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标本不标本的,仔细分析他说的那个场景,我差点笑背过气去,感觉下面的小弟弟都不好使了,差点尿不出来。我说:“你给我滚,我这叫尊重女性你懂不?但凡女人,不管她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既然能坐到对面跟你相亲,就说明她和你上辈子是有缘分的,这辈子你就应该对她好点,即便不能成为夫妻,起码也应该成为朋友。就你思想肮脏,净往歪处想呢。”
梁鑫不怀好意地嘿嘿笑道:“我这也是帮你考虑实际问题呢,再说了,你敢保证婚后不和她做爱啊,你敢保证做爱时不采取女上位啊,别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好了,我看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赶紧结束吧,别浪费时间了,一会儿回去之后我还得陪我那妞儿逛街呢。”
我正在气头上,说:“逛什么街啊,冲你刚才那句话也得惩罚你。要不这样吧,一会儿结束之后,咱把贾二哥叫出来,好久没聚了,一起喝一杯吧,不醉不归。”
梁鑫想了想,说:“行,听你的!”
重新回到座位之后,还没等我开口,胡老师就先发了话:“许剑啊,我看吃得差不多了,今天咱就先到这儿吧,如果你们二位感觉还不错,可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可以继续接触。”
我知道这肯定是巩丽丽的主意,他一定是对我的境况不满意,找借口离开。我也只好借坡下驴道:“好吧,也不知道两位今天吃好没吃好,要不我改天再请你们吧。”
胡老师对我表示了感谢,然后看了巩丽丽一眼,这时巩丽丽已经站起来,做出了收拾挎包要走人的架势。胡老师征求她的意见道:“你们彼此留一下电话吧,以后联系也方便。”出于礼貌,我给巩丽丽留了电话,她也给我留了电话,然后站起身,穿衣、掏钱、结账、走人。
临出门的时候,我拿了车钥匙,发动起梁鑫那辆崭新的白色路虎,对胡老师和巩丽丽说:“二位想去哪里,我送你们吧。”巩丽丽看到车子,表情十分惊讶,我怕巩丽丽误会,赶紧解释道:“这车子不是我的,是梁鑫的。”
没想到梁鑫却在旁边使坏:“这车子是许剑的,他最近有一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了,赚了有100多万,这车刚买不久。”
我看到巩丽丽的表情十分复杂,似乎有一些愠怒在脸上,好像在责怪我骗了她。
我赶紧解释道:“这车真不是我的,你别听梁鑫瞎说……”
胡老师趁机解围道:“哦,你们有事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和丽丽去逛街,前面没多远就是,走几步就行了。”
我说道:“那好吧,再见。”然后赶紧脚下一踩油门,载着梁鑫扬长而去。车子开出后,我从后视镜中看到巩丽丽愣愣地看着我们,一脸的茫然。梁鑫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副得意的样子,为刚才的恶作剧幸灾乐祸。我回手使劲儿捶了他一拳,嘴里骂道:“不添乱你能死啊,那么多废话干吗!”
梁鑫哈哈笑道:“我就是想让她后悔,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说完之后,他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3】
金汉斯烤肉城内,我和梁鑫相对而坐,等着贾二哥的到来。贾二哥真名叫贾忠义,是政府机关的一名公务员。他是我和梁鑫从小的好朋友,那时候我们住同一栋楼,放学后经常一起下楼玩。我们曾一起用皮球打碎过人家的玻璃,也曾给楼下老大爷的自行车放过气,更和邻班的同学打过群架……我们的友谊就是在那时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
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友谊分几种形式,其中最弥足珍贵的是伙伴情、同学情和战友情,至于参加工作之后认识的那些所谓朋友,很少有完全和你真心相处的,多半都是酒肉朋友,说白了就是一种利益关系。朋友是什么?我认为,朋友就是在你空虚寂寞时能陪伴你,给你带来快乐的那一种人。至于江湖上常说的,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那种友谊或许会有,但实在太少了,我也不奢望。
无论对梁鑫还是贾忠义,只要他们能在我孤独寂寞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喝喝酒就够了。
正想着,贾忠义风风火火地到了,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东北男人,有点偏瘦,带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斯文。一见面,贾忠义就问:“有什么好事情啊?这么着急催我来,我正陪单位领导喝酒呢,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梁鑫道:“怎么磨叽这么半天,是单位的领导重要,还是哥们儿重要?”
