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入眼的就是一栋三层阁楼,楼上粉绸点缀,还有不少漂亮姑娘倚在栏杆上打闹笑骂。一见一群公子哥儿站在门口,媚眼如丝般缠在小七他们一行人上。还有个别的将外袍一拉,露出大半个香肩。小七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看向莫娇娇。哪晓得这姑娘正忙着回那些姑娘们的媚眼,压根儿就不把她当回事儿。
一个打扮俗艳的老嬷嬷摇着团扇拽着莲花步走了过来,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华琛儿的身上,笑道:“哎呦公子们,哪有逛花楼还带着个小娘子的?几位是不知道花楼的规矩吗?我们这儿啊,只迎男客!”这老嬷嬷说完还掩着唇呵呵的笑,小七都能清楚的看到从她脸上抖落下来的****了。
罗浮元扯出一丝冷笑,手一摊,一张银票就到了老嬷嬷的手中,那嬷嬷立马弯腰让道。再次让小七见识到了钱的重要性的同时,也在感叹,刚才娘娘腔掏钱的时候感觉还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啊!几个人鱼贯而入。由着龟奴将他们领进一个上等的厢房。一桌子的菜是早就定下了的。小七这才醒悟过来,敢情刚才的银票负的还是华琛儿单独的那一份啊!
入座后,老嬷嬷摇着手里的团扇笑问:“几个公子爷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是现在就要还是用完晚膳后再要啊?”
“我们还要姑娘啊?是不是还得和这些姑娘们睡觉啊?”
一句话另在座的各位陷入寂静中,老嬷嬷好奇的盯着那个开口说话的俊俏少年。看着女里女气的,尤其是双颊上的酒窝和那种骨子里有着的年少娇憨。
小七疑惑的看着忽然不说话的众人,等半天也没一个人开口,小七搓搓手,猥琐的笑了:“嬷嬷啊!能不能给我们叫几个……嗯……比较会勾引人,讨人喜欢的姑娘来!”
“哎好嘞,小公子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访红楼的姑娘就是站在那都格外讨喜的很,勾引人这种下作活计,姑娘们只要一瞥眼,哪还用的着勾引啊!是个男的,三魂就得被勾去七魄!妈妈我这就替您去叫去啊!”
那嬷嬷估计是没想到遇到个回来事的,心里一高兴就夸了自家姑娘一番,可她大抵是忘了,她口中的下作活计,却是楼里面的姑娘们的生存本领,没了这些本领,青楼里的姑娘,同那些只会相夫教子的闺阁女子又有什么差别?
小七之所以要叫这些会勾引人的姑娘,动机就单纯的多了。她只是想学学这些本事,看能不能将颜桢勾引到手罢了。本来还带着点点矜持的小七,在看到韶芷之后觉得这种矜持的后果就是将颜桢拱手让给她人。当然,出于一种自私的据为己有的心理,小七还想,如果颜桢最后还是没喜欢她,那她就一定要让颜桢讨厌女人,这辈子只能同男子在一起,这样,她还能自我安慰一下,说小七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颜桢是应为不喜欢女子才不和你在一起的,下辈子投好胎就是了。
对于小七的心思,在座的各位就没那么清楚了,也许莫娇娇是知道的。只可惜她现在被华琛儿缠的绕不开身,便管不了这么多。舒之杰是不知道的。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小七一眼。易肃则是一脸看知己的眼光看着小七。姬允潇拍拍小七的肩膀,无限感慨:“阿七,没想到你这么生猛。当初我竟然还误会了你同颜夫子。真是猪油蒙了心。真为你的小娘子担心啊!”
小七好想说,你继续误会我和颜桢吧,我就喜欢你们误会,可却被舒之杰插进来的声音打了思绪。
“小娘子?我怎么不知道?”舒之杰生硬的扯出一丝笑来看着小七,小七干笑一声,不知怎么作答。姬允潇看终于有机会和舒之杰说上话了,忙热情的替小七回了:“之杰兄你祖籍是扬州的,阿七是巴蜀的,你当然不知道了!阿七自小就订了亲,说是巴蜀的一代佳人,叫什么来着?我想想啊……”
“芽儿。”提醒完小七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这是干嘛,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对对对,就叫芽儿,阿七还可劲儿夸了他那小娘子有多销魂呢!哈哈,却不想还是来花楼寻乐子了!想来阿七一定是空闺寂寞哦!”
