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朦胧的晨雾笼罩着整片迷雾森林。杜宇早早就起床了,由于昨天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他感到神清气爽、浑身舒服。
“好大的雾啊!”推开房门,眼前白蒙蒙的一片让杜宇不由得发出感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雾,仿佛天和地都在雾气中消失了,整个世界就剩下他自己和身后的小屋。
然而,屋外的白也并非通透,隐隐好像有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漂浮在门前不远的半空中。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杜宇小心翼翼的靠近,却发现那黑影竟然是换了一身藏蓝色魔法袍的圣·艾利诺万。在这浓重的晨雾中,老人闭目盘腿漂浮在半空中,双手不断在身前结出复杂手印,胸膛微微起伏,气宇温润绵长。一呼一吸之间,一青一红两道淡淡地气流顺着他的鼻孔缓缓的钻了进去。长长的白发白须披散着,非但没有被雾气打湿,反而在深色魔法袍的映衬下更显得晶莹剔透。
“圣者大人,早上好!”看到圣·艾利诺万,杜宇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躬身行礼道。
“嗯,你也早……”圣·艾利诺万闻声从冥想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颔首回应。说话的同时,他伸出右手轻轻一招,两条极细的火线宛若灵蛇般从袖袍中飞快的窜出来,在他的掌心上缠绕成一团小小的火球。
圣·艾利诺万这般神乎其技的举动把杜宇眼睛都看直了,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如此灼热的火焰究竟是怎样被圣·艾利诺万变成火线,还藏在了衣服里面。
——其实,这只是一个一阶火系魔法“殛蛇流火”,并不是什么高难度的魔法,一个初级火系魔法师就可以释放出来。但是,想要做到像圣·艾利诺万这样控制一个攻击类魔法钻进衣服里,作用仅仅只是为了烘干衣物和取暖,却需要多年的魔法浸淫和极强的精神力修为。
“哇!魔法真的好神奇啊!”杜宇发出由衷的赞叹。
“等你也成为魔法师,你也能做到!”圣·艾利诺万看见杜宇露出羡艳的神色,尽管心里不以为然,但语气上还是微微有些得意。话音刚落,他又像是要刻意展示一般,将手中的火球轻轻一抛,丢向更高的空中。
在他的精神力精准控制之下,抛飞的火球迅速变大,转眼间便化为漫天的火云,按照特定的节奏不住的收缩膨胀,仿佛活过来一般!顿时,空气中的温度急剧升高,连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在这样的高温作用之下,弥漫在空气中的雾气瞬时间被蒸发干净,杜宇只觉得天地一清,豁然开朗。
直到此时杜宇方才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与昨天所见大不相同了!——空地的范围又扩大了十数丈,周围用半人高的篱笆密扎扎的围了起来。篱笆中央,四座竹制小屋错落有序,其中一间还刻意用十二根水桶粗细的毛竹竿架空了两米多高,成了一座“空中楼阁”。
半空中的火云终于在缓慢的膨胀收缩了数次之后迅速坍缩,发出了“哓!”的一声短促的尖啸,毫无预兆的泯灭消散。奇妙的是,虽然火云消失了,但周围的雾气并没有立即涌进来,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隔绝开来一样,不管雾气怎么在外面汹涌翻腾,就是进不了这片空地的范围。
火云泯灭后,圣·艾利诺万缓缓从半空中飘落到地上,捋了捋胸前长直的白须,微笑着拍了拍杜宇的肩膀,说:“你来的正好,老夫正好想给你看几样东西。”说着他伸手入怀,从衣袍里掏出一个跟成人拳头差不多大的锦囊,小心翼翼的解开系绳,倒出六粒颜色各异的宝石来。
六粒鹌鹑蛋般大小的宝石分别为金、蓝、白、青、紫、黑六种颜色,根本不需要阳光的照射便能自己散发出璀璨的异彩。宝石呈现不规则的形态,似乎开采后并未经过打磨,经管如此,每一粒宝石都十分通透,宛若色彩斑斓的冰晶。
“这叫作魔法石,是一种非常神奇的石头,你仔细感受一下,有什么感觉?”圣·艾利诺万一边说一边将六粒宝石在掌心上一字排开,凑到杜宇眼前让他仔细观察。
“魔法石……”杜宇小声的重复着,可他不敢伸手触碰,只是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每一粒宝石。过了好一会儿,才兴奋的抬起头来对圣·艾利诺万说:“这些魔法石的颜色真漂亮!”
“就只是漂亮而已?你有没有从宝石上感受到灼热、冰冷、光明之类的气息?”圣·艾利诺万皱眉问道。
“没有……”杜宇低下头,像是做错了事情般诺诺的说。
圣·艾利诺万微微失望的摇了摇头,一一指着手中的宝石告诉杜宇:“魔法石之所以会被叫作魔法石,是因为它们是具有魔法能量的石头,这一枚金色的,是火系魔法石:赫煌;这一枚蓝色的,是冰系魔法石:蓝澪;这一枚白色的,是光明系魔法石:神耀;这一枚青色的,是风系魔法石:飓萦;这一枚紫色的,是空间系魔法石:迷宫之钥;而这枚黑色的,是大贤者之石……”。
圣·艾利诺万只是粗略的告诉杜宇每一枚宝石的属性和名称,却没有告诉他这些宝石的珍稀程度。要知道在星尘大陆上,魔法师是极为稀少的,加索人只占大陆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一,具备成为魔法师资质的加索人更是万中无一!这样平均下来的话星尘大陆每百万人中只有一到两位能够成为魔法师!而魔法石则远比魔法师还要稀少!每十位魔法师中仅有一人能够拥有魔法石,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只还是含有微薄魔法能量的低级魔法石,像圣·艾利诺万手中这么通透、纯度这么高地极品魔法石,恐怕也只有封圣强者才能够拥有吧!
圣·艾利诺万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魔法石重新倒回锦囊中,扎好系绳贴身放好,才又继续说道:“想要成为一个魔法师,必须要先熟悉不同魔法元素的气息,这几枚魔法石所蕴含的魔法元素都颇为浓郁你都感受不到,更别说弥散在天地之间那稀薄的魔法元素气息了!老夫昨天晚上想了很久,究竟允诺你让你成为魔法师这件事是对是错……”
杜宇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圣者要反悔!还没等圣·艾利诺万讲完便急忙开口抢着说:“可是,圣者大人,您昨天答应过我的!”
圣·艾利诺万温和的笑了笑:“没错,老夫是允诺过你,老夫答应过的事还没有食言的先例!老夫只是想告诉你,前路困难重重,老夫不管花费多大的代价都会实现自己的承诺,而你,也必须保证配合老夫一切研究实验,不许中途退缩。”
“嗯!我保证!”杜宇狠狠的点了点小脑袋。
圣·艾利诺万哈哈一笑,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杜宇头上短密的白发,笑道:“你的保证老夫可不敢完全相信……哈哈,与你开玩笑的。老夫昨晚已经想好了,针对你无法感应魔法元素的体质,老夫决定用外力帮你搭建一个沟通渠道,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是老夫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你不要怪老夫……”
圣·艾利诺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按压着杜宇的脑袋,当他说到“……你不要怪老夫……”的时候,突然大拇指用力一按,一道极其微弱的波纹随即从杜宇的眉心钻了进去。
“唔?……”杜宇听到圣·艾利诺万的话感到非常奇怪,刚想要张嘴发问,却猛然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他那瘦小的身体一软宛若没有骨头一般,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