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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雨欲来

万剑门掌门长老都死了,被苍使杀了,万剑门活下来的弟子全逃了,树倒猢狲散,万剑门不复存在。

苍使,这两个字眼再次被人们记起。

吴魂常率阴,魂派加入了魔教,传言,吴魂常是当年魔教光暗两使之一的光使,后不知什么原因消失了,随着阴,魂派加入魔教,各大门派开始紧张了起来,魔教本来就强,阴,魂派的加入,魔教岂不是更强。但只是紧张,让他们更紧张的还是那躲在暗处的组织,又有一个门派被灭,这让所有门派都紧张异常,生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的门派。但在最后那个门派被灭后,武林变得平静,虽然众人还是紧张,但那种平静很正常,就像之前没发生什么之后也不会发生什么一样。

黑暗的大殿内,忽闪着几个火盆。蒙面人跪在冷无姬身后,冷无姬一甩手,袖中甩出一本古书。蒙面人伸手一接,摸着手中的古书,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多谢主人。”蒙面人一拜。冷无姬没有说话,摆了摆手,蒙面人退了下去。

冷无姬转过身,俊逸的面庞有一丝疲惫,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在墙面上摸索着,一按,墙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道门,踏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张冰床,冰床上躺着漠沁雪,面色苍白。

听到冷无姬进来了,漠沁雪睁开眼。

“雪儿。”冷无姬轻手扶漠沁雪坐了起来,漠沁雪虚弱的抬起手,轻抚着冷无姬的脸庞,又盯着冷无姬的发丝,原本黑白参半的发丝现在只有几缕青丝。

“你答应过我不再杀人的。”漠沁雪说着眼中已经溢出了泪水。冷无姬心口刺痛,抬手擦去漠沁雪的泪。

“以后再也不了。”

“我只想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能每天看着你。”冷无姬像被刺到了一般,开口道“不要乱说,雪儿,你就要好了。”漠沁雪笑笑。偎在冷无姬怀中没有说话。

“还记得当年刘菩萨牵着的那个男孩吗?”冷无姬突然问道。

漠沁雪点头。

“怎么了?”

“他是漠尘。”

“什么?”漠沁雪目中有了光亮,“真的吗?”

“吴风说的。”

“吴叔叔?”

“嗯。”

“那快找他回来。”

“已经派人去找了。”

“没想到,能在活着的时候还能见到他,快十八年了吧,好想他呢。”漠沁雪道。

“雪儿不许乱说,我们都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尘儿也会回来的。”冷无姬开口道。漠沁雪点头。

日子如静水一般,缓缓流淌,再也没有门派被灭,半年,一晃而过,半年内,再也没有门派被灭,各大门派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下来,松懈的同时又在暗自庆幸。这种平静一直持续,直到年终比武大会。

年终比武大会,每年之尾,各大门派掌门都会带着各自门派的后背新锐相聚于聚贤莊,这是一个抛头露面的机会,若是取得头衔,还有丰厚的奖励,除此之外,这也是为各自的门派争光的一次大比,所以,历届比武大会都非常热闹。

这一年,有多家门派被灭,所以今年的武林大会虽然比往年冷清了一些,但还是引得各大门派都来参加。

聚贤庄前面是客栈,后面是一个大山庄,历年的比武大会都在这里举行,今年同样。

马忠全坐在首席,两旁坐着各门派掌门,一个擂台上,两大门派的弟子正在斗剑,战的热火朝天。下方坐着许多前来观热闹各派弟子和许多江湖人士。大会持续了三天,最后夺得头衔的是一个中等门派的弟子,那弟子兴奋的站在擂台之上,马忠全上前亲自给那名弟子发奖励。那弟子接过一柄长剑,向着马忠全抱拳一拜。

“好了,本次比武大会到此圆满结束,各派回去之后……”话未说完,一个脑袋飞到了擂台上,马忠全一甩袖,那人头被扇到了一旁。

“什么人?!”各门派的掌门齐齐起身,下方的那些弟子江湖人士也都四下查找扔人头的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马盟主,可曾认识此人?”声音从远处传来,循声望去,来了一个青年,面若温玉,貌比潘安——马颜玉。

“玉颜郎。”有人认出了来人。

“马颜玉!这里是比武大会,来这里砸场子,即便是你爷爷来也得讲个说法吧?”讲话的是一个掌门,正是刚才那名夺得头衔弟子门派的掌门。

马颜玉对那掌门的呵斥充耳不闻,盯着马忠全再次问道“马盟主可曾认识此人?”那掌门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一派之主竟然被人忽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定是成了武林众人的笑柄。刚欲开口“不认识。”马忠全平静的开口。

马颜玉微微一笑,“真不认识?”

“不认识。”依旧平静。

“程掌门,你可认识此人。”马颜玉这才回头看着那掌门,程掌门眯眼看向那滚落在地的人头,看了一下,似不太确信,又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心中一惊。

“这——?”程掌门扭头看向马忠全,马忠全不说话,只是看着马颜玉,双眼深邃,看不出任何波澜。程掌门拉开了与马忠全的距离。

“程掌门认识吗?”程掌门看了看马忠全,又看了看微笑的马颜玉,点了点头,其他人都细看着那颗人头。

“那程掌门可否告诉大家这人是谁?”马颜玉问。程掌门看向马忠全,马忠全依然没有反应。

“这是马盟主安排在我派中监督我派的蜀剑派弟子。”

“什么?”众人哗然,蜀剑派弟子,那马忠全刚才为何说是不认识?是程掌门撒谎?可当着这么么多的人的面,怎会撒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马忠全撒谎了。

