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身在半空没有地方受力,虽然已经感觉到有东西向她袭来,但是等到身子挪动的时候,却还是慢了半分,一颗石子准准的打在了她的左膝上,另一颗石子虽然避开了一些,但那力道还是让她腿上一痛,顿时重重的跌落在地。
当然,有沐晨这一击,木棉没有如愿以偿的落在定国公府中,而是摔在了墙垣下。
不过木棉反应迅速的很,就在落地的一瞬间,就翻身一滚,也不着急去找是谁暗算了她,而是飞快的隐了身形。
沐晨没有想同她玩的打算,手中长剑飞速出鞘,脚下用力一蹬,身子便如大鹏展翅一般的飞了出去,正是向着木棉藏身的地方。
沐晨的出现,几乎没有声息,若不是木棉见到那道修长的黑影掠过,定然不会发现沐晨的所在。
木棉暗暗心惊,知道遇上了同她武功高下难分的高手,而木棉此时却是身上带伤,又饿了几天,并没有多少体力。
而木棉并不知道,沐晨同样身上带伤,而且伤的更重。
就在沐晨飞向木棉藏身之处的时候,木棉不过一愣便已出手,指尖夹着的几枚淬毒的飞针便就掷出。
沐晨早料到木棉会有此举,早有准备的身子一侧,那几枚飞针便就落空。
木棉见此,知道自己讨不到好,保命重要,立即向后逃走,但是沐晨怎么会放过她,运了轻功便追。
两人一逃一追,看似没有章法,可沐晨却是按照苏子冉的指使,将木棉驱向苏子冉所在的方向。
木棉不过逃了一小段路,就发现沐晨的轻功绝非她能逃的掉的,很快便改变了逃的想法,脚步突然一收,转身就是对着沐晨撒了一把淬毒的飞针。
沐晨脚下轻点,身子向右一旋便躲开了飞针。
而木棉这一停,当即就拉近了与沐晨两人之间的距离,沐晨算好角度,就在躲开飞针的瞬间,手中的长剑就已送出,想着木棉的胸口就刺了过去。
木棉迅速倒退数步,一掌拍向沐晨,沐晨只能一手用剑,当即收剑去挡,两人这才近身颤抖了起来。
沐晨知道自己的伤势,只要被木棉察觉,但凡苏子冉来晚,他就非死即伤,不过沐晨仗着自己身手灵活,硬是用一只手将木棉缠的脱不开身。
原先沐晨一直没有同木棉正面交手过这么多招,多是在开始就失了木棉的踪迹,亦或是被她用暗器避开,等到再追的时候,就寻不到人了。
今日若不是木棉在天牢中关了数日,受了刑不说,还没有体力,沐晨恐怕早让木棉跑掉了。
想到木棉的手上,沾着自己亲人的血,沐晨顿时杀红了眼,招招狠厉的向木棉刺去。
木棉一时大意,就被沐晨所伤,开始木棉开不觉得如何,可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木棉竟是觉得身上开始无力。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作对?”木棉知道自己被对方算计了,便开口问道。
沐晨冷哼了一声,“自是报仇。”
木棉听了眉头一蹙,“报仇?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姓沐。”
“沐?你是沐天的后人?”
“你这个贱人,杀我爹娘全家,你不配叫我爹的名字!”沐晨又是一剑,毫不留情的刺了过去。
木棉听了冷哼一声,“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当年你逃过一劫,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木棉不知是不是被沐晨所刺激,手掌一翻,手心一片黑色,毫不留情的向沐晨拍去。
木棉的掌中有毒,又是突然功力暴增,沐晨一时大意,将将躲过,却是狼狈不堪。
“哼,贱人生出的杂种,就凭你也配杀我?”木棉讥笑着。
沐晨顿时怒意飞涨,“你才是贱人,你勾引我爹,我爹不从你,你竟是杀我全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今日我定要杀你,用你的头祭我全家!”
木棉眼中的冷意更足,煞黑的手掌再次向沐晨拍去,不过力道却不如先前,“小杂种打不过我就下毒,真是同你那贱人娘一样。”
沐晨被木棉的话激的顿时失去理智,手中的剑法更是乱了,对上木棉的招式,更是频频出错,几次差点被木棉一掌打中。
就在这时,沐晨突然听到耳边一阵冷风带过,耳边响起苏子冉的声音,“乱人心神,从中得利,也不是什么高人所为。”
“高人?呵呵呵,我从未想做过高人,我为的……”
木棉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偏过头看向苏子冉,道:“你是平国公府世子苏子冉?”
苏子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不错。”
木棉在看到沐晨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沐晨这么多年来,为报家仇一直三番五次打听她的下落,木棉知道他也并不稀奇,但是看到苏子冉,却是让吃了一惊,没想到苏子冉会帮沐晨。
“小野种,我竟是不知,你养在安国公府这么多年,竟会由着害死安国公府百余口的仇人帮你,果然是贱人生的,救命之恩也能扔在脑后。”木棉嘲讽的笑着道。
沐晨的脸色一边,随即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的血你的项上人头,祭我爹娘全家惨死在你手上的性命!”