听了姬允潇的玩笑莫娇娇也笑了起来,方才他们谈论的那些她都听到了,理了理思绪,莫娇娇这个聪明的姑娘又一次很善解人意的懂了小七的无奈。舒之杰则是转向小七,看着一脸菜色的小姑娘。笑的如沐春风:“你娘子滋味很销魂?你现在很寂寞?嗯?”三个问句,问的小七不能点头也不能摇头,只能傻笑。姬允歌坐在位子上满上一杯酒边喝边看戏,华琛儿见没她什么事儿也是坐在自己的位上吃点小菜糕点什么的。
“你们也忒不拿自个儿当外人了,今儿个是本公子请客,一个二个的全围着阿七算怎么回事?阿七就这么销魂,这么吸引人嘛?”
一直被遗忘的正主罗浮元不乐意了,掸了掸袖子,斜睨了众人一眼。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搓搓臂膀寒暄着入座。罗浮元气的颤着兰花指点过众人,尖声道:“果真是群白眼狼,竟瞧些不讨喜的。”
小七嚼了块肉在嘴里,笑着道:“我师父说了,如果我乖些,其实很讨喜的!”莫娇娇一脸慈爱的抚摸小七的后脑,摇头感叹:“你这孩子,在乖巧下去,你就更不讨喜了。”
“娇娇言之有理。”姬允歌凉凉开口,舒之杰暗暗点头,易肃摇头晃脑假装没听到,姬允潇和华琛儿争肉的筷子在一刹那颤抖。罗浮元轻哼一声,满脸的傲慢,可上翘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不一会儿,那个走了的老嬷嬷推门而入,随着老嬷嬷步子的,还有姿色各异的姑娘们。这些姑娘手里都拿着些东西,有琵琶,有筝,有萧,有笛。甚至连葫芦丝这种极罕见的南蛮乐器都有。有几个估计是没什么绝活的,手里拿着绢丝团扇或者苏绣手绢,充个场子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啊!
老嬷嬷笑道:“各位爷,你们要的姑娘妈妈我可是都给带上来了啊!剩下的就全凭爷们差遣,妈妈我就先下去了!”话一丢下,老嬷嬷就扭着水桶腰出了门。一群人对着另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这让刚活跃些的气氛又打了回去。
估计是自见识世面以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几个姑娘骚动起来。甚至有些都小声抱怨起来了。一个看起来沉稳些的姑娘笑着站出来,问道:“爷想挑我们姐妹几个谁来伺候都行,只是别让我们姐几个这样傻站着啊!”
“伺候他!”众人很不道义的把所有姑娘都推给了小七,一同将手指向小七的时候小七正在往嘴里塞着肉,那个开口的姑娘笑着看向嘴边还挂着半块肉的小七,福了下身。姑娘们像是得到什么暗号似地全扑向小七,一口一个公子,大爷,叫的小七骨头都酥了大半。当然这一大半中,有一小半是因为这些姑娘挤向她的柔软胸部……
奋斗了半天才将这些姑娘摆平,让她们有乐器的便弹奏各自的乐器助兴,没乐器的便在一旁唱曲儿,万幸的是这几个唱曲儿的姑娘不是同一个地方的,所以会的各有不同,也算让小七他们长了长各地民谣的见识。
“阿七,光是吃肉有什么意思?来来来,喝酒!”易肃看不惯小七只吃肉,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举杯邀小七喝酒,小七正要举杯呢,却被莫娇娇拦了下来:“她不能喝!小七绝对不能喝酒!”
好家伙,莫娇娇可没忘记小七喝酒的吓人模样,早在见识到的时候,莫娇娇就发誓,有生之年,能阻止小七喝酒的时候就绝对誓死保住小七。
这句阻止一出,易肃那个牛脾气的汉子不乐意了:“看不起我是不是?还是阿七一杯就倒啊!”
“不是,我不是看不起你!”小七看莫娇娇这么为难,心里暖暖的,但那酒也确实勾起了她的酒瘾。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竹叶青。且酒香醇厚,一定是个圣品。
“我千杯不醉。”
软糯的一句话勾起了在座各位的挑战之心,大伙儿心里都想着,就这个小身子骨,两大海碗就能放倒十个小七。一群人摩拳擦掌想第一个就将这个说大话的小七喝倒。莫娇娇瘫在椅子上,心想,神啊,我还是收回当年发的誓吧!我莫娇娇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个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