马颜玉笑笑,“马盟主说不认识也是对的,这是魔教的弟子,马盟主怎会认识。”说完,马颜玉盯着马忠全,马忠全负手而立,微微一笑。

所有人大惊,魔教弟子?在座的各派都有马忠全当初安排的人,这么说,所有人越想越怕。

“说完了吗?”马忠全开口,还是那么平静。

“我还需要说什么?想必诸位都以为那些被灭的门派是马盟主说的什么组织灭的吧。”马颜玉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魔教,而马忠全在暗中帮魔教,联系马忠全做的种种,在各派中安排魔教弟子,提出假的猜测,让众人以为有一个神秘组织,极力为魔教开脱。这些都足以证明马忠全是魔教的人,或是魔教的狗。不少人已经将手摸到了兵器上,准备随时动手。

“诸位,难道此人的一面之词就让诸位怀疑我马忠全了么?我怎可与魔教狼豺为伍?当年的灭魔联盟大家都在,我与魔教势不两立诸位都知道,怎能信此人信口雌黄?”有人动摇了,若说马忠全与魔教为伍还真是不容易相信,且是蜀剑派的规矩就让大家将他与魔教分开了。众人迟疑。所有人沉默了。

“笃笃笃。”拐杖拄地的声音,来了一人,全身裹在黑袍中,帽子落下——刘菩萨!

“刘……刘菩萨。”众人活见鬼一般。

刘菩萨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是人是鬼?

最震惊的莫过于马忠全了,刘菩萨没死,马忠全有些发懵,但只是一瞬便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来。

“大师。”马忠全抱拳一拜,刘菩萨看着马忠全没有说话,马忠全一直躬着身,刘菩萨不开口说话也不动,只是盯着马忠全看,似是将马忠全看的通透。

终于,刘菩萨开口了“如果是我为马颜玉施主作证呢?”若是别人众人还有所不信,可作证的人竟然是刘菩萨,这就足以证明马颜玉所言不假,即使难以置信,这都是对刘菩萨的崇敬所致,刘菩萨不会骗人,这是所有人潜意识里便有的。

“马忠全!你可有话要说?”有人大声呵斥道。所有人怒了,和魔教勾结,还是武林盟主,灭了那么多的门派,这种罪,理应灭九族。有人已经拿出了兵器,马忠全抬头看着刘菩萨,又看了看马颜玉,微微一笑,那笑给人一种戏虐之感。

“不错,是我!”马忠全大声道。

原来马忠全便是那蒙面人!

“杀了他!”有人怒喝,众人冲身上台,马忠全手一招,刚才发给那名弟子的古朴长剑落到了他的手中,长剑翻转,马忠全长剑往地上一插,一个环形气浪排出,挡住了扑上来的众人,但还是有三四人冲了过来,马忠全咧嘴一笑,目光中透着嗜血。一剑,仅仅只是一剑,第一个冲上来的人的脖颈射出一道鲜血,目中难以置信,倒了下来,其他几人生生止住了脚步,马忠全是历届武功最弱的武林盟主,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但马忠全是刘菩萨选出来的盟主,大家对此事只是心照不宣。没想到,马忠全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马忠全脚一蹬飞身当空,身体急速旋转,长剑一劈,成百上千道剑气从天而降,所有人心中大骇,急忙去挡。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等所有人挡下来时马忠全已经不见了。

“妈的,追!”有人吼道。

“诸位施主,你们追不上的。”刘菩萨从马颜玉身后走出,开口大声道。众人停了下来,心中愤愤。

“诸位施主,老朽对不住武林众派。”刘菩萨满脸愧疚。

“大师无妨,人心隔肚皮。”有人开口宽慰。刘菩萨摇头。

“诸位施主,武林大劫将至。”刘菩萨开口道。

“什么?”所有人震惊。

“大师,之前那些门派被灭,不就是大劫吗?怎会还有大劫?”有人惧道。他们怕了,如此大劫,一灭便是一整个门派,谁能不怕?

“之前只是大劫前的小劫,真正的大劫还在后面?”

“大师,这劫从何来?”有人问。

“是啊大师,劫从何来?是魔教吗?”有人附和道。

刘菩萨摇头。“真正的大劫你们看到了?”

“看到了?难道是?是……马忠全?”

刘菩萨点头。“之前的小劫一半由他而来。”

“什么?是他做的?”刘菩萨点头。

“大师,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听天由命。”这四个字让所有人失去了希望。

“大师,您是神算,能不能算出一个破解之法。”

刘菩萨不语,许久,“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让众人近乎抓狂,可转即一想,刘菩萨这么说,那就意味着有破解之法,只不过不能说,这就像是一缕希望,虽然抓不着,但还是有的。焦躁恐惧的同时有了一丝安慰。

不恐惧是假的,刚才马忠全的实力有目共睹,在场的没有人能够压制。

“诸位施主,当务之急是要联合起来。”

“可联合起来总得有一个人主持大局,这主持大局之人非武林盟主莫属了可现在武林盟主已成虚位。”有人开口道,话外之意就是要选一个武林盟主。

有人看向刘菩萨。刘菩萨摇头。

“依我看,还是按老规矩来吧,诸位来此擂台比武,最后胜者,若是大家都认可便是盟主。”

“甚好。”

两天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中马颜玉成了新一任武林盟主。没有人不认可,一是马颜玉的实力超群,还有,他是古剑山庄的少庄主。古剑山庄,是与曾经的万剑门实力不相上下的存在,只是不愿与人去争罢了。比武大会结束了,所有掌门心情沉重回了各自门派。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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