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抬头,一步一闭眼,眼泪就流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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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南香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风灌入她的衣袖,狠狠地扫过她的脸。南香打了个寒战,摸摸自己滚烫绯红的脸颊,眼眶里有些潮湿。
已是深夜,天色擦黑,马路远远地追向天际,偶有车子一闪而过,快到还没看清就已不见了踪影,头顶的星空无半点繁星。
南香使劲睁了睁困乏的双眼,向浓浓的夜色里走去。
都说喝酒能壮胆,这话还真不假,一向畏惧黑暗的她现在竟无一丝恐惧。
时而有的猫叫声为这夜色添了份神秘。南香迈进了回家必经的那个小巷子,夜色在这得到了升华。
她向口袋里摸索着钥匙,三个穿着奇异服饰的男人从巷子的另一边跑来。为首的男人手臂上刻着个黑色的纹身。
南香第一反应就是跑,不管他们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她沿原路试图跑出巷子,风大把大把地灌进她的衣袖中,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其中一个男人追了上来,狠狠地揪住她的衣服,把她往地上一摔。
她的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疼痛,果然是来堵她,找她算账的吗?
“这个贱人还想跑!”男人毫不犹豫地甩了她一巴掌,凶狠地说道。
男人巨大的力量把她甩向地面,她倒在地上,痛的倒吸了口气,脸上肿了好大一块。
带头的那个男人一把揪起她:“说!你爸到哪去了?”
南香揉了揉肿胀的脸颊,吐出一口血水:“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了呢?”
“婊子!你别给我装,老子不吃你这套!你是他女儿,不可能不知道他去哪了!你说不说?”男人把她压在墙上,一把拽过她的头发,扯的她生疼,惊呼了出声。
“你要是不说,我就先解决了你!”男人恶狠狠地威胁道。
她偏过头,不再看他,像是下定决心不说一样。
男人真的怒了,再次把她扔在地上,一顿拳脚相加,完全不理会她是个女孩。旁边两个男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南香一手护住头,一手想要挣开男人的束缚。
另一个男人冲上来甩了她一巴掌,把准备好带来的垃圾全倒在了她身上。融化了的雪糕,脏兮兮的塑料袋,发霉了的馒头。男人又是一拳过来,沉沉地打中她的腹部。
“贱人!给你脸不要脸,你到底说不说!”
她咬紧牙关,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心里问自己值得吗?爸爸这么对待她,她却还是无法恨他啊……
如果现在能有人经过这,该是多好。
红发男人的怒气到了极点,一把揪住南香已散乱到不成样的头发,把她往墙上狠狠一摔,沉闷的声音让人心碎。
南香软软地倒在地上,浑身没劲,一股温热的液体正流出体外。她伸手摸了摸,浓浓的粘稠晃乱了她的视线……
全身是散了架般的疼痛。
三个男人见事儿闹大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巷子。
她就这么躺在地上仰望着星空,天上的繁星还是没出现。闭上眼,却仿佛见到了黎明,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让她想的好累。都说人在死前会想到最在乎的东西,她的脑子里徘徊着黎明这个名字。
黎明……黎明啊……
他现在在哪呢?
她好想他,她还有好多话没跟他说,她还有一辈子没跟他过完……
南香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即使她现在有力气打电话给他,也是没用了的吧。怎么办呢?她就是该死的想他啊,也许这是她仰望星空,最后一次想他了吧。
想着,嘴里漫过咸咸的味道。是眼泪吗?她怎么会哭呢?
南香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放空,任由思念泛滥到不可收拾,她静静地仰望星空,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如果有流星飞过,请帮她告诉它她的愿望好吗?
她最轻最浅的愿望,不过是清风拂面,她等了许久的他正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