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走后,张秀慧对端儿道:“本位还有些头疼,去请王太医来!”
王太医走进殿内,跪下道:“贵妃娘娘,还有哪里不适?奴才医术不精,望娘娘恕罪!”
张秀慧盈盈走来,扶起王太医道:“王太医,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如此客套,刚才本位假装晕倒,还要多谢王太医帮忙啊!”
王太医也是个精明人,忙答道:“奴才侍奉娘娘实属应当,娘娘再要称谢可要折煞老奴了,刚才您昏倒确是太过操劳,请娘娘保重啊!”
张秀慧冷笑一声道:“王太医,果然是个聪明人,以后跟着本位定会有你的好处!”
王太医忙谢恩道:“是,奴才一定忠心!”
王太医在宫中做太医已有几十年,眼看着比自己年龄小,医术差的太医爬到自己头上,心中早已愤愤不平,如今有这等好机会岂能放过?
其实在那次发现西夏一品红时,张秀慧就想找个太医验证,但她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悄悄观察所有太医的举动,别人并未有所异常,只是这王太医自恃医术了得,却迟迟不得上位,于是便偷偷将名贵药材贩卖到宫外,赚取高额回报。张秀慧就是看中他的贪婪,便有事没事叫他前来诊视。她知道这次装晕,端儿定会请他来,于是她将西夏一品红拿出,交与王太医验证。
张秀慧请他坐下,细细查看,王太医挑了点,闻了闻,又尝了尝,道:“娘娘,您怎么会有这西夏一品红的?”
“西夏一品红,这名儿挺好听的,它能干什么使呀?”
“娘娘,您可别听它名儿好,这可是一种慢性毒药,吃多了会死人的!”
张秀慧暗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发现这种东西,自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王太医,那你再帮本位弄些!”
王太医忙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这西夏一品红可是极为稀有的,在咱们中原几乎没有,我听说在西夏南部才有不多的产量。就您手里这一小包,也得用一年的收成提炼呀!”说完这些,他轻咳一声,抬眼看了看张秀慧,接着道:“像这一小包最少也能用三个月,对了,这药有个好处,中毒的人根本不易察觉,而且还会上瘾,一日不吃便难受,且死后也不会出现中毒迹象,这药虽说不如鹤顶红来得快,但每日混在饭食或水中,成年人若每日服用,一年就。。。”
张秀慧笑道:“王太医说的好明白,就像本位要用似的!”
王太医忙作揖道:“老奴不敢,老奴什么都没说啊,只是与娘娘讨论药理而已!”
张秀慧赞道:“王太医果然是个明白人,不枉我对你另眼相看,以后你跟着本位,必不会亏待你!”
王太医早已见惯宫中你死我活的争斗,他哪里会管其中内情,只拿了赏银便心满意足。
待王太医走后,张秀慧拿着西夏一品红陷入沉思:真是天助我张秀慧,无意间得来的这东西竟是个宝贝,这回刘太后必死无疑,可是如何拿给刘太后服用呢?自己向来不与刘太后过多来往,现在突然端茶请安岂不冒失?还是找个替死鬼可靠些,思来想去,张秀慧暗暗揣度,还是这个人最为可靠……
“端儿,去请夏德妃来一趟!”张秀慧吩咐端儿道。
不一会儿,端儿带着夏碧苑走了进来,张秀慧立刻笑吟吟迎了上去,拉着夏碧苑坐在自己身旁道:“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你,最近如何?怎么姐姐不叫你,你就不来看姐姐了?”
夏碧苑自那次看穿张秀慧的真面目,便不再跟她来往,这次本也不想来,但碍于张的伯父张尧佐是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见夏碧苑只笑笑并不作答,态度甚为冷淡,张秀慧心中气恼,却忍着不发作,接着笑道:“妹妹,怎么不理姐姐呀?是不是怪姐姐不带你去见皇上呀?其实不是姐姐不愿帮你,而是皇上他政事太多,能见我一次都不易呢,就像上次叫你来为我们作画,也是我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的!”
不提那次作画还好,张一说起,夏碧苑顿觉恼怒,上次为他们作画纯粹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将她的心伤成一片一片,现在张秀慧却来邀功,夏碧苑只酸溜溜答了句:“那还真要谢谢你啊!”
张秀慧听出端倪,尴尬道:“哈,那倒不用谢我,好妹妹,其实今日叫你来是想你帮姐姐个小忙,不知妹妹可否答应?”
“姐姐请讲!”
张秀慧接着道:“妹妹,你听说了吗?皇上马上要立后了。”
夏碧苑并不在意这些,遂淡淡摇了摇头。
张秀慧看看夏,思忖道:“妹妹,立后这事其实你应当上点心,听说要立的女子是曹彬的孙女,叫做曹菁儿,皇上并不想立她,是刘太后执意而为之的!”
“立谁也无所谓!跟我没关系!”
见夏碧苑还是不明就里,她又道:“妹妹,你怎么不明白呢?太后一向宠你,而今却要立别人,那你以后在她心中还能否占有一席之地呢?妹妹,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该是知道的吧?”
这句话正戳在夏碧苑心口上,她当然清楚这宫里上至嫔妃下至奴才,哪个不是看人下菜碟?若不是太后宠爱自己,恐怕在这宫中也无容身之地吧?遂急道:“那该怎么办呢?”
张秀慧心中暗喜,知道夏碧苑上钩了,遂假意蹙着眉头道:“唉!姐姐也是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主要还是想着妹妹你,姐姐知道妹妹你是个聪明人,一旦出马,定会成功,到时可别忘了姐姐哦!”
夏碧苑急道:“姐姐您放心,请说怎么个帮法呀?”
张秀慧掏出西夏一品红道:“妹妹,我想你以后每日都去给太后奉茶请安,得到她全部的宠爱和信任后,也帮姐姐说说好话,怎么样?”
夏碧苑不明就里,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纸包,张秀慧笑笑,冲夏晃了晃这小纸包,道:“当然,光是奉茶是不够的,还需要点别的啊,这是姐姐费劲心机从一个老道那求来的,你若每日在她茶水中放上一点,那她以后定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张秀慧说着便将纸包递给夏碧苑,只见夏碧苑吓得脸都青了,并不去接,压低声音道:“这是什么啊?给太后下药?是死罪啊!”
张秀慧哈哈大笑道:“傻妹妹,这不是什么药,而是一种蛊,并不会害她,只是让她听咱们的而已,唉!若非她不喜欢我,我何不自己去奉茶?”
夏碧苑将信将疑接过来道:“你说的是真的么?我好怕呀!”
张秀慧的耐心已然不多,于是厉声道:“妹妹,你若不相信姐姐就算了,反正不管是朝廷还是宫里,巴结我与伯父的人多的是,我也只是看在你我姐妹情谊的份儿上才找你的,你可别不识好歹!算了算了,以后我也不用再在皇上那为你多费唇舌了!”
夏碧苑一听这话,根本没有拒绝的份儿啊,父亲的前程掌握在张尧佐的手里,而自己还对皇上抱有一线希望,遂急急答道:“姐姐,我去,我去!你可得帮我呀!”
张秀慧满意的点点头,嘱咐她该如何使用这西夏一品红。夏碧苑看着这手中的纸包,仿佛拿着块烫手山芋一般,不敢也不愿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