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言语,却带了毁天灭地的怨恨!
雪儿,你终是……再一次的离开了朕!
杀声落下,那跟在身后的数十道身影迅速暴掠而出,对着叶红衣围杀而去。
叶红衣早已被雪晴决裂的跳崖而惊呆了,此刻骤然被在这么多高手所围杀,一时间连连败退,不多时身上便染上了道道的口子。
“父皇!”
若水已经被吓傻了,她看到云逸承出现忙跑了过来,云逸承冷冷的看着她,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一种刻骨的寒意顿时袭遍了全身。
叶红衣身上便被血水渗透,他纵然再厉害,也抵不过那数十名高手的联手攻击。
最后一口鲜血喷出,数十把尖刀同时插入了身体,又同时抽离。
刹那间,鲜血迸飞,惨烈而炫美。
云逸承冷冷的看着:“扔出去喂狗。”
便是死,他也不会放过他!
“父皇,娘娘临走前说,喜欢他手里的白玉骨扇。”
若水颤着身子,小声说着,她知道此刻的云逸承正在发怒,本不应该再激怒他的。但是芸妃的话,她也不得不传。
因为,是她害了娘娘跳崖的!
云逸承蓦的抿唇,抬眼,果真便看到了叶红衣手中赫然握着一把白玉骨扇。
原本雪白的扇面,在此时已经浸满了血水,显得妖异,而又灼目。
云逸承深吸一口气,声音吵哑的问:“她还说什么了?”
若水身上发冷,“娘娘说,要父皇不要忘记答应她的事。”
是放过喜子吗?
云逸承眼中更是一片冰凉,双手不觉间握得死紧。
这该死的女人!
对一个卑贱的宫女,她都能如此牵挂,可对于他,她就这般狠心吗?
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眼眶突的暴红:“来人!给朕派人去下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声音嘶厉,带着刻骨的恨!
雪晴是半夜醒来的,当时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般的疼痛,睁开眼睛看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半天才恢复了意识。
四周看了看了不由的苦笑,这还真是命大,这么摔下来都没死。
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都疼的要命,只好作罢。
只得无力的躺着,身下晃动间,这好像是一辆马车。
也不知道是被谁救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额头上缠了厚厚的纱布,想必是掉下山崖的时候摔破伤的。
想起白日的一,便又想起了云逸承,那日自己跳下悬崖的时候,明明看到他飞奔过来的身影,甚至能够看到他脸上的焦急,她完全是可以等他来救她的,可是她却不得不跳下去。
她如果不死,云逸承又怎么能下决心杀掉玉妃?
纵使玉家现在已经不再,可是玉妃毕竟在宫中那么多年,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如非必要,云逸承是不会下狠心的。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的命,来换玉妃的命了!
呵!
这样,云逸承人,更一定不会放过她了吧?
心下想着,眼前渐渐迷糊。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斜斜的靠在马车的靠垫上,只觉得嘴里好渴。
“姑娘说的果真没错,你果真是醒了。”一个身穿绿衣的女子挑了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色药汁。
雪晴疑惑的打量着她,看她的样子年岁并不大,身上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衣衫,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这会正一脸笑意的打量着她。
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可能就要数脸上那星星点点的雀斑,可是细细看去,倒也不失为一种可爱。
“我这是在哪里?”雪晴动了动子,声音嘶哑的问,这身上疼得厉害。
“姐姐,这里是我们花家的车队,救你的是我们的花大当家。”
绿衣女子笑道。伸过手将药碗递到了雪晴面前,“喏,给你。姑娘说你这伤怎么也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会好。”
“谢谢!”
雪晴对她感激一笑,伸过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又将碗递还给她。
绿衣女子看着她,忽然道,“咦!你可真厉害,这药可苦啦,你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苦吗?
雪晴心下一痛。
曾几何时她也是怕苦怕得厉害,可是如今经过了这些,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苦不堪言。这小小的药又算得了什么?
