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扬冷笑:“姨娘先别喊冤,药是你弄进来的,在你房里也搜来了剩下的,太医验过和大哥所服一般无二!这两位姑娘也指认了你,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姨娘纵是抵死不认,恐怕也由不得你!”
孙姨娘自知推脱不掉,干脆破罐子破摔,耿直了脖子叫道:“是我做的又如何?大公子今年都十七八了,别人这般岁数不说房里早有了侍妾陪房,就是孩子都该有了!我是他的庶母,府上又无正室操持,大爷外头事忙哪里顾得上内宅,我就是替他操心一二又有何错?”
傅怀淑简直不敢置信,这世上还有如此脸皮厚的人,硬是把下毒陷害说成是为了他好,不由冷笑连连:“你操的哪儿门子心?不过一个妾!你也配!家里祖父祖母健在,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说话?别说是大哥的亲事,就是二弟和三妹妹,也没你说话的份儿!真不知道你哪来这样大的脸!”
孙姨娘尖声叫道:“我也是一派好心!大公子辛苦功课,身边没个知心人服侍,我给他两个丫头也是关心他!我也是怕大公子年纪大了一直憋着熬坏了身体……”
“闭嘴!”这话越说越不堪入耳,傅清扬铁青着脸,怒声笑道,“别说姨娘你弄来的是什么腌臜货色,就没听过有庶母去百般关心嫡子的!”
看孙姨娘张嘴要嚎,傅清扬一个眼色,春莲立马上前,利落的几巴掌下去,扇得她嘴角流血。
傅清扬慢悠悠地品着茶,淡淡一句话,就让孙姨娘再也找不出反驳的借口。
“嫡子庶母,终不相宜!姨娘自己不安于室,还想拉着大哥下水吗?”
傅清扬看着孙姨娘委顿在地哭求连连,刚要开口,就冲过来一人,扑通跪在地上,抱着孙氏泪流满面,痛哭求道:“大姐姐,二妹妹,我愿替娘亲承担过错,只求饶过娘亲一命!”
孙姨娘见儿子来了,顿时仿若有了主心骨,嚎啕道:“我的儿啊,她们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娘亲罪不可恕,还望看在我和柔儿的面上,将娘亲送到庄上思过,留她一条性命!”
孙姨娘的哭号犹如被人猛然掐断一般,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安儿,你在说什么,你、你不要娘了么……”
傅怀安垂下眼,艰难劝道:“娘,你的确犯了错,这府里是再也容不下你了……庄子上清净,娘去哪里好生思过,儿子也会常去看望你……”
“啊——”亲生儿子的背弃让孙姨娘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扑向他,尖利的指甲抓得傅怀安面上鲜血淋漓,少年不躲不避,面容苍白,眼神阴翳,让人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闹什么!”
安定侯终于露面了,脸色极为难看,显然刚刚被训斥过了,吩咐下人堵了孙氏的嘴,将人捆好,冷冷命令道:“孙氏毒害公子,心肠阴险,从今日起不再是侯府姨娘,降为低等仆役,打三十板子,送往庄上,永生不得回府!”
说完嫌恶地看了涕泪横流的孙氏一眼,再无往日情意,甩了甩衣袖,仿似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忙不迭地走了。
厅里一时无人说话,只余孙氏沉闷的痛呼,和板子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许久,傅清扬叹了口气,站起来疲倦地道:“大夫可还在,请过去仔细看看二公子的伤,不拘着什么好药材,只求别留疤就行!另外……请个大夫随孙氏走一趟,好生治理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