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会情不自禁的相信一个人,相信他牵着你的力量是最坚定的保护。萧晓晓用心酌量,她相信杨皓伊,至始至终她都相信这个男生对她的在乎和保护。
……
杨皓伊拉着萧晓晓直接走出了校门,萧晓晓正在思虑皓杨皓伊会把她拉到哪里去时,肯德基闪亮的招牌落入萧晓晓的眼睛。
事实证明是杨皓伊没吃午饭,这会儿饿了。
肯德基快餐店内,靠边的桌位上,萧晓晓沉默的看着窗外,手撑着脑袋,若有所思。
窗外的雪在纷纷飞舞,簌簌飘落,很快的,这个城市就被雪覆盖成了白色。这样的场景在北方的冬天是常有的事情,但即便是年年都会见上很多次的北方人,也总会有那么些一部分男男女女会因为下雪而兴奋起来。
街边的树已被染色,远远的看去整整齐齐的一排银白,很美。街上的行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寒风在他们不注意的一瞬间就袭击他们温暖的肌肤。也会有很多的行人已经撑起了雨伞,担心雪落在了她们华丽的衣衫上。但也有很多人似乎很享受漫步雪中的感觉,他们伸手接住雪花,在雪地里奔跑,脸上洋溢着可以温暖白雪的甜蜜微笑。
萧晓晓坐在肯德基快餐厅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热腾腾的奶茶,看着窗外的行人风景,偶尔细嚼慢咽着面前的薯条,偶尔看着杨皓伊狼吞虎咽的享受着他们都很喜欢的食物。萧晓晓看着杨皓伊啃完第二个汉堡,就差没打饱嗝儿后,才说起自己找杨皓伊的正事。
“以前我很讨厌冬天,每年一到冬天的时候我就会特别不安,特别难受。因为家里没有暖气,就连晚上蜷缩在被窝里都会感觉很冷很冷。那时候真的好讨厌冬天啊,冬天的厚衣服总是好贵好贵,要买一件衣服比放血还难受。历经了三个冬天,每一个冬天我都会有一种自己会死掉的感觉。在冬天的时候挨了打,你一定不会知道那种又冷又痛是什么样的感觉,痛到自己都麻痹了,痛到让人窒息。那些日子里,我从来就会像现在这般欣赏着雪景,即便我很喜欢白雪,喜欢它的纯净,它的美丽。”
对于过去,萧晓晓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了,释然了,放开了。没有埋怨,没有憎恨,如今当当萧晓晓再谈及过去的时候,仿若是在谈起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妈妈离开我跟爸爸之后,我的人生就像跌进了最深最深的谷底,跌进了没有生命气息的湖里,我拼命的游啊游啊游,我以为我会死掉,可是,在我真的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放弃自己的时候,雪伊告诉我,我不可以放弃,她要我活着,她说我对她来讲很重要。因为雪伊,因为皓伊哥你,我才想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在承受着,我不是一个人在痛着。虽然我一次次的感觉自己的生活如同蝼蚁般可怜,我的生存甚至可以用苟且偷生来形容,但,我仍旧在那个冰冷的谷底活了下来。”
“晓晓,你……你放下了?是吗?”杨皓伊看着能够将过去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萧晓晓,很诧异,甚至感觉不可思议。
一个人要放下过去所承受的痛,悲伤,憎恨,埋怨,心酸,苦辣,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可是,好像也就半年而已,就半年而已,晓晓真的就放下了吗?
杨皓伊看着萧晓晓,她的嘴角扬起着很好看的弧度。
萧晓晓微笑着点点头,看似很无所谓,但萧晓晓的心里却是很坚定。萧晓晓的心里有一股很温暖的气流将她一层一层的包裹着,就如大街上的那些热恋中相拥的情侣,暖暖的微笑仿若可以融化这个冬天所有的寒气。“是的,我放下了,因为阿枫。我从未想过我的人生还会有这样的一天,而这一切都是阿枫改变了我。阿枫的出现像是一个装满鲜花的太空球,我不经意的就被他带上了满是鲜花的太空球,然后他带着我,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往上升,这个距离很艰险,可是阿枫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牵着我,告诉我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有他在,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开始不再害怕未来也许还会发生什么事,就这样,我终于从谷底走了出来,看见了阳光,看见了蓝天白云。”
杨皓伊听到萧晓晓这么一说,心里闷闷的很不是滋味,虽然杨皓伊很开心如今萧晓晓的改变,但他却很难受晓晓的改变不是自己的努力成果,“为什么,我也很努力的想要让你变得快乐,却没能做到?而叶枫就可以?”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吧。阿枫是很霸道,很个人主义,但是也因为他的霸道和个人主义的大男人性格,所以他让我被迫中脱离了那个如同深渊的家,让我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温暖。他迫使我去面对自己,迫使我去快乐,然后慢慢习惯有大家的幸福,让我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们替我挡着。”
“这样说来,你可以没有我,没有雪伊,只要有叶枫,就够了?是不是。”杨皓伊问这话的时候,心是很痛很痛的。萧晓晓把叶枫说得那么好,说得能力非凡,说得实力超群,好像他一个人就可以替代所有人一样。
“没有!怎么可能!我不可以失去你跟雪伊的!”萧晓晓激动的看着杨皓伊,她不许杨皓伊这样瞎说!她哪有这样的想法,从来就没有过的!萧晓晓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皓伊哥,如果只有阿枫,如果没有你跟雪伊,我未必能够从谷底走出来。阿枫他很冲动,因为他的冲动,所以他肆无忌惮的闯进了我的生命里,但若是没有你,没有雪伊,那从一开始我也不会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小子。虽然是阿枫将我带上了那个热气球,但我走上那个热气球,不仅仅是因为热气球上有鲜花,有阳光的味道,也因为上面有比阳光还要温暖的阳光,就是你跟雪伊啊。我是喜欢阿枫,在乎阿枫,甚至在我心里,我会说我不能没有阿枫。但是,不仅仅是阿枫,你跟雪伊也是我生命里不能少的独一无二。皓伊,你相信吗?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时候有人绑着雪伊,威胁我从这里,四楼跳下去来交换雪伊,我会没有一丝的犹豫,马上照做。”
