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突然见此,发了疯地跑过去,伸出胳膊挡住。赵然还来不及出手,一切已成定局。婉容见王氏一条胳膊已经软下来了,早已跑过去看看情况。
赵然却还愣着出神,他当然也看到了村长老头的动作。虽然他有答应过杜爷爷不涉足,不干预村里的纷争,但有他在,就算是看在婉容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让杜辰发生危险的。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王氏的动作居然比他还要快!
“娘!”婉容想过去看看王氏倒底怎么样了。
“不要过去!”赵然一把拉住了她,怕她上去被误伤。因为就这会儿功夫,现场已经乱成一团了。杜老四不知道是因为王氏受伤,还是因为他们对杜辰出手激怒了他,他冲上去和他们打作一团。
“可是……怎么会这样?不就是交个粮食吗?”婉容看着他们撕打的狼狈和惨烈样喃喃道。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她,连混混打架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确实吓住她了,让她生生见识到了丛林法则在现实中的应用。
在她心里,这个古代的农村虽然穷了点儿,物质生活水平低了点,娱乐生活少了点儿……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青山绿水,民风淳朴,没有现代都市的勾心斗角、曲意逢迎。可是没想到,事实与她想像的相去甚远。
“你站远点,别乱跑知道吗?”赵然抱着她走到人群最外围,对她叮嘱道。
“嗯!”思绪混乱了的婉容,胡乱地点点头。
赵然揉了揉她的头发,走进人群里,人们还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就见原本打做一团的人分别倒在两边。他站在中间:“既然交粮这件事解决不了,现在又有人受伤了,我看还是到县衙去解决吧!”
“可是……”杜老四迟疑道。
“不行!”王氏反驳道。
村长老头一边捂着破了的嘴角,恶意地笑道:“见官就见官,我还怕你们不成!”
“你都不怕,难道我们还怕了不成?”婉容见村长老头到现在还理直气壮的,气愤地挤进来道。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有本事你们就去报官啊!嘶~”村长老头现在连表面功夫也懒得做了。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说完就要转身。
“容容,回来!”王氏和杜老四一齐叫住她。
婉容跑过去察看了他们的情况,除了王氏的胳膊伤得有点重,其他人也都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这才松口气道:“爹,娘,为什么?”
王氏压低声音在婉容耳边道:“你大哥是读书人,以后也是要做官的,现在就吃了官司,对他以后的影响不好!还有你二哥,我和你爹本打算等农忙过了,也想办法让他入学,如果报了官,他可还怎么去读书啊!”
婉容想了想,这就相当于现代,进一些大型的公司,要要求员工没有犯罪记录是一样的。可是,上法庭的人也不一定都是罪犯啊,也可能是受害者呢!农村人没有文化,以为凡是上了衙门,对自己的声誉不好!
“哥!”婉容看向杜辰。哥哥是读书人,他应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也有一句话叫人言可谓。婉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做才最好,但她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官方途径解决,否则他们一家以后就只能受着村长一家的欺压。
“哥!你是读书人,应该知道只要你没有犯法,就算上了衙门也不会对你将来的仕途有影响的!而且,这次如果放过了,以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利地欺负我们,其他人也会觉得我们一家好欺负,会有样学样的!”婉容见杜辰一直沉默,急道。
杜辰看向她,习惯生地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哥哥当然知道!但他是村长,大小也算是个官儿,是能和见得上知县的人。而我们并不了解……要是最后他们让我们成为犯法的那方了呢?”
“这……”她忘了,这古代还有天高皇帝远一说。这要是他们官官相护,结果还真难说。她现在真的能深刻地体会到,如果在古代,父母官是个贪官,那么人民还真是没有活路了!
“这倒不至于!”一旁的赵然插话道。
“你见过?”婉容激动道。不管怎么说,赵然总比现在的她见多识广吧!说不定他还真认识知县呢!
“没有!不过我听说他是大家族的子弟,来这里历练的。就这么点事,他还不至于徇私!”他来的时候好像听说,新来的知县是文氏家族的嫡系外放历练来的。至于为什么要到这么个偏远的小地方历练,他猜想,可能跟上阳书院有关。
“那太好了!”
“谁在说本官徇私枉法啊?”婉容正高兴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传来。
围观的人见来人衣着不凡,浑身的气势也说明他们不是一般人,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婉容一眼望去,见一大一小两个身着素色锦衣的人往这里来。大的那个,眉目清朗,看似宽和,但却让人不敢太过随便。小的那个,是个漂亮的小正太,看样子和她年龄不相上下,白白嫩嫩的,但却学着大人板着一张小脸。
最最主要的是,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漂亮的不像话。因着那“本官”二字,再看那二人一身的报派,绝不是普通富户人家能培养的出来的,婉容想大的那个一定是新来的知县了。倒是大家族出来的,就是不一样!那样的人家,想来基因是不会差的。
“没有!然哥哥说县太爷出身大族,见多识广,为人端方正派,怎么会徇私枉法呢?”婉容歪着脑袋看似天真地说。
“小姑娘挺会说话的嘛!”文青山微笑着夸赞道。他刚刚只听到徇私两个字,倒是不清楚他们刚刚在说什么。他新上任,又刚好遇上第一个农忙季,自然要多下乡下来看看。听属下说杜老大人住在这个小村子里,正想去拜访,却看到这里围了一群人,只好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然哥哥的话,我正要去找县太爷报官呢!你就是县太爷吗?”婉容仰着头,睁大眼睛好奇地道。卖萌不可耻!要知道小孩子的话最可信了,现在也就她能卖卖可爱,跟这位父母官拉拢拉拢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