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天,傅清扬十几年没减掉的婴儿肥就消失了,虽然面色尚好,在外人跟前也表现得十分冷静,可眼见的消瘦下去,还是能让人体会到她的悲恸伤心。
宫变那夜之后,梁太后就对外称病了。
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娘娘这是碍着名声有损,没大有脸见人。大家暗自腹诽几句,该尽的礼节却绝不敢少。虽不能当面拜见,那些孝敬依然流水般送往寿康宫。
傅清扬几次三番地求见,都被孙嬷嬷挡了下来,那张刻薄尽显的老褶子脸板得一丝不苟,态度强硬地拒绝道:“太后娘娘凤体违和,太医特意嘱咐了,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娘娘静养,姑娘还是请回吧,老奴定会将姑娘的问候转达给娘娘,等娘娘好些了,姑娘再来请安。”
傅清扬不死心地往孙嬷嬷怀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锦囊,笑着道:“嬷嬷服侍太后娘娘辛苦了,这些给嬷嬷拿去吃酒……不知太后娘娘身子可好些么,这么多天都见不到太后,我这心里怪担心的!”
孙嬷嬷冷眼看着她,将锦囊塞回她手里,淡淡地道:“姑娘还是收回吧,老奴担当不起!太后娘娘有上天庇佑,自会好转,姑娘安心等着就是!”
说完不再理会她,孙嬷嬷心里一声冷笑,转身进去了。
傅清扬当即气个好歹,暗骂一声老刁婆,真是什么主子养出什么奴才!
梁太后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傅清扬无奈,只得另想办法。
不光是梁太后称病,皇上也病倒了。
这番打击太重,再加上皇帝身子本来就沉珂未去,这两年芳嫔明里暗里又喂了许多伤身子的药给他,表面瞧着虽然无碍,但终究是掏空了身子,伤到了根本。
庄皇后无微不至地陪在他身边照顾,汤药擦洗不假他人之手,让皇帝心里感动不已。
患难夫妻,真情流露。
皇上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朕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立你为后!”
庄皇后动情地望着他:“皇上是我的夫君,照顾你本来就是我应尽的责任。”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视线落到床头案几上厚厚一摞奏章,头疼地皱起了眉。
这两天虽还强撑着上朝,可每日奏章堆积如山,以他现在的精力,实在难以批阅完全,不过几天,便积了许多政事没能及时处理。
庄皇后体贴地扶起他,在他身后垫了个靠枕,笑着道:“若陛下信得过,这些奏章我念给陛下听,陛下再批阅,这样也能减轻些劳累。”
皇上微微一笑:“朕如何能信不过你!算了,我这身体……皇后代朕批阅吧,不必多此一举念给我听,若有不好处理的,再来问朕!”
庄皇后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先不说后宫不得干政,就说我一个妇道人家,管管后宫琐事还行,处理国家政事,是万万做不来的!”
庄皇后这话,让皇上心里大为宽慰,对她的本分也更为满意,不由想到什么事都要横插一杠的梁太后,纵使太后是自个儿亲老子娘,日积月累之下,心里的天平也渐渐倾向于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