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在御花园举办的宫宴如约进行,与白天在朝堂中只有百官大臣不同,晚上的宫宴是由玉后亲手操持,参加宫宴的人除了百官大臣以外,他们各自还可携女眷参加,再加上后宫妃嫔,皇子公主,姜若岩和覃子睿也在宫宴名单内。
不同于朝堂上的肃穆,宫宴说白了就是大家聚聚喝喝酒看看戏,气氛是万没有朝堂上的压抑,除了些甚少入宫的贵门小姐们比较欢喜雀悦外,其他人倒还淡定。
这是玉后册封后筹办的第一次宫宴,宫宴上的酒水菜肴还有点心都是由玉后亲自监控,偌大的御花园,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夜间雪停,在红色的灯笼和白雪的照耀下倒也显得视野通明,考虑到良国的天气环境,玉后还体贴的在每位大臣的案几帝备着暖炉,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穿着整齐宫服的宫女们井然有序,捧着刚捂热的玉液还有茶水一桌一桌满上,五颜六色甚是讨人欢喜的糕点还透着热气,那些小姐少爷皇子公主们都穿戴华丽,偶有小孩子的笑闹声传来,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姜若岩和覃子睿相邻而坐,因为白天他们二人在朝堂间的大放光彩,故宫宴还未开始前,就有很多大臣们过来与其闲聊,有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因为害羞只能远远的捂帕偷看,对于平日甚少出门的她们来说,像姜若岩和覃子睿这种气质非凡满身贵气的贵公子几乎将她们的眼光尽数吸引。
“你看那姜太子,温润如水,对谁都一幅彬彬有礼的模样,真真是修养极好!”一黄衣少女朝身旁的同伴说道。
“可不是,姜太子是好,我见那覃三皇子也不错,虽然不苟言笑,但身上有着一股子铁血铮铮男儿气概,依我说,还是覃三皇子好!”黄衣少女身旁的紫衣少女说道。
“依我看,俩位妹妹说得都没错,姜太子一派斯文像水一样让人觉着舒服,覃三皇子冷若冰霜像冰一样泌人心肺,二位都属人中龙凤各有不同,如果能嫁与其中的哪一位都不失为不错的选择!”说话的是良帝的大公主绮罗公主。
见着来人是宫中赫赫有名的绮罗公主,两位少女赶忙行礼:“见过公主!”
绮罗掸了掸披风上的雪渣子,亮晶晶的眼里充满温和的笑意:“我们从小玩到大,下次见我不用行这么大礼,免得生份了,不过话说,今夜母后操持宫宴,各家小姐都要准备节目,俩位妹妹可有做好准备啊?我见着二位妹妹对姜太子和覃三皇子芳心暗许,如若今晚能惊艳全场,父皇极有可能给二位妹妹赐婚了!”
两位少女互望一眼,眸子里透着欢喜:“公主真会说笑,我们二人哪能配得上姜太子和覃三皇子,依我们看,绮罗公主绝色倾城又极富才华,若是真要与那姜覃二国联姻,有公主在,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
绮罗公主笑笑,显然这样的话对她来说很受用,顺着二女的眼光她看向姜覃二人,正适姜若岩的目光投向这里,二人目光短接,姜若岩朝着她微微一笑,绮罗顿时红了面庞。
“不过我听说,今晚献艺之人还有高人。”黄衣女子说道。
“高人?这偌偌皇宫,今天来的都是各家贵小姐,哪个不是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个不是高人?”紫衣女子颇有些不以为然。
黄衣女子撅嘴:“话是这样说没错,飘零楼你们听说过吧?我听说今晚飘零楼的花魁会来献舞,我倒是没看过传说中的花魁长什么样,不过听我父亲说,此女只因天上有,想来定是容貌惊人。”
“再怎么惊人也不过是青楼女子,料想也整不出什么事端!”绮罗满脸不屑,皇室特有的尊贵让她听到青楼二字就觉自降身价。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太监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三女的谈话,众人皆回位置跪拜行礼。
姚清韵和姚清云搀扶着玉后小心翼翼走上高台上的椅座,覃子睿只觉皇后身边那绿衣女子好生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同样心生疑虑的也有姚清韵,台下那黑衣男子不正是那日在集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他一身不俗打扮非富即贵,不料想原来与这皇族中人有如此莫大联系。
“今日乃玉后亲自操持举办的宫宴,正逢雪停,普天同庆,真是吉兆,诸位爱卿就请尽情放松,好好享受这美妙的夜晚。”良帝看着台下众人面色柔和。
身旁的玉后轻轻含笑,一身凤袍加身的她一举一动都带着无比尊贵:“今日是本宫的好日子,为了让诸位尽兴,本宫特准备了前日刚从西山采纳进贡过来的红茶,良国天候冰湿冷,人的身子不免发寒,这红茶喝了有养胃的功效,真真是冬日里补身的良品。”
说完她朝身旁的清韵示了示意,两位婢女挨桌贡上红茶,行至覃子睿根前,姚清韵略做停顿,覃子睿望着她,二人眼神交会,姚清韵红了脸庞赶忙退下,慌乱之下差点打翻案几上的酒杯。所幸大家都在把玩刚获赐的御品,并无人注意到此间动静。
酒过一巡,君臣同乐过后,姜若岩举杯起身:“久闻良国女子身姿曼妙舞姿过人,良国女子也素有冰美人之称,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这眼福。”
玉后持杯,嘴角带笑:“良国佳人确是婀娜多姿,姜太子所听确非虚闻,说也巧,今夜本宫本就准备了歌舞节目助兴,既然姜太子有求,岂有不应之理?”说完,她朝身后的桂嬷嬷示了示意。
绮罗公主觉着皇后是要宣那花魁上台竞艺,一个心急脱口而出:“母后,绮罗有事相求!”