沐晨说着,手中长剑抖出一道剑花向木棉刺去。
苏子冉早就看出,沐晨的体力早就不支了,只犹豫了一下,就立即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上相助沐晨。
沐晨看到苏子冉出手,心里虽然有些不愿,但是沐晨知道,他若是没有受伤,同木棉相较也是五五之数,如今他受伤未愈,若是不让苏子冉出手,一旦放走了木棉,那想寻到这个本就是易容高手的木棉,就难上加难了。
苏子冉同沐晨两人默契的很,苏子冉本就是不下于沐晨的高手,如今同沐晨一同,对付木棉那便是手到擒来的。
有了苏子冉的加入,三人斗了百余招,力竭的木棉就被沐晨从半空踢落在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再没半点力气起身。
沐晨看着木棉脸上的笑容无限扩大,而后突然平静的再无波澜,对着东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道:“爹,娘,儿子要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看着。”
沐晨说完,飞快的起身,手中的长剑搭在了木棉的颈上,“你还有何话要说?”
木棉看着沐晨只是笑,只是目光却是透过沐晨看着同沐晨相似的另一个人,“你同你爹长的真像呢。”
木棉一边说着,竟是一边微微颤颤的伸出了手,只是两人之间存了一剑之隔,木棉又怎么能摸得到沐晨。
只是木棉这般的做法,激怒了沐晨,沐晨散发着冷酷的双眸一咪,长剑便割开了木棉的喉咙。
“沐……天……我来了……”
木棉被隔断的喉咙中,断断续续的发出这样的声音,她的手不断向沐晨的方向伸过去,似乎想抓住什么,只是到烟气的那一刻,她紧握的手到底还是散开,什么都没有抓住。
苏子冉和沐晨两人看着木棉,却发现木棉的脸竟是在一点点的变化,从二十岁的面容,竟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瞬间变为一个老妪。
苏子冉同沐晨的目光从木棉的脸上,一同滑到了她的手上,就见从木棉的手中,掉出两缕头发,而那两缕头发,却是打成了一个同心结。
苏子冉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木棉竟是同沐晨的父亲……
沐晨看到那个同头发打成的同心结,眉头紧紧锁住,而后长剑一挑,将那同心结挑了起来,唰唰几剑一挥,那同心结便化为了碎末,被这夜里的冷风,吹的再无踪迹。
苏子冉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先回吧,巡查兵很快就要过来了,我还要处理这边的事,你回去若是看到我房里的灯还亮着,就给涟儿捎个信,告诉她我平安。”
沐晨直到听了苏子冉的话,脸上的冰霜这才化开了一些,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苏子冉看着沐晨离开的背影,再看了看木棉的尸体,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等到慕婉涟得知木棉的死,还有木棉同沐晨父亲的事情,不由得摇了摇头,慕婉涟一直以为,木棉是乔木,是暗寓乔姓,原来木棉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木棉,沐绵,对沐天的爱绵延不绝,慕婉涟不知道,木棉活了这么久,明明知道沐晨的存在,明明早早可以杀了他,却一直没有下过手,一直躲着他,是因为她虽然亲手杀了沐天,还一直爱着沐天,所以留着沐天唯一的后人沐晨吗?
木棉的死,并没有在京中翻出什么大的波浪来,因为木棉死后不过几日,京中便出了一件更大的事――定国公府分家。
慕兴鸿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官封一品,同慕兴瑞的定国公府的品级相同。
萧飞扬在世家勋贵中,拉一个打一个的做法,官场上的这些老油条们的心里,哪里会有不明白的,如今萧飞扬突然提拔慕家的慕兴鸿,自然是有用意的,而且他们还明白,只怕慕兴瑞就好倒了。
萧飞扬划给慕兴鸿的新宅子,更是让慕婉涟吓了一跳,竟是原先安国公府旁边的那个宅子,这间宅子还是先皇手下一个大将的宅子,后来那大将谋反没杀,这宅子就被一直留了下来,直到如今才重见天日。
当然,慕婉涟高兴不是高兴得了这个宅子,而是它就在安国公府的跟前。
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护国将军府也已经修缮完了,慕兴鸿带着慕老太太和祈氏搬家,就成了一件大事。
慕婉涟因着有身子,所以祈氏并不允她过去帮忙,也只等着过了人又多又乱的乔迁之喜之后,才选了今日让她过去坐坐,当然,还要苏子冉相伴。
“这宅子原本就有七成新,不过是打扫一番,重新上上漆什么的就好了,若是不然就两个月的时间,还真收拾不过来。”祈氏一边领着慕婉涟在园子里散步,一边说着。
慕婉涟点了点头,目光却顺着园子的围墙看向了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