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秋邺昕诧异非常。当今谁不想尽办法使自己武功高深,独步天下,至少也能在避免不得的纷争中求自保。可她却这么气定神闲地拒绝了。难道她不知道练武的妙用?
“雨丫儿承蒙纪伯伯收留已是感恩不尽,怎可再偷他的绝世之学。你的好意雨丫儿记下,时间不早了,去吃午饭吧。”雨丫儿眸光闪烁着柔和的润泽,说完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这么个大好机会就被她如此风轻云淡地推却了。秋邺昕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雨丫儿纤弱的背影越走越远,转过拐角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这娇弱的背后却又是如此的刚强、坚韧。在认识雨丫儿之前,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在乎很多,贪心太重的动物,让他避之不及。他从来没想到女人也可以如此淡泊,如此讲信念义,但是他却是真正地遇到了。
“你想采到更多更稀有的药材不?”吃过午饭,秋邺昕笑嘻嘻地坐在正忙着做针线活儿的雨丫儿旁边问道。
“当然!”雨丫儿停下手中的活计,眼中透出莹莹光芒表露着她浓厚的兴趣。
“学会轻功就能走得更远喽!”秋邺昕半认真半诱哄着说。
雨丫儿轻摇着头,眸光骤然恢复了往时的平和。“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话音落下又低头继续做起活儿来。
连平时最爱的药草都无法说服她学轻功啊,真,真郁闷!
“师傅的大氅快缝好了吧?”秋邺昕上前搭讪道。
“是啊。”雨丫儿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喜悦。为别人做事,她总会那么快乐。
“能不能也帮我缝制一件啊?”秋邺昕半蹲在雨丫儿面前,陪着笑讨巧地说。听说华阳师兄四季薄厚衣服大多是雨丫儿缝制的,做工细致,样式精美,让他好生羡慕。虽说母亲每年会派人送来不少衣物,那都是出自名家手笔,选料、缝制无一不属上乘,可他没有体会过针针线线连起的情谊。
“好啊。”雨丫儿爽快地答应着,玉润俏脸上展现出的温柔、乖巧让秋邺昕看呆了。
“让我想想该怎么谢你呢?”把一时触动的思绪拉回来,秋邺昕继续着下一步计划。“我教你轻功以示酬谢,你看怎么样?”
“纪伯伯的绝技岂可轻易授人?”雨丫儿清冷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他的好意自己怎可领受,却也不能责怪。唯有借着手中的活计,雨丫儿不再言语,更不忍再看秋邺昕俊朗的面庞上希冀的华彩渐渐淡去。感觉到秋邺昕缓缓起身,慢慢走向门口,雨丫儿心中一阵苦笑,满含感激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赶快低下了头。
“我把家传的轻功教给你,跟师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回你没什么说辞了吧?”快走到门边,秋邺昕忽然停下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这个傻丫头乐意去采药,若是她因此再次受伤甚至丢了性命,怎么办?他不敢想像这样一个若兰似梅般晶莹剔透的人儿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将如何自处。
雨丫儿闻言呆愣了一下,铁针没来得及收回扎入指尖也不自知。
“你也要保证不准告诉别人!”秋邺昕转过身郑重地说。
雨丫儿将手指放入嫩艳的红唇中,吮去上面的血珠。听华阳哥哥说,他师傅选徒一向慎重、严谨。他秋邺昕既然家学深厚,又为何来到空幽谷?她仔细审视着他,这个秋邺昕的身世着实神秘莫测。他平日吃穿用度都稍显奢华,仿佛无论吃穿什么总是吃不尽穿不绝似的。他不说笑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凛凛的威风和贵气。雨丫儿在他面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拘谨,虽然她能感觉到秋邺昕对她的关心和谦和。在他面前,雨丫儿打心里还是有一点点不自在,呵呵。
“我是带艺来拜师,这个师傅是知道的。之前我答应过父辈不在人前轻易卖弄家传武学。”秋邺昕随即解释道。
“其实不学轻功,我生活得也很快乐啊。和你们在一起,你们会保护我。”雨丫儿试探着说,既然如此宝贵,何苦让他破了先例。
“要是能时时保护到你,你就可以不学啦,呵呵。”秋邺昕轻快的语气中带有几分不易觉察的苦涩。明明知道这无可能,他还是努力在雨丫儿的眸光中寻找着哪怕只是一丝丝的确定和希望。
雨丫儿一时语塞。
“你只要答应不告诉别人就行了。”秋邺昕放弃了找寻,就算是她不可能时时陪着他,他也要看着她平安、快乐。只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雨丫儿重重地点点头,在他的眼神中雨丫儿看到了他鲜少流露的真挚和在意,再不领受这份心意恐怕要伤他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