被打断的玉后朝桂嬷嬷挥了挥手,面色并无半分不悦,她温和的看着绮罗:“绮罗有何事相求啊?”
“绮罗以为,今夜来的女眷们不是贵臣之女就是将相之后,既然姜太子都说了听闻良国女子体态多姿,母后不妨给这些贵臣小姐们一些机会,也好让姜太子和覃三皇子看看我们良国女子优美的舞姿。”
玉后皱眉,继而为难的看向身边的良帝:“绮罗说的倒也没错,只是这贵家小姐们素来都是养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在这宫宴上献舞可否不妥?此事还得陛下定夺,臣妾只怕是做不了主了。”
良帝愣了愣拍了拍玉后的手:“皇后你忧心了,舞乐之事又并非不雅之事,我大良的贵臣小姐们如若真有才艺展示,大可放开来施展,再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姜太子既有爱美之心,想也是风雅之人,皇后你就随了绮罗的意!”
玉后浅笑,看向绮罗的眼里有了丝丝寒光,但很快又隐在了微笑背后:“陛下圣明,我看着今日大家小姐也确来了不少,不知哪位小姐愿施展才艺?”
皇后一松口,台下献艺的女子立刻争先恐后,显然大家都提早做足了准备,但是富家小姐必竟长期养在深闺,纵比不上那青楼艺伎才艺来得丰富多彩,望妆容一个个也只是略施黛粉,只是头饰繁复只显华贵,才艺也多为没有新意的弹琴浅唱,吟诗轻舞,每每舞到姜覃二人案前个个都停顿三分再抛上几个含情脉脉的羞笑,让其他众人陡生无趣。
姜若岩一直维持着但笑不语的高雅姿态,对每一个向他抛来笑眼的姑娘家他都能还以柔和笑容,坐在他一侧的覃子睿可就不同了,几首舞曲下来他一直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冷冰冰模样,生生吓跑了几个姑娘。
良帝饮了口酒,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玉后关切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良帝轻凑她耳边:“朕怎么觉得这些个富家小姐的舞艺都一般般呢?美则美,但是明显缺了韵味,搞得朕竟有些瞌睡了。”
玉后恍然大悟后捂嘴轻笑:“既然陛下觉得这些歌舞戏曲都较为平常,臣妾倒是有一人举荐,只是她的身份恐难登这大雅之堂。”
见玉后面色微有为难,良帝安慰道:“皇后举荐的人定是才貌双全,至于身份问题嘛,在朕看来都不是问题。”
“不知陛下可听过飘零楼?前两日飘零楼的花魁刚好选出来,说是倾国倾城伎艺了得,不知陛下是否要宣她献艺?”
良帝沉思片刻:“飘零楼?朕很早就有所耳闻,飘零楼里都是绝色佳人,花魁更是了得,皇后好想法,我看今夜也只有这花魁值得让人好奇,快!快宣她进来!”
玉后点头,朝身后的桂嬷嬷耳语了一番,很快,王婆婆领着姚清灵一行人匆匆行入宫宴。
“民女姚清灵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姚清灵轻跪在地,眼脸低垂,一身白衣在暗夜中格外突兀。
“平身!”良帝细细看着台下的白衣女子,清新静雅人如其名:“姚姑娘可抬起头与朕说话!”
姚清灵抬头,清冷绝丽的容颜让众人一阵惊叹。
“竟是她,飘零楼的花魁姚清灵!”有位大臣认出跪地的白衣女子忍不住惊声说道。
“是姚姑娘没错,那****有幸亲临飘零楼,姚姑娘一曲作罢,至今让我记忆犹新!”另外一位大臣也随声附和。
姜若岩轻捏一块桂花糕,满是笑意的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跪拜在地的白衣女子,嘴角轻扯一抹玩味的笑意,姚清灵!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冷若冰霜的覃子睿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是她?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