对,在萧晓晓的心里,杨雪伊就是有这样比她自己更重要的存在意义。这是萧晓晓最坚定的认为,谁也不会将这样的信念从萧晓晓的脑海里改变。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童言无忌!”杨皓伊翻了个白眼,虽然萧晓晓不是乌鸦嘴,但是这种可能性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萧晓晓笑了笑,她刚不是强调了嘛,这是一种比喻手法,这种事是她也不允许发生的,“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对我的在乎一点都不会少于阿枫给我的。但是因为你们每个人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心里是很内疚的,我有我说不出的压抑,我会觉得我在亏欠你们每一个人,你,雪伊,阿枫,佑子,对于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觉得自己是这辈子都无法报答的,你们为我做的,已经超越了朋友的关心。”萧晓晓低着头,这正是萧晓晓这半年来唯一最难受的地方,因为大家对她的照顾,让她不得不认为自己有在亏欠大家。“皓伊哥,我住在你家的时候我承认我是快乐的,很快乐,很幸福。因为有你的最悉心的照顾,因为有雪伊对我百般的好。但是,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最亏欠的就是你们,你跟雪伊对我太好了,甚至是不会让我做一点点的家务,让我觉得自己是被宠爱的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是幸福的,但是,我没办法告诉自己,那是理所当然的,我始终觉得很抱歉,压力很大。圣诞节后,当我住进叶枫家,我突然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我也会有正常人的生活。除了快乐和发自内心的幸福外,还有家的感觉。在叶枫家,徐姐知道我心里所顾忌的,所难受的,所压抑在心里的疙瘩,所以徐姐常常找我帮她做事情,像一家人一样,我会帮着她洗衣服,她做饭的时候我就洗菜,她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就帮着搽玻璃,我们也会一起去买菜,我说我要自己做饭的时候,徐姐也不会反对,她让我融入到了那个房子里,没有顾忌的生活着。”
这些话,萧晓晓从未对杨雪伊说过的,她怕杨雪伊自责和难过。
这些话,萧晓晓甚至从未想过会讲出来告诉杨皓伊,但是,就算是让杨皓伊知道后会有些难过,但是至少可以让杨皓伊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倔强的喜欢着叶枫,至少也可以让杨皓伊明白,他跟叶枫都是各有各的好,至少她的选择是叶枫。
“这……这就是你搬出我家的理由吗?”
萧晓晓听见杨皓伊这么一问,愣了愣,有点讽刺的笑了笑,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着杨皓伊,“在没有搬出你家之前,我又不知道我在叶家会遇到什么样的生活,所以……如果问我为什么要搬出你家,那么理由只有两个,一是我想陪在叶枫身边,二是为了你。”
“我……”杨皓伊觉醒,是啊,圣诞节的那个早晨,他明明伤害了晓晓的,晓晓要搬出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是他的错,他怎么还有多问的理由。“对不起,晓晓,我……”
想到圣诞节的早晨发生的事,想到晓晓的眼泪,杨皓伊又一次对伤害到晓晓而感到万分的抱歉,抱歉的话刚出口,就被萧晓晓打断了。
“都过去了。”萧晓晓扬起嘴角,看着杨皓伊,“我知道皓伊哥是心疼我的,不然之前我就那么大的胆量去冒险,赌你不会对我置之不理。你看,你对我的好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是吗?我说我搬出去还有一半的理由跟你有关系,那是因为我不要你因为每天看到我就每天对我感到抱歉,我不要你一直在自我埋怨里生活,我也希望我们两个人都能给彼此更多的时间,然后直到你不再喜欢我,而是把我当成家人,当做妹妹。所以啊,皓伊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散吧,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住你,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晓晓……”
“皓伊哥,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彻底走出来的吗?几个月前的夏末,我生日的那天,从学校礼堂出来后,我感受雪伊牵着我时给我的力量,然后我看着你坚定的笑容时,我充满了勇气,我看着阿枫执着眼神和不懈的努力时,我充满了自信,我看着佑子阳光灿烂的笑容时,我看到了未来。我记得那天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天边有美丽的红晕,那会儿我的心里什么恐惧都没有了,我感受了大家给我的热情,我感受到了我不再是一个人的世界,我看到了自己的青春,美丽,幸福。”萧晓晓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雪终于小了很多,地上的雪也已经积得厚厚的,萧晓晓的笑容也大大的,“以前我只有你跟雪伊,但现在我有了大家,不是吗?皓伊哥,让我们都回到以前大家一起奔跑的日子吧,那时候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快乐的,那样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嗯,这是萧晓晓最想看到的,他们一群少男少女们,扬着大大咧咧的笑容,奔跑在青春的岁月里,谁也不会因为身边的某个人而改变了彼此相亲相爱的心情。
萧晓晓不希望叶枫因为她的关系而失去兄弟,不希望叶枫因为这些天的这些事总是眉心紧皱。也不愿意看到皓伊哥因为她的关系就放弃了和叶枫、佐承佑多年的感情,她不要看到皓伊哥难过的样子,不要看到皓伊哥一个人孤单的身影,不要看到雪伊因为她就不理最爱的哥哥,不要看到雪伊的担心和难过。
叶枫、杨皓伊、杨雪伊、佐承佑,甚至包括李莉安,他们和她们,本该是相亲相爱的一群人不是吗?分道而驰,是不该属于他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