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幻觉得这人的声音似曾相识,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目光如刀般的盯着乌鸦,突然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乌鸦依旧懒洋洋的道:“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管幻冷冷道:“你就是鬼面人。”
乌鸦笑嘻嘻的道:“哎哟!看来你这白胡子并不是太蠢,发现得不算太晚。”
管幻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那晚自己卑躬屈膝的对象竟然是眼前的这么个二货,如果怒火可以伤人,那么乌鸦现在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他恨声道:“那些耻辱,我会加倍奉还的。”
乌鸦眨一眨眼,笑道:“我这人很大方,不需要你还。”
“哼,受死吧。”管幻一跺脚,身形冲天而起,身子一拧,斜飞向乌鸦,只见他去势如电,双腿如风般变幻,宛如一道巨大的漩涡。
“白胡子,我领教你的臭脚法。”乌鸦挥剑飞身而上,剑光如闪电般刺向漩涡中,十剑过后,一股劲风向胸膛袭来,忙挥手一挡,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忙借势一个翻身卸去其力,飘然落下。
街上的人见他们刀剑相向,纷纷四散,步尘竹和于空楼也在混乱中逃出了小镇外。
步尘竹道:“空儿,你有什么感想?”
于空楼道:“弱者只能被别人践踏在脚底下。”
步尘竹望着远方,肃穆道:“耻辱会给人带来的痛苦,但同时也会给人带来动力。我希望这些遭遇给你带来的是动力,而不是痛苦和灰心。”
“徒儿一定会牢牢记住师父的话。”于空楼热血上涌,恨不得一步登天,成为一名强者。过了一会,他问道:“师父,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么?”
步尘竹道:“我们回去有什么用。”
于空楼苦笑道:“也是。”他觉得自己就像只蚂蚁,别人一抬脚就能踩扁的蚂蚁,回去不过是给乌鸦增添累赘罢了。
步尘竹道:“你放心,乌鸦就算打不过管幻,逃走还是绰绰有余的。”
“草你奶奶的白胡子,果然有几下子。”乌鸦还没骂完,管幻的攻击又到来了。
“他奶奶的,打不过,老子还不会闪么?”乌鸦目光闪动,翻身向后退去,一下子就到了十丈。
“想走,没那么容易。”管幻纵身直追而去,满脸杀机,现在对他来说什么副宗主之位都是浮云,乌鸦给他带来的耻辱才是重中之重,万一日后在江湖传扬出去,对他的声明地位都是致命的打击。
远方升起早熟的星星,夜幕渐次笼罩大地。
一个追,一个逃,高山、流水、树木,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两人身法极快,那小镇瞬间已远远被抛在后面。
“鼠辈,敢一战否?”管幻见对方速度丝毫不逊自己,如此耗下去,就算再过一个时辰也追不上他,只要用激将法。
“白胡子,打,老子未必怕你。”乌鸦心里很得意,“想打,追上老子再说。”
“鼠辈,敢报上性命否?”管幻喝道。
“你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乌鸦是也。”乌鸦笑道:“乖孙子,叫声爷爷,给你糖吃。”
“原来是小偷乌鸦,听说天下间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管幻气得脸色铁青,论年纪他可以做乌鸦的父亲,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很心平气和。
“你爷爷我这双妙手虽然偷尽天下的财宝,不过还是有很多我偷不到的东西。”乌鸦回头瞟了一眼,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
管幻没想到对方不吃这一套,喝道:“乌鸦,我乃浩天宗门下长老,你跟浩天宗作对没好下场的。”
“少拿浩天宗的名头压老子,在老子眼里浩天宗连一根毛都不值,你更是连一个屁都不值。”乌鸦得意道:“想找老子的麻烦的人多了去了,会在乎多一个浩天宗。”
“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幻被他气得半死,“你会后悔的。”
“老子从娘胎出生就只吃罚酒,从不吃敬酒,更不知道后悔是何物。”乌鸦将管幻奚落了一番,心里高兴极了。
“乌鸦,我看你往哪里逃。”一道人影突然从天而降,一刀砍向乌鸦。
乌鸦想不到居然凭空冒出这么一个人,顿时顿住身形,一拧身子斜飘向地面。他的反应很快,但饶是如此,衣角还是被削了一片。
“你很意外吧。”来人瘦如竹竿,正是伍画川。
“我这衣服尽管有些破烂了,可还是值几个钱。”乌鸦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随随便便一刀就差点要了我这衣服兄的命,你赔的起么?”
“有些人的东西不用赔。”伍画川神情傲然,道:“比如死人。”
“不错,死人的东西是不用赔的。”说话的是管幻,他早已经追上来,知道来人是乌鸦的对头,欣喜万分。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现在我还活蹦乱跳,不是个死人。”乌鸦笑了笑。
“很快就是了。”管幻已出手,他的腿法快如鬼魅,千变万化。乌鸦左闪右躲,偶尔还击一剑。如果是两人单打独斗,乌鸦尚可招架得住。可是,伍画川也加入了战斗,他刚猛的刀法配合着管幻变化莫测的腿法,一下子将乌鸦逼得节节退后,只能勉强招架。数十招过后,乌鸦挨了一腿,身子倒飞,沿途撞倒了几棵大树,受伤不轻。
“今日,我就让你命丧我腿下。”管幻身形飞起,如陀螺般的极速旋转,化为一道白风,向乌鸦疾去。
“听说一个人在临死前会想到很多的事情,可我的脑袋怎么是空白的。”乌鸦心里在叹息,“看来这话不过是别人的胡诌。”
轰的一声响,大地仿佛颤抖了一下,乌鸦躺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大坑。只是他并没有死,一只手将他拉走了,伍画川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管幻看着伍画川,怒道。
“他现在还不能死。”伍画川道:“我还有话问他。”
“你们打一架,谁赢我的性命归谁。”乌鸦躺在地上,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二人,“这样岂非公平。”他说的很轻松,就像是这条命不过是一块糖,一碗饭,随便什么人吃都无所谓。
“阁下一定要将他带走。”管幻目光冰冷,伍画川不过二品武皇,他根本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