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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阿仔和胜男(14)

胜男早已经释然了:“小冰都告诉我了。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我懂。谢谢你!谢谢你保护了我,让我没有落入David的圈套。”

阿仔忙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爱你!”

胜男却悲伤地看着他:“对不起,阿仔,我要回北京了!”本来想临上飞机前给他打电话的,没想到他却来公寓这里找自己了。这样也好,当面道别虽然更难过,但也更负责不是吗?

阿仔一惊,急切地问:“那我们俩?”

胜男依旧悲伤地看着他:“阿仔!我要谢谢你,给了我一段这么美好的时光。可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阿仔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是坚持不和他在一起:“胜男……”

胜男深呼吸一口,打断了阿仔:“我们就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天各一方。这也算是有缘无分吧。”林欢完蛋了,那个公司也不过是个空壳,不可能有薪水发给她。能躲过这一劫,已经是走运了。现在,她已经山穷水尽了,得尽快返回北京了。香港是特区,北京是首都,中间隔着万水千山,说是天各一方,也不算很离谱。面对这么远的距离,她实在无力继续这场爱情。

胜男强忍着泪,将话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我心里一定会记得你,记得在香港,我偶遇一个最好、最亲、最爱的朋友。”

阿仔呆呆地站着,虽然将胜男的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可是却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胜男忽然向他伸出手来,阿仔只是机械地握住。他傻呆呆地问道:“那就是说,我们真的分手了?”

胜男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唇角扬起一个苦笑:“为什么你会那么可爱,连分手都讲得这么甜蜜?”

阿仔连忙去身上摸纸巾:“胜男不要哭!”

胜男直接用手背擦掉眼泪,努力控制情绪:“对不起!”她说着,声音愈发哽咽,“再见。”

阿仔将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默默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带着GUCCI标志的饭盒,塞到胜男手里。本来想带上去给她的,现在不用了。

胜男接过饭盒的一刹那,泪水再次决堤。

阿仔深情凝视着她:“这是今天的猪扒饭。对不起,我只会煮猪扒饭。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你带上吧。”

胜男不敢再多留,她怕再多看一眼阿仔,就更多一份不舍。她拿着饭盒,转身快步上了出租车,只是转身的瞬间,又是泪流满面。

阿仔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发动,心里忽然就空了。他不明白,他和胜男怎么就会走到了这一步!出租车发动,开出几百米远后,却又突然停下。胜男摇下车窗,探头叫他:“阿仔!”

阿仔精神一振,奋力跑过去:“胜男,胜男!”胜男,你别走!

胜男带着哭腔大喊:“你CS打得真的很好,有机会再来一局,我一定不让你。”

阿仔还没跑近,出租车再次绝尘而去。阿仔愣在当地,看着出租车越来越远,这次,车子再也没停下。

车里,胜男失声痛哭。小冰递过一张面纸。她真是不懂胜男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那为什么分开啊?”

胜男抽抽噎噎地回道:“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了,怎么买LV、GUCCI啊?难道让他养我吗?我李胜男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一条。”

小冰不由得好笑:“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可是心里却又十分佩服,小冰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交了这个朋友!

胜男又问:“别说我了了,你要怎么办?我放心不下你自己孤苦伶仃在这边啊。”

小冰笑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胜男一边抽泣一边回话:“那还用说!”

小冰又笑了:“我这一趟可不是单纯送你去机场,我已经买好了回北京的机票,和你一班。我们回去,一起打拼。”

胜男闻言,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痕:“嗯,那我们一起向不依靠男人的黄金剩女努力。”这个家伙,居然瞒着她,这算是惊喜吗?

小冰紧紧地抓住了胜男的手,胜男也紧紧握住了小冰的手。

车子高速行驶,胜男看着窗外飞驰的景物——别了,香港!别了,阿仔!

阿仔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远远望着出租车,泪水盈满眼眶。胜男,那个北京女孩,长得漂亮,行事利落干脆,还有一张毒舌,一张嘴就没有饶人的时候。张嘴LV,闭嘴GUCCI,满口的名牌经,但是这些都是假象。她一张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果决、自立的心。她只相信自己的努力,她深知白吃的午餐一定要付出深刻的代价。她表面市侩,而内里相信爱情。对她而言,爱情和名牌都是生活的必需品。她慧眼识人,对于鲜车怒马的David向来不假以颜色,而对于自己,她听得到自己的一片真心,也付出真心回应。这一场惊心设计的骗局,倘若她多一分贪心,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一贯的洁身自好,恰到好处地让她走了一回钢丝。其实她真的很可爱,就像一颗坚果,壳儿硬,里面是香郁的味道。

阿仔回顾和胜男的点滴。他们之间一直是胜男主动。胜男提出要玩浪漫七日情,他就答应她。后来分开时,胜男先回头向他跑过来,他也热烈地回应了胜男。现在,又是胜男说分手,走得这样决绝……女孩子的心,他实在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有多爱胜男。可是,他怎么就会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了?

