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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致格里尼昂伯爵

哎!我还是牵挂她的事,这可怜的孩子,尽管她任性,随心所欲,但还是没能随愿在本月10日离开这里。

这里仍然在下着雨,而且是下个没完没了,很有可能发生重大意外事故。所有的河流都已涨满,河水溢出河道,淹没了每一条路面,车夫认不出车道,随时有翻车的危险。总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住在乡下自己家里的罗什福尔夫人急着想回巴黎去,丈夫也在那里期望着她回去,母亲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焦急心情等着她,可她就是无法起程,因为,安全无法保障。的确,这个冬天遭透了,没有下过一场雪,天天都是这样的磅礴大雨。

“新桥”的弓形桥身几乎已被河水淹没,没有一只船能从下面通过。一句话,我得向你承认,事情是古怪的。天气如此之坏,我反对我女儿在这几天之内起程。并不是我断定她受不了沿途的寒冷、泥泞的道路和路上的疲劳,而是不想让她被大水淹死。

尽管我的理由是充足的,但如果没有主教助理和她一起走的话,我还是很难将她挽留到现在。主教助理已着手准备他表妹阿尔古的婚事,婚礼将在卢浮宫举行,德·约纳先生将作为她的代理人。国王曾跟他(我对主教助理说过)谈过这个问题。这件事被一天天地拖延了下来,要一直等到八天以后才有可能进行。然而,看到女儿这样急着要离开,我每天都心神不定,不得安宁。要是主教助理不拖延那场婚礼的话,我看,我的女儿是即使没有人陪伴也会发疯似的要离开这里的。单独离开将是多么地可怕,而跟着她的小叔子该有多好,所以我化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留住。其时,水也已经退去了些。

我还要对你说,她现在虽然还在这里,但我一点也不感到愉快,因为我明白,她必须离开,她之所以还留在这里,不过是尽义务和执行业务上的事罢了。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社交活动,所以,她过得并不愉快。每天,人们翻来复去谈论的都是什么道路、雨天,以及冒险的人们所发生的悲剧故事什么的,心总是紧紧地。一句话,尽管我是喜欢她留下的,这你知道,而目前我们的处境令我感到心情沉重,厌烦不安,所以,最近这些日子,我过得一点也不惬意。

亲爱的伯爵,对于你给于我的所有友谊,我都十分感激,同时,对于你的处境,我也深表同情。你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我所经历的痛苦和我可能经历的痛苦。可是,当我一想到你的这一思想状况可能会给你见到我女儿高兴时的心情投下阴影时,我就感到了沮丧。生活就是这样,总是不断地花样翻新,不断地产生伤感的事。

再见,我最最亲爱的伯爵,恕我冒昧,总是写些长长的信,搅乱你的安宁,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写这些信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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