她没有死,你也不原谅哀家。”
他的恨已经开始慢慢放下了……不过钟离千尘只是沉默。
“咳咳……”太后不停地咳嗽,徐嬷嬷赶紧拿丝巾给她,丝巾上一块血红。
所有人都愣了愣。
太医赶紧给太后把脉,一脸忧愁,说话也支支吾吾:“臣只能尽力延长太后生命。”
在这样的古代,咳血是很严重的事情,几乎是不能医治的捞疾。
“没有药可以医治?”
“臣无能为力。”太医表示很无奈,这几位都是宫中看太医,医术高明,如果他们都说不行,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能治疗。
欧阳雨落偏偏在这个时候逃走了。
钟离千尘极力隐忍,仿佛不相信,太后将要死了。
徐嬷嬷眼含泪水:“皇上,太后娘娘一辈子都是为了你和王爷呀,您误会她了……太后其实……”
“徐嬷嬷!”太后狠狠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很显然太后不想再多事,只要他现在能不狠她,就不必解释太多,真相总有一天会明了。
徐嬷嬷只好收了口,憋着一口气。
钟离千尘皱了皱眉,其实当时太后和他说白玉儿是自杀死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那时爱她已经完全蒙蔽他的理智,只知道他失去了心爱的女人。
可是没有其他证据,他宁愿相信是太后狠心冷血,事情就一直这样下去,他和太后的关系越来越僵。
现在狠了这么多年的母后,突然快死了,内心只有心痛。
只是他总是不善于表达,总是一脸无所谓。
连着一个月没有找到掉下山崖的欧阳雨落,他断定她还活着,或者她在别的国家。
皇宫风平浪静。
直到泰安殿传来太后去世的消息,整个皇宫再一次陷入可怕的气氛。
伍德站在门口回报。
钟离千尘跌坐在椅子上,可是很快,他又目无表情地起来:“准备葬礼,和父皇葬在一起。”
她始终等不到抱孙。
钟离流澈得到消息匆匆入宫,这时的黄云嫣已经有了身孕,怕她累着,没有让她跟着进宫。
钟离流澈尽管伤心,太后一直对他宠爱,现在她去世的消息来得太突然。
他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落儿也是,她逃走了他今天才知道。
全国举行丧事。
喜仪宫。
白玉儿穿着白色似丧服的长裙,素面朝天,却依然盖不住她美好的容颜。
她对着镜子梳妆。
苍白的唇慢慢勾起,显得很诡异。
“娘娘,太后娘娘真的死了。”身边的宫女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开口。
“太后死了,本宫应该是最伤心的。”白玉儿假惺惺地说着,玩弄手中的珠叉。
“是呀,娘娘脸色都憔悴了几分。”宫女配合地说道。
恐怕太后死了,最高兴的就是她了,太后死了,就没有人会戳穿她的之前的事,一个隐患又消除了。
义父给的药果然是好东西,无色无味,慢性地至人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