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火药味根本就抵挡不住小七那边的自我甜蜜味,回到后山的小七也不管什么礼数就直接冲进了木屋里,将手上的菜一一摆好,变摆嘴里还不停歇:“夫子!您要的三道菜学生都给您弄好了!回锅肉炒的极好,香的紧,夫子您一定要多尝……尝……”
之所以结巴了是因为小七摆好菜后一扭身就看到才洗浴完的颜桢正不紧不慢的系着中衣的带子。光滑的丝质中衣,斜襟的衣领有些松垮随意,不难让小七看到颜桢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小七腿一软,忙撑住身后的看似很快就会散架的小木桌,使劲吞了下口水。颜桢偏过头懒懒的看了小七一眼,也不做声,继续慢悠悠的穿着衣服,微湿的发暧昧的贴着他的侧脸,就如同情人温软的吻轻轻柔柔的……小七晃了晃脑袋,忽然觉得鼻子下面粘糊糊的,正要用手去摸,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小七看着那双手,感觉到那手里的温热感,看了眼手的主人,立马倒吸一口冷气。眼前忽然有点晕,不过想着好不容易一次近距离接触,就是师父来了她也誓死不能移动一分位置!
颜桢仔细的拿着白净的帕子擦拭着小七的鼻子,浓郁的眉头轻轻皱起,眼里还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味道,好像皱着眉头的不是他似地。小七则是眼睛都不眨的用自己的视线描绘着颜桢的轮廓,微皱的眉,带着笑的眼,挺拔的鼻梁和微微勾起的唇角。小七想,这个就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啊!他在对自己好呢!他是可以将她从峨眉彻底解救出来的人啊!
“田晓琪,你应该看看大夫,毕竟鼻子流血这种事说起来也不算小。”颜桢忽然离小七远了点,将手里已经沾了血的白帕子随手一扔,小七的视线也随着这个抛物线移动着。看着帕子上的妖娆红梅似地鲜血,小七才知道,原来有是自己想太多了啊!颜桢随手倒了杯水,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还有,你还是先把头昂着一会儿吧!免得等会又流了。下午是之凤的课,我等会同他说说,你就不用去了,好好歇着就是。”
“知道了,谢夫子关心!”虽然初衷和暧昧无关,但左右想想,颜桢这样也属于一种关心,虽然关心的随意了点,不过这种事得慢慢来啊!急不得的。
随着颜桢撩袍坐下的动作,小七也在他对面坐下,拿着碗筷的小七忽然间有些局促,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呢?!颜桢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尝了口回锅肉后,眼里的笑意更是浓了:“你这厨艺竟比琛儿的还好,不做厨子可惜了。”
见颜桢正夸赞自己呢,小七抛下局促笑着又给颜桢夹了几块回锅肉:“那夫子你一定要多吃点啊!”颜桢看着碗里还泛着热气和油光的回锅肉,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不过还是夹起小七的筷子沾染过的回锅肉,慢慢送进嘴里。那双筷子,是小七刚才咬过的,小七有个毛病,吃饭的时候如果紧张局促的话就爱咬筷子,刚才因为纠结与自己的无聊使劲咬了筷子的小七不明所以的看着颜桢慢吞吞的吃着自己夹给他的回锅肉,眼里是亮晶晶的期待。颜桢慢慢咀嚼着口中回锅肉,唇齿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甜辣味,虽然没了回锅肉原有的辣味,可那股淡淡的,不易发觉的清甜却紧紧的缠住颜桢的味蕾与不易察觉的悸动。颜桢脸上的笑容缓缓展开,这是小七第一次见颜桢这样的笑容,虽然只见了三次,每次都短的可怜,唯独这次时间久了一点,也是这次,他们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这一次,他笑了,是真心的带点赞许的笑,而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映衬温润。
“我似乎爱上……”
颜桢的一句话让小七愣在那里,细细的等着他的下文,可他却是咽下那块回锅肉后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你的回锅肉了。”
看似平常的一句话让小七的心一下子又摔成两半,不过小七是个意志力顽强的姑娘,想着虽然颜桢只是爱上了她的回锅肉,但想着日后可以借着这个名义天天来给他做菜,顺便能独处,指不定哪天颜桢就对自己芳心暗许了呢!想开了的小七笑着扒了口白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那学生以后天天来帮夫子做菜就是!”这句话颜桢没有在回答她,只是夹了块回锅肉到小七碗里,淡笑一下,继续吃着自己的饭。而小七则是盯着碗里颜桢给夹得回锅肉,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才能避开颜桢将这块来之不易的无价之宝回锅肉给珍藏起来!颜桢也不理会小七神经质的盯着一块回锅肉发呆。径自吃着饭喝着酒,摇了摇手里的酒坛子,颜桢笑着问道:“会喝酒吗?”
