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不错,让我有些意外。”
“你吃过人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呢?”
“人族都很臭,也很恶心,但你非常不同,我想要尝试一次。”
“因为我很不同便要吃我吗?”
面对敌人会吞食自己,无修仍然没有应有的觉悟,反而陷入了其它的想法里面。而无修对面的敌手,就是无修在清潭秘境里遇到的崇。崇向来很高傲,此刻亦如此,看着无修陷入短暂的沉默,他没有丝毫偷袭的打算,也没有其它任何的想法,而是静静地等待起来。
而他唯一的想法也已表现的很清楚了,他,想要吃了无修。
没有过多久,无修又重新的抬起了头。就像是狮子吃鹿,狼吃兔子,亦或青蛙吃虫子一样,这是天生的种族差异,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断论它,而只能用食物链里的生存法则来看待。
生存,或者死亡。
不需要多余的话语,无修首先抬起了自己的双手,而后动了起来。
崇不是一般人,面对这种对手,无修不能够抱其它任何的想法,只能够全身心投入的去面对。
他的拳头很快,甚至在身后才刚刚起了一股劲风之时,无修的拳头便已经到了,而后如一根离弦之箭直指目标。
看着离自己的脸颊越来越近的拳头,崇没有动,只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直到拳头离自己的脸颊不到一尺之时,崇才稍微动了一下,而后眼角处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
只有这些吗?
没有理会崇的那些想法,当无修的拳头到了之后,他的注意力变得更加的凝聚,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当目标动了之后,无修的速度反而变得更加的迅速,而后直直地击了上去。
砰!
令人无比难受的碰撞声在空中远远地直接传荡开,如同两块无比坚硬的石头撞击在一起一样。
这算得上无修的一记绝杀!
当无修将自己的炼体决发挥到极致,而后再配上石属性体质后,绝对可以秒杀自己同等级的对手。而这一次的出手,是十分成功的。
“很好,但还不够!”
崇那玉石一般光洁的脸颊上露出一丝肯定之色,完美无缺的五官之上没有一丝的变化,只是眉脚处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生生扛了无修的一记杀招,他当然也受伤了。但是,的确还不够。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之所以挨了无修一招,是想要看看对手的实力,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很自信。
既然试探已过,那接下来的当然便是真正的杀招了。
还是一拳!
同样的位置,但角度和力量已经不同。
若此前无修的那一拳是一块无比坚硬的石头,那此刻,崇那一只洁白的拳头便是真正的钢铁了。
哧哧嗤!
三枚符箓飞射而出,无修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而后飞速后退。
这是一只真正的杀伐铁拳,若无修挨上,唯一的结果只能是粉生碎骨!
这和技巧无关,只因为实力,只因为杀人!
崇的拳头方向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他的面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唯一的原因当然还是因为实力与自信。
噗!
第一枚火符被崇击散。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这些都是致命的东西,但对于崇来说,他真的从未在意过,也不需要在意。
他在意的是杀人,而他的拳头也随着他的心意而变化。
第一枚符箓没有丝毫的用处,因为崇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停留便有继续飞旋而来了,甚至更加的凌然,杀意更浓!
噗噗!
第二第三枚符箓接连被轰碎,唯一对崇的影响便是他的拳头之上多了几丝极浅的印记。
但对于无修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因为他也从未指望过这几枚符箓能够给崇带来什么影响。在这极短的一瞬里,他已经做完了许多的事情。
自从进入祖地之后,无修只做了一件事情,也是他学习了很多年的事情。
祖地非常恐怖,但不是那些盛开着的花花草草恐怖,也不是那迷幻大阵恐怖,而是那些以漫天土坟为阵基而成的绝世大阵恐怖,或者说,非常恐怖!
无修不敢对大阵进行任何愚蠢的尝试,但他学习了这么久,自然了解了许多的事情。就像当初和冯木匠学习手艺一样,他懂得在那些粗陋的家具上添上一些自己的东西,使之变成“活的”东西。
此刻,无修也在这处大阵之上加了些自己的东西,那是一些看似线条一般的阵纹,很简单,很粗浅,但却很实用。
此前无修在坟地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很多的精力,那是因为他发现了在这些坟地之间有很多的线条,而这些线条便隐隐的形成了一条路。此刻,无修为之做了一些改变。
就像拿着铁丝伸入雷电一样,手拿铁丝的人,会付出愚蠢的代价。
“啊!”
同样愤怒的怒吼声从崇的嘴里发了出来,那是因为不甘,也因为疼痛。
当他的拳头立刻便要将无修轰碎之时,他旁边的土坟里突然冒出了一缕青烟。
这缕青烟崇非常的熟悉,因为他此前已经经历过。
世上再没有比这缕青烟更加锋利的东西了。
就像那名看着自己慢慢变成碎肉的牛妖一样,崇也亲眼看着自己的拳头被那缕青烟从中分成了两半。此前让他无比自信的铁拳,此刻还不如那木箱里刚出来仍在滴水的热豆腐。
崇不是一般人,他的反应也不一般。当那缕青烟刚刚划破自己的铁拳时,崇就已经反应便做出了回应。
他仿佛也化作了一缕更加轻盈的青烟,顺着那缕青烟的方向缓缓滑落而去。
但不幸而又极其幸运的是,他的肩头只是被划落下了一小块。
他一直是一个自信的人,即便是在清潭古城独对魔族的天骄阿隼和人族的天骄玄离,崇也有信心将其拿下,而他自然也做到了。此次,是他此生受伤最重也是最窝囊的一次。
崇没有再去管分作两半垂落的拳头,也没有去看肩头那处触目惊心的凹陷肩头,也没有抬头去恶狠狠地盯着无修,像往常一样,他将左手很自然的伸到了袖口里。
那是一把灰黑色的匕首,看着有些陈旧,那是因为太久没有用过的缘故。
此刻,崇将它重新的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