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着浴室与洗漱台之间那半透明的隔板隐藏着。
祈祷着那人能够晚些发现,或者今晚都不要发现她。
她又听到了打开房门的声音,这一次比刚才更清晰。
她知道,这一定是卧室的房门无误了。
脚步声在几秒之内停止,安暖松了口气,心想,可能是那人太累,一回家就躺下了。
安暖仍是不敢动弹,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靠着隔板,她的小腿已经开始慢慢的发麻。
忽然,她又听到了脚步声,而且很明显的,是往浴室而来。
接着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洗漱台那边传来一阵阵流水的声响。
安暖的心此刻紧张的跳到了嗓子眼。
她和那人现在只有单薄的一墙之隔!
好在,那人进来似乎只是为了洗脸,水声响了一会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尝试着把麻木的小腿稍微移动一下。
可她还未完全发出动作,就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拼命的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她开始眼冒金星,越来越觉得氧气不够用,她觉得她一定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又想起了那些照片,不知道她如果死在了这里,景向南会不会因为找不到她而直接把那些照片发到报社去,她不能……不能让妈妈去世了还要被人非议!
她的妈妈因为要养大她,受了太多的罪,她或许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的存在一直都是在拖着妈妈的后腿。
她想起来年幼时,妈妈还是一个小学教师,因为一毕业就生下了她,而她的爸爸却无人知晓是谁,所以常常受到学生家长的侮辱和同事的白眼,甚至有人在她的家门口不间断的扔破旧的鞋子。
所有人都喊她的妈妈破鞋……破鞋……
眼泪慢慢的涌上眼眶,安暖强忍着不让它落下,睁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个男人。
就算死,她也要看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将来入了轮回,好找他与景向南算账!
男人渐渐的放松了手腕上的力气,安暖连忙逃离,虽然她此刻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体力,也根本没办法移动,只是微微的动弹了一下脖子。
宫凡宇其实也并没有想置她于死地,至少,当他见到她眸子中强忍着的泪时,他就已经心软。
“说,到底是谁派你而来,你又是什么人?”
“我,我叫安暖。”安暖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一切让她还没恢复过来。
谁派她而来,她又是什么人,她真的没办法回答。
回答了,一定会牵扯出母亲的事情,她绝对不能说!
她不知道说了会是什么后果,也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所以,她只能避重就轻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宫凡宇哭笑不得,显然的,他要的答案并不是这个。
但他又能怎样呢?再掐一次她的细弱的脖子?
他做不到,但还是忍不住的生气。
正要发作之时,却发现一直靠着隔板的女人眼睛慢慢的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