飞机上,胜男打开饭盒,熟悉的味道袭来。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猪扒饭,还有猪扒饭上的LV标志,胜男的眼泪再次涌出,滴滴答答落在煎得色泽金黄的猪扒上。

一个星期后,胜男在东方新天地漫无目的地闲逛,看着柜台上各种奢侈品。逛了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胜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连忙接听,欣喜地与对面的人讲电话:“喂,阿仔啊,最近好不好?今天不用上班啊?”

阿仔的声音听起来很悠闲:“我还好啊,今天休假。”

胜男不由笑起来,眼睛在商场灯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赛过天上的星子:“休假啊,真好!”

“是啊,真好!”阿仔的声音有种很奇怪的平静。

胜男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只是十分遗憾:“还想再和你打一局CS呢。”

阿仔没接话头,只是问:“胜男,你最近好吗?”

胜男:“我?我在逛街啊。”

阿仔笑问:“又在买名牌?”

胜男急忙辩解:“没有!没有买名牌,我现在是无业女游民,哪有钱shopping,充其量是windowshopping啊。不过,我要看清楚那些限量版的样子和做工,回头去买超A的时候才不会走眼。”

阿仔问:“喂,那你有没有见过那双限量版的水晶鞋啊?”

一说起这个,胜男一脸兴奋:“有啊,有啊,是不是Dior的那双呀?”

“对啊,整双鞋就好像玻璃鞋一样!”

胜男立刻鄙视对方不识货:“不是玻璃,那是水晶呀!可惜我没钱!”

阿仔依旧是语气淡淡:“我送给你吧!”

胜男越发觉得不对劲,这种语气不像是阿仔的啊,平静下面似乎酝酿着某种情绪。可这声音明明是阿仔的啊!

阿仔:“怎么不说话?”

胜男问:“你怎么送给我?”

阿仔的声音停了片刻:“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Shake呀shake,shake到变奶昔!”

胜男想起往事,更高兴了:“摇呀摇,摇到外婆桥!”

直到这时候,胜男心头才感受到一种让她十分感动的震撼。她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有些难以置信。她不知道自己心头忽然划过的念头,是不是真的。她很希望是真的,却又害怕落空。她依旧举着手机,慢慢回过身去。在玻璃天桥的那一端,阿仔微笑地看着她。

胜男十分惊喜,眸中又泛出泪光:“阿仔?阿仔!”她不顾一切朝阿仔奔跑过去。分别不过短短几天,她却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的等待,此时此刻,她只想扑入阿仔的怀里,再也不和他分开。

阿仔朝胜男走了过去,两个人在天桥中间相会。

阿仔变戏法似的拿出个一盒子。他笑望着胜男,故作神秘:“猜猜这是什么?”

这简直太好猜了!胜男大声回答:“爱心咖喱猪扒饭!”

“不对哦!”阿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Dior的绝版水晶鞋。

胜男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他们刚刚才提到这双鞋子,阿仔就送到她眼前了?

阿仔一如初见那般,单膝跪地,却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柔情似水。他轻轻提起胜男的脚,细心地为她穿鞋。

胜男仔细端详着阿仔,只觉得整个人被浓浓的幸福包围了。阿仔,他总是有新花样哄她开心,他也总是有办法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都怪他,害得她又想流泪。

鞋子穿好了,阿仔这才放下胜男的脚。胜男对着新鞋子,左看右看,双眼放光。她兴奋得连连赞叹:“好漂亮啊,真的好多水晶啊!”

阿仔又帮她穿另一只鞋,抬头时,看着兴高采烈的胜男,他却是语气幽怨:“是啊!可是我妈说,不应该送鞋给心爱的女生,因为这样她会跑很远。”

胜男笑起来,认真地看着阿仔:“我看重的是这双水晶鞋背后的人,有这样的男孩在,我又怎么会舍得走?”

阿仔闻言不由得笑了。

胜男还沉浸在欣喜之中,阿仔已经帮她换好了一双鞋。不等胜男穿着新鞋试着走路,阿仔已经起身,一把拥抱住容光焕发的胜男。

胜男也紧紧拥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胸前,顺便将两颗自行滚出眼眶的泪珠蹭在他的衣服上:“阿仔,我后悔了,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如果把这么好的男人放跑了,她就是个大傻瓜!

阿仔闻言,兴奋地抱起胜男,是标准的公主抱。他就这样抱着心爱的女孩,在天桥上旋转起来。此时此刻,胜男也是不胜娇羞,她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一样,满心都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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