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调走了。
之前,小琪对谁都没有说,只对许泗透漏了一点。小琪说,本来万局长大包大揽地答应她,要把她调到省厅去。可等了他两、三年,一点进展都没有。想必,那老东西是糊弄着她玩。这一次,是小琪老公在省城找的关系,把小琪调到离省城较近的一家县级河海管理局。尽管没有调进省厅,但还是在省内河海系统,离家近了。这对小琪来说,已经不错了。
可许泗感觉不爽。许泗觉得小琪的走,如同公主下嫁了!她从一个地级市的河海局,调到一个县级江河湖海管理局,虽说工作性质没有变,但是,相互间的地位之差还是蛮大的。当然,换一层意思讲,许泗与小琪相处一年多来了,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有些舍不得她走。而今,小琪突然间调走了,弄得许泗心里空落落的。
小琪呢,知道许泗不希望她走。同时,她也知道河海局里的领导和同事们都不欢迎她的调离。所以,小琪直到办完了调动手续,才跟局领导打招呼,正式宣布,说:“我要调走了!”
那一刻,许泗傻了一样看着小琪,说:“嘛?你要调走了?”
小琪笑笑,点点头。
许泗说:“你怎么说走就走呀?”
小琪笑着说:“对呀,你都快成家了,还不许我回家呀?”
这句话,说得许泗脸都红了。
那阵子,办公室的胡爱兰、胡大姐,正在紧锣密鼓地为许泗张罗女朋友。
之前,好长一段时间,胡大姐提醒小琪,让她不要跟许泗接触得太近!胡大姐可能看出许泗对小琪的依恋,担心他们年轻人弄在一起会闹出什么笑话来。所以,胡大姐老是提醒小琪要自尊、自爱。目的,就是让她留个贤媳的好名声,同时好给许泗营造一个新的生活空间。
私下里,胡大姐还不止一次地告诫许泗:“你整天跟小琪混在一起干什么,人家都是孩子妈了,你还是个大青年,而且是我们局里难得的高才生!”言外之意,让他不要跟小琪在一起。胡大姐提醒许泗,说:“小许呀,凭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许泗何尝不想找个小琪那样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呢,可生活中那样的女孩子哪里去找?
胡大姐说,男女之间的事情,说来莫明其妙。有时候“有意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啦。她让许泗不要着急。胡大姐告诉许泗,在选择伴侣时,可以“全面发展”、“重点突破”,男人嘛,可以浪漫一点,广泛地结识一些异性朋友。但是,最终还是要找一个稳稳当当的女人过日子。
胡大姐,人很随和,挺平易近人,她把许泗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她经常把机关里一些人与事分析给许泗听。目的,就是让他尽快适应机关工作。胡大姐看到许泗在个人问题上要求过高,就劝他不要过于挑剔。
胡大姐问许泗:“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许泗开玩笑地说:“找小琪那样的就行!”
说得小琪都不好意思了。
事实上,要不是小琪每天转悠在许泗身边,没准许泗早就有了意中人。这一点,胡大姐似乎也看出一些眉目。小琪呢,也非常明白。小琪是过来人,她知道许泗喜欢她。但是,小琪并不想让许泗接近她。
现在,小琪调走了。许泗如同失去风帆的船,一下子没了依靠。胡大姐恰恰就是在这个时候给许泗张罗起女朋友了。最初,胡大姐给许泗介绍了一位市外贸公司总经理家的“千金”,胡大姐说她家里少说也有几百万。可两个人只见了一面,许泗就给人家总结出:“整个一个没文化!”
咖啡屋里,那女孩跟许泗谈了一晚上床上戏!还把“咖啡”,读成“加非”,吓得许泗出门时都没敢送她回家。
许泗没好说她胡大姐,怎么把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人介绍给他呢?简直是让他掉份儿。
胡大姐耐着性子,帮许泗分析了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说他许泗受过高等教育,文化水平高、知识面广,对社会、对人生,都有一个很高的认识,尽管他嘴上说要找一个有生活品味的女孩。可他的骨子里,还是喜欢那些有知识的女性。建议许泗,找一个有文凭、有固定收入的文化女性为伴。那样,未来的生活尽管会清贫一点,但是,生活中能找到共同语言。
许泗知道胡大姐是“过来人”,生活经验丰富,如今又是他面对面的同事,凡事都会帮着他的。于是,许泗就跟胡大姐说:“要不,找一个有共同语言的试试?”
胡大姐说:“不用试,两口子在一起,要柴米油盐的生活一辈子,就应该找个知音才对。”说这话的时候,胡大姐就告诉许泗,市群艺馆里有一个青年女画家,属于为艺术献身的那种人。我可以为你搭搭嘴儿。
许泗当时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但他觉得搞艺术的人,都有点怪里怪气的!要么唯我独尊,要么就是神经不正常。果然,许泗与其接触两次以后,断然提出分手了。
原因是那位女画家,生活上太没有自理能力,臭袜子和洗脸毛巾放在一个盆里揉搓,三顿饭并作一顿吃那是常事,太难让人接受了。
许泗跟胡大姐说,他受不了,那种人,再有艺术细胞,也不能跟她在一起生活。
这一来,胡大姐茫然了,她真想不出该给许泗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友。
胡大姐劝许泗,不能太理想化,要考虑婚后实实在在的生活,要多看对方的长处,少看人家的短处,要以平常人的心态,去跟人家真心实意的谈朋友。不要老是认为自己是国家机关的公务员,什么年轻呀,文凭呀,这些,一转眼就过去了。
胡大姐还批评许泗,你已经风风火火地谈了不少女朋友了,再这样下去,外界的影响就不好了,说到最后,胡大姐建议许泗:我看你还是找一个地位、学历互补型的女友为伴吧。那样的话,女方的地位、学历可能是低一点,但是,只要贤惠、温柔,懂得体贴老公,也是不错的。
许泗没吭声,但许泗默认了。
胡大姐说,那好,一位宾馆的服务员,名字叫刘玲,人是无可挑剔了,一米七二的个条儿,长得是如花似玉,问许泗:“想不想见见面。”
许泗想了想,答应见面谈谈。
没料到,这一回,许泗见到那个风姿迷人的刘玲,心灵中自我高筑的情感之堤,瞬间土崩瓦解了!两人相识之后,就再也不想分开。原因是刘玲的穿着、发型、头饰、走路的姿势,都与小琪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两人约会了八、九次。周末的那天晚上,刘玲说要带许泗去见见她的姨妈。许泗欣然前往。
岂不知,刘玲所说的姨妈,正是他办公室的胡爱兰、胡大姐。
那天晚上,也就是刘玲带着许泗,推开她姨妈的家门时,许泗第一眼见到了他办公室的胡爱兰、胡大姐,一时间,惊诧得嘴巴都张大、圆了。
过后,许泗说胡大姐:你有那么一个漂亮的外甥女儿,为什么不早点给我介绍呢?胡大姐白了许泗一眼,说:“小许呀,我若早点给你介绍一个宾馆的服务员,你会跟她谈吗?”
一句话,问得许泗半天没醒过神来。
至于说,先前胡大姐给许泗介绍的那些女友,是不是都是胡大姐安排的反面“婚托”儿,这就不好细说了。这里,只说胡大姐那外甥女的发型、头饰、穿戴什么的,全是胡大姐为其精心打造出来的。
由此,许泗与刘玲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