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王爷的能耐有多少?看那个男人周身散发的气场就知道他不简单。
自然能进军钟离国的市场,开一家这样的小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可是钟离千尘知道吗?如果她能出去,一定要查个究竟。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她以为有人丫头,没想到是无花。
“为什么要关着我?我在这里闷得慌,让我出去走走吧?也好参观一下。”欧阳雨落上前。
这丫头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坏主意,不过想逃跑是门都没有的!
“外面还有打扫,别急,今晚就放你出去看个够。”
欧阳雨落不悦,看样子她是不放心自己,不可能放她出去了,她转移话题道:“无花姐,既然我来了这里,我们算不算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总该告诉我你一些事情吧?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我们本国的小老百姓。”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如果你真下定决心跟着我们,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无花皱眉,看得出这丫头想在她嘴里套出什么来。
这女人口风密得很,她一时不知怎么办。
“好了,我现在来是想介绍今晚和你一起工作的姑娘的,你都认识一下,以后好好相处。”无花说着,拍拍手走进一帮穿戴暴露的女子。
一些是本国人,一些则是尉迟国带来的妓女。
一帮女人见了欧阳雨落都没给她好脸色,就这样的货色还当花魁?穿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够妩媚,整一个清纯小女子模样,真不知道无花姐怎么就选她了。
欧阳雨落也看出这些女人对她有些排斥,她不是这些风尘女子,她也不在乎。
到时有一个女子引起她注视,虽然这女子低调得很,在一帮妖艳女子间气场弱得让人忽视,衣着保守,可是她是唯一没有任何脸色的人。
她着了身白袍,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的,彷佛在夏日的湖水中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蓝。
袍的款式也极特别,不似女装,却也非男装,轻柔宽松的袍服,却异常熨贴美人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
发没有束起,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
她一直抱着一把古琴,欧阳雨落努力想看清美人的脸,却怎么也辨不清晰,只觉恍若天人。
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明波,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最后面望她,欧阳雨落却已觉得仿佛看到朗月升上夜空,春水卷走落花。
这女子气质独特,青楼这种地方怎会适合她,她又是如何来到这青楼的?难道也是被拐骗来得?
无花开始一一介绍,她首先指了指前面一个打扮得妖娆,穿着一点也没节操的女子:“这是紫萱,主要负责接待客人,满花楼的芝麻小事也归她管理。”
紫萱一双媚眼看向欧阳雨落满是挑衅。
“她们是百合,牡丹,水仙,芙蓉,是满花楼的四朵金花。”无花又一一指过四人。
最后那些是负责接待的小女子,然后她又指了指那个拿着琴的白衣女子:“这是夕雪,负责弹琴,表演,不过卖艺不卖身。”
女子向她微笑了一下,原来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子。
欧阳雨落也点头。
突然看向无花:“我也有才艺,你看我给你表演,也是卖艺不卖身行么?”
“你?你有什么才艺?比夕雪还厉害?”无花冷笑。
欧阳雨落看了看夕雪,脑子快速转动,希望能找一个拿手的才艺。
“我可以唱曲!”欧阳雨落突然开口,一双眼睛期盼地盯着无花,卖艺总比卖身好吧?
“你会唱什么?”无花好奇问道。
“多了去了,要不我给你唱几段?”她忍不住要秀秀自己嗯唱功。
“也好,夕雪,为她伴奏。”
“是。”她点点头,盈盈走上前,腰若流纨素,纤纤作细步。
欧阳雨落才开始唱比较古代的风的歌曲。
她的手抚上了桌上的琴,指尖灵巧地挑拔琴弦,一串珠玉之声倾泄而出,宛转动荡、无滞无碍,起调竟已跟上她的曲调。
欧阳雨落惊讶了,她没有听过这音乐却也能自己编出来对上她的调子,没想到她对音乐曲调的记忆如此彪悍、如此敏感,那琴音不促不慢,紧紧配合她的唱词,以至恰好。
欲修妙音者,必先修妙指。她纤长的手指,曼妙地抚过琴弦,一尘不染。厝指如击金戛石,缓急绝无客声。琴音不染丝毫浊气,澄然秋潭、皎然月洁、湱然山涛、幽然谷应,将歌词中那份缠绵伤感幽怨表达得淋漓尽至,真真令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
音有幽度,始称琴品。品系乎人,幽繇于内。故高雅之士,动操便有幽韵。洵知幽之在指,无论缓急,悉能安闲自如,风度盎溢,纤尘无染。足觇潇洒胸次,指下自然写出一段风情,所谓得之心,而应之手,听其音而得其人。
复唱着歌词,竟不知是她的唱词在引她,还是她的琴音在领着自己,那词与律,竟是浑合无迹。
她抬眼望着欧阳雨落,对上她的视线,只轻轻一笑。
欧阳雨落一曲完毕,觉得神乎了,这世上既然还有这样天才的弹琴的女子,她刚刚的音乐都可以和伯牙想比了,细水流畅,听得人如痴如醉。
难怪无花会笑话自己不自量力,她的确有资本只卖身不卖艺。
“夕雪琴艺高超,你唱的也如天籁,两人配合完美,只是,我们这儿不缺卖艺的人,只缺一个花魁,就是你了。”
这么说就算她唱得再好也只能去当花魁了?一开始她就只想着让当花魁,卖身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了?
“人你也认识完了,现在你想不想卖身,当不当花魁已经由不得你了。”
“妹妹,我劝你就别装清高了,你怎么能和夕雪比?大家是什么条件的人心里有数。”紫萱好心地劝她。
她嘴抽了抽,什么叫她装清高?她可是一国皇贵妃,如今沦落到做妓女?还要被排斥,她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