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十九年以来被你抓在手心里的瓦尔德先生滑掉了,先生,你难道不感到意外吗?这是我们上帝事先确定的时间。的确,原先人们已不再想这件事情,瓦尔德先生好像被人们遗忘了,仅仅被用来作为儆戒他人的例子。国王在自己的脑子里思考并安排着一切,有一天突然宣布瓦尔德先生过两三天要到宫里来了。国王说他已让人给瓦尔德写了信,还说为了让瓦尔德大吃一惊,有六个多月谁也没有对他讲起此事。陛下很高兴,他想突然袭击,果然所有的人都感到惊讶;从来没有一个消息像这个消息那样,引起这么大的注意及轰动。终于,在星期六早上,瓦尔德先生带着他这类人独特的面容,穿一件旧的、像人们在1663年穿的那种标准的男式齐膝紧身外衣到达了。在国王的房间里他单膝下跪,当时只有沙托纳夫先生在场。国王对瓦尔德先生说,他的内心受到伤害的时间有多长,他就多长时间不把他召回来,但是现在他是心甘情愿要他回来的,他对重新见到他很高兴。瓦尔德先生以一副坚信不疑的神态出色地作了回答,上帝赋予他的爱掉眼泪的本事在这种场合产生了不错的效果。在这样初步会见后,国王让人把王太子先生请来,像一位年轻朝臣那样引见他。瓦尔德认出了王太子并向他致意。国王笑着对他说:“瓦尔德,那是件蠢事,你很清楚,在我面前人们是不向任何人致敬的。”瓦尔德先生用同样的口气说:“陛下,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一切都忘了,陛下应该原谅我,直到第三十件蠢事。”“好吧!我很愿意,”国王说,“不过到二十九件为止。”然后国王嘲笑了他的男式齐膝紧身外衣。瓦尔德先生对他说:“陛下,当有人悲惨到足以要远离你的时候,他不仅可悲,而且可笑。”一切都是用这种无拘束的、有趣的口吻说的。所有的朝臣都热情地接待了他。
有一天瓦尔德先生到巴黎来看我:我已经出门去他府上了,他遇到了我女儿和我儿子。我是晚上在他府上见到他的,这是一种真正的快乐。我对他说了几句我们的朋友。“什么!夫人,我的主人!我的知己!我受过他最大恩惠的上流社会人物!你能怀疑我全心全意地爱他吗?”这使我非常高兴。瓦尔德先生在凡尔赛,住在他女儿那里。宫廷成员今天动身,我想他将回来,在奥塞尔赶上国王,因为他所有的朋友都觉得他会伴驾出行,在出行中他肯定会通过对陛下的军队、防御工事和出征这三件小事非常自然的赞扬来竭力进行奉承的。
也许我们的朋友将会把这一切告诉你,我的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回声。但不管怎样,我已开始谈这些细节,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喜欢有人写信告诉我,并且我要根据你来评价我自己,我亲爱的先生。跟其他人在一起,我常常被追捕,但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被逮住过。
有人说,你可敬的、宽宏大量的朋友诺瓦耶先生帮了瓦尔德先生很大的忙,诺瓦耶先生相当慷慨,所以这件事是不容置疑的。科维松先生来了,这将决定是中断我们的婚姻还是缔结婚约。确实,写这么长我感到累了,我没有好心情只谈瓦尔德先生一个人,老是瓦尔德先生,这都成当天的福音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