小七捂脸,颜桢想干嘛?难不成是想乘她喝醉了对她怎么怎么样?好羞涩,可以直接说的啊!不对!小七啊,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节操呢?难不成是自己继承了老爹的人道分裂?怎么行,怎么行……
无奈的看着捂着脸一直摇头的小七,颜桢猜想定是个不会喝酒的了,刚举起酒坛往嘴里送就被一双纤细的小手挡住,颜桢的唇似有若无的擦到小七的手背,小七整个人颤了一下,心里顿时痒痒的,也跳得极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一样。小七故作镇定的抢过酒坛,眼也不眨的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末了还意犹未尽的砸吧了一下嘴:“啧啧,六十年陈酿,应该是埋在树下的,嗯……里面好像还加了一点高良姜,高良姜味辣,倒是不会融了酒的辣味纯味。”颜桢诧异的看着脸颊微红的小七,小七的眸子变的格外明亮,较之方才,似乎更多了一丝妩媚,颜桢觉得这个少年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喉结和动作上不时的一股潇洒,他几乎都认定了他是个女子。可此时,他又觉得,面前这个田晓琪如果是个女子,定然是风华绝代的,不时美艳,而是一股女子难有的豁达。男女莫辩啊!
“你懂得倒是不少。”听着颜桢夸赞自己,小七下巴一扬:“那是,这些都是师父逼出来的,小时候我一做错事,我师父就罚我吃三个月的白馒头,啧啧,本小……爷几乎一年有十二个月在吃白馒头!夜里常常乘着师父师伯们都睡了,和紫梦师姐一道去偷吃药室的草药,没办法啊!师父为了防止我偷吃,愣是把所有剩饭剩菜都给到了个干净!不过我也不傻,不会只可着草药吃,也会去酒窖偷些酒喝,嘿嘿,每回拼酒,紫梦师姐都输给我!”
小七是千杯不醉的,只是有个毛病,就是喝了酒后话会变得特变多,用莫娇娇的话说,就是一个话唠。在这方面,莫娇娇说,每次小七喝完酒,她都有将小七拍死的冲动,因为这妮子实在太吵了,而且越喝越上瘾。记得有一次,小七和莫娇娇去莫家的地下酒窖偷喝酒,小七越喝话越多,话一多酒也停不下来。莫娇娇急的直哭,看着小七的脸都发紫了还不停,莫娇娇当时恨不得咬牙自尽。最后直接一个棒子将小七打昏了才制止住小七近乎疯狂的摧残她家酒窖。最后的直接后果是小七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回到峨眉后被静佛师太罚了三个月的白馒头。
颜桢皱着眉头看着自从到了小七手里就没回到自己手里的酒坛,还有小七一反常态的多话。伸手就想抢回酒坛,可小七终归是从小就习武的,虽然功夫差的很,但怎么说也比颜桢这种不会的强。轻轻一个扭身,小七就躲过了颜桢的魔爪。抱着酒坛,脸上浮出委屈的表情:“夫子,你怎么小气的连就都不舍得给学生多喝几口?就跟我师父似地,我师父是个特别严肃的老太婆,人可坏了,总是逮着我一个人罚,而且特别无趣,只会罚我吃三个月的馒头,如果按照这样排的话,我还得吃三年的馒头才能洗清这些天犯得错呢!而且期间还不能犯错。不然还得继续加!”
颜桢无奈了,头一回觉得自己做了件错事,而且是件很伤脑筋的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