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征得了他们的认同,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婉容直接教了杜佑现代素描等绘画手法,并让杜辰在今后注重对书法的练习,正好杜老爷子那里书法字贴收藏得也不少。婉容当然不是为了让他们只多学一项技能,而是想让他们做出些样子的时候,把他们的书画拿去卖啊!
时光一愰而过,杜辰和杜佑已经在杜府学了两年了。这年,正好又到了上阳书院进学的时候,婉容和杜辰一起将书画和绣品卖掉,再买了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回到了家里。
“大哥,你把这首诗抄下来。”婉容将自己想出来的一首名诗交给杜辰。
“《观沧海》这是谁写的?”杜辰一看惊了一跳。
“别管是谁写的,你只要抄好就行。还有二哥,你先画出这首诗里的意境,记住,意境一定要鸿大。你画好后再让大哥把这首诗提在画上,到时我们再装裱起来托人卖掉。”
二人靠卖字画过活已经有段时子了,但是合作一幅作品倒还是头一次。于是,二人不断地画画写写,只要有一个人出了一点错,那幅作品就算毁了。
大半个月过去了,杜辰和杜佑总算将一幅画卷交到了婉容手上。婉容虽说自己画得也不是很好,但是她的欣赏水平还是够的,见此画,点头道:“明天就托人去装裱,一定要想办法卖给上阳书院的夫子。”
“为什么一定要卖给上阳书院的夫子?”
“只有那样,你们两个才有办法到上阳书院读书!”婉容白了杜佑一眼。她敢肯定,当她提出作这幅画的时候,杜辰就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了,只有她这个二哥神经比较大条。
“啊?”杜佑惊道,随即大喜:“好好!我一定想办法把画卖到上阳书院去。”
说完,杜佑就拿着画跑到杜府去了。
最后婉容才知道,杜佑找杜老爷子帮忙,与知县搭上线,托人将画拿到上阳书院去卖。由此还掀起一阵风波。最后他们找到了作画之人,找到了杜府,杜辰和杜佑就顺利入学了。
两个儿子被上阳书院来人请入学院,对杜老四和王氏来说,那可是件扬眉吐气的大事。现在他们两走到哪里都能挺直腰杆说话了,而那些说冷话的人也都消声匿迹了。他们夫妻二人干活也更来劲儿了,虽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月的活,也比不上儿子的一幅字画,女儿的一幅绣品,但是他们还是干得很来劲儿。
在杜辰和杜佑入学上阳书院后不久,老村长就去逝了。婉容一再怀疑,他该不是被哥哥们到上阳书院读书给刺激到的吧?说来,哥哥们有今天,还得多亏他“帮忙”呢!
老村长的后事办完,很快就有新的村长任命。那是我们村里家底最殷实的人家,平时并不接济别人,但也不会仗势欺人,将中庸之道运用得非常好。
这天,婉容还是在家里做绣活,就听见前面院子里似乎有刘寡妇的声音。婉容以为她又是来找事儿的,忙放下手中的活,走出去。
“人家村长一家,那家底多好!人也好,不多事。最重要的,你们家现在有两个儿子读书,看现在这情况,这书还读得不错,但这以后要用的钱也海了去了。就你们这样的家庭,怎么负担得起。总不能儿子能读书,你们因为没钱就不送了吧?”刘寡妇换了一副面孔,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他家的儿子那样儿……我也不能把容容往火坑里推啊!”王氏不赞同道。
“他家儿子怎么了?人家有手有脚,长得还挺标志的,只是心志有些不足,他家里还有两个兄长,照顾他一辈子是不成问题的。而且人家也已经答应了,只要容丫头嫁过去,辰儿和佑儿读书赶考他们都支持!”刘寡妇一脸神秘,好似婉容她们家得了多大便宜似的说道。
婉容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其实很想看看王氏的选择。她和两个哥哥挣的钱,只拿出了一部份作为家用,剩下的都在她这里存着。虽然有点困难,但她们兄妹几人努努力,也不是不可以度过难关的。而且他们的技艺日渐纯熟,以后应该比现在挣得钱还要多一点才对。但是这些杜老四和王氏都不知道。
人与人之间相处,是经不起考验的。婉容也不想去考验,让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她站在门口出声道:“所以就要把我卖掉是吗?你这么积极地促成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容容,娘没这个意思,是你大伯娘今天突然来说这件事情的。娘,娘也不会同意的!”王氏急急地解释。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话呢!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我能有什么好处?”刘寡妇一脸责备。
婉容悠悠地进来,坐下道:“没好处?那就是说你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啰!为了让我过得不好,你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是愿意去做的。”
婉容说的倒是实话,从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听到的就是刘寡妇让王氏不要救她的话。之后更是处处针对她,很不待见她是个丫头,而王氏和杜老四却当个宝似的疼。
王氏也道:“就算我们家再穷,也不会走到卖女儿的地步。这件事情没得谈!”
婉容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我们家还要努力干活,挣钱送哥哥们读书,免得到时候没有银子,又有人要打把我卖掉的主意,就没时间招待大伯娘了,大伯娘请回吧!”
“你,你们,哼!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刘寡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刘寡妇走后,王氏一下午都是一脸忧愁的样子,婉容看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晚上杜老四回来看见王氏这样子,以为家里出什么大事了,问了后知道怎么回事,坚定地道:“我杜老四就算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去卖女儿。就算他们家儿子是正常的,女儿这样子进家门,那日子还能过得抬得起头来吗?我们过了一辈子抬不起头的日子,怎么能让孩子去过这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