“姑娘,谢谢你的药。”她不置可否,只是真心感谢。
“呀!可不敢这么说,我哪里是什么姑娘了?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丫头罢了,你叫我阿绿就好了。”
阿绿不好意思的道,“这样,你先休息吧。等一会我给你带些吃的过来。”
拿了药碗转身出去。
雪晴对着她的背影看着,又觉得一阵头晕,再度睡了过去。
转眼间,因着受伤的关系,雪晴在这里已经带了半个月了,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可惜额头上却是留下了一道疤痕。
每每阿绿看到的时候,总要道声惋惜,说是可惜了一副好相貌。
雪晴倒是不以为意。
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一条疤算什么了?
而通过这半个月的接触,雪晴也知道了这花大当家是何许人。
原本雪晴以为这花家就是一个普通的车队,可是后来却知道了她这是大错特错。
这花大当家人称花满楼,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楼的掌柜。而天下第一楼也不是什么酒楼,而是一所J院。
据说这天下第一楼是南方的一家青楼,可惜经营不善面临着倒闭的危险。
无奈之下,这花掌柜带着一众姑娘小厮们转战北方,这车队在路经一处山脉的时候恰巧遇到了身受重伤的雪晴,这才救了她。
现在,她们正往天垠的皇城,燕京而去。
对于此,雪晴倒是没什么可歧视的。同为女人,只是想要求个生活而已。
燕京,雪晴并不陌生。
她坐在车内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真觉得恍然如梦。
半个月前自己也是这么坐在马车上,那个时候自己还笑自己也体会了一把帝妃出行的乐趣。没想到短短半个月过去了,自己在一次回到了这里,却是物是人非。
“晴姐姐,我们到了。”
阿绿挑着帘子看了看外面,笑着对雪晴道。
“好!”
雪晴也是一笑,跟她一同下了车。
出了皇宫,她恢复了原来的名字,雪晴。
下了马车,她这才看到了这天下第一楼到底有多少人。
密密麻麻的十多辆马车,加上后面拉着行李货物的总共二十多辆,这一齐停了下来,倒还真是颇为壮观。
为首的一辆马车装饰的极为奢华,与其说是马车倒不如说是花车,整个车身周围全部布满了应季的鲜花,远远望去色彩斑斓一片。
“阿绿,怎么还不来扶妈妈下车?”一声慵懒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紧接着便看到一双纤纤玉手自马车之中伸了出来。
“妈妈就这样,喜欢讲究排场。”阿绿忙小声对雪晴说了句,便跑到了马车边上,伸过胳膊让那双手搭在了上面。
那车中女子慢悠悠的下了车,雪晴猜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花妈妈了吧。
在她的猜测中,这身为妈妈的女人,肯定岁数不小了。
却没想到女子年纪并不大,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比雪晴倒是小了几岁。
一双眼睛懒洋洋的四处大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一旁的雪晴。这才转过头吩咐众人进门。
花满楼买下的这处地方在燕京算是不好不坏的地方,这里算是燕京有名的秦楼楚馆,林林总总聚集了十多家青楼。因着这是白天,因此她们这么多人才并没有引起围观。
跟着众人进了屋,花满口立刻安排了众位姑娘们入住,这里早就派了专人前来打扫,因此现在直接便可以居住。
雪晴是半路才来的,理所当然最后被剩了下来。
花满楼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视线停留在她额头,许久,才一挥扇子:“你和阿绿一屋。”
雪晴心中一阵庆幸,幸好她摔坏了额头,要不然恐怕也逃不了接客的命运。
或者,从花满楼救起她的那一刻,就并没有存着什么善心。
“谢妈妈!”
她抬起头看了眼阿绿,阿绿也是对她一笑,想必也是开心的。
至此,雪晴便正式在这天下第一楼住了下来,跟阿绿一样,做个杂役的差事。
她的工作一般打扫外面的大厅,这个工作一般在白天进行。到了晚上,自然就没她什么事了,不过这倒也让雪晴觉得很好。
又过了半个月之后,这楼里也开业三天了。
没有想像中的宾客满至,相反倒是冷清得厉害。
“阿绿,你说咱们这天下第一楼已经开业了三天了,怎么生意……”雪晴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这个青楼简直颠覆了她对于青楼的认知,每天里姑娘们都是嬉闹玩耍,丝毫没有觉得难过的时候。
而雪晴也看到了这里的姑娘们长相,无一不是貌美如花,就拿阿绿来说,一个打杂的丫头都不是庸脂俗粉,怎么也没有理由,这生意会做得这么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