贾忠义说:“当然是哥们儿重要,要不能来吗?”说完也不客气,直接抓了一根烤肠塞进嘴里,边嚼还边说,“还是陪哥们儿吃饭放得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陪领导吃饭那叫一个遭罪,想吃啥都不好意思下嘴。”
梁鑫揶揄道:“少在这抱怨,这些年山珍海味被你们糟蹋了不少,花的可都是公款,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谁都没有你们腐败。”
听梁鑫这么一说,贾忠义不愿意了:“大哥,你说话负点责任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主任,那山珍海味即便是吃,也得等领导吃完了之后,我吃点剩下的残渣而已,官场上没有你想得那么光鲜。”
梁鑫说:“本来就是嘛,我这些年做生意没少接触你们机关里的人,吃拿卡要,你们干得还少吗?不给好处不办事,给了好处乱办事,可不是一般的黑。”
贾忠义辩解道:“那也是极少数人,并不能代表全部,反正我不是那样的人。”
梁鑫说:“那是你手里还没有实权,等你有了实权肯定也会变。”
贾忠义信誓旦旦地说:“我就是手里有实权,也不会那么干。”
我见两个人僵持不下,赶紧劝解道:“好了,一见面就斗嘴,也不嫌累。今天咱是来喝酒的,工作上的事情不要提。”
贾忠义埋怨道:“是他总提,我又没提。”
梁鑫嘻嘻笑道:“我是给你提个醒,以后真发达了,别跟他们一个德行,否则咱连兄弟都做不成。”
贾忠义白了梁鑫一眼:“就你这样的兄弟,不做也罢。”
说完,贾忠义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问道:“对了,今天找我来有什么好事没有,就是喝酒啊?”
梁鑫夸张地说:“当然有好事,许剑今天下午看了一个对象,是一个女博士,重量级的,你说这好事能不庆祝一下吗?”
贾忠义疑惑地问:“女博士?还是重量级的?那是该好好地庆祝一下!”
我知道梁鑫在调侃我,就打断他道:“你别听梁鑫瞎说,女博士是不假,不过根本就不可能。”
贾忠义很好奇:“怎么不行呢?”
梁鑫接过话茬道:“我说的重量级,是指她的体重,估计没有一百五十斤,也得有一百四十斤,绝对的重量级。”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相亲没成功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
贾忠义见我低着头不吭声,就批评梁鑫道:“有什么好笑的,咱们说是说,笑是笑,不过许剑的婚姻问题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了,咱兄弟如今不能在旁边看笑话,得想办法帮他解决才行。”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贾忠义,难怪人家在官场上行走,就是会来事儿,一句话说得我心里暖暖的,不禁有些小感动,不像梁鑫这厮,总拿这事儿取笑我。
梁鑫听贾忠义这么一说,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办法想得还少吗?我给他介绍了多少个啊?哪一个不貌若天仙,可他不是嫌人家长得太妖艳,就是嫌人家文化底蕴不够,好歹今天有人给他介绍个文化底蕴够的,是个女博士,按说这下该行了吧?可他又嫌人家外形不好了,你说他这人矫情不?”
贾忠义听梁鑫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就转过头开导我:“许剑啊,你也不小了,别太挑拣,差不多就行了。婚姻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两口子搭伙儿过日子,只要合得来就行。你们作家都浪漫,这我知道,但也要实际些才行。”
我低下头微微一笑,没有吭声。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两人都是为我好,可爱情这东西在我心里很神圣,别的任何事情我都能将就,唯独爱情将就不了,我的爱人必须是发自内心喜欢的才行。在我心里,爱情就好像珍贵的玉器,不能打碎,更不能亵渎,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我正低头想着这些事情,忽然“嘀”的一声,有一条短信钻了进来,短信的内容这样写道:“许先生,我觉得做人应该坦诚相待,你明明有车,为什么骗我说没有?我很鄙视你的这种行为,觉得你不够尊重我。巩丽丽。”原来是那个女博士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