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她能怪什么?
傅清扬沉默许久,方淡淡开口道:“大哥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妹妹哪有资格干涉,更遑论怪罪?不过……大哥是侯府嫡出长子,一出生就继承着无数人的厚望,有些时候不是大哥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至少现在就不行!大哥若放弃爵位,祖父祖母会如何想,又将我们姐妹置于何地,更别说整个傅家极其姻亲?大哥既然享受了侯府带来的荣耀,就势必要承担起相应职责!现在你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妹妹只希望,若有一天该大哥承担起自己责任了,大哥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出来!”
傅怀远面色动容,儒雅清俊的容颜不知何时带了些历经世事的无奈疲惫,连笑容都有着年轻人不该有的沧桑。
傅怀远微微一笑,诚恳地道:“多谢妹妹能够理解……你放心,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辞!”
傅清扬深深看他一眼,慢慢开口:“妹妹还是得说句不好听的……大哥身处这个位置,即便你想躲得清净,逍遥度日,怕也是有人不会让你如愿!大哥,我不是说你不能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现在的条件不允许,等你以后有了资本,想怎么生活,哪还有他人置喙的余地?”
傅怀远苦涩一笑:“有时候我倒是真希望自己投生在平凡百姓家庭,不用受这高墙大院的束缚!”
傅清扬笑了笑道:“大哥身为男子,怎也会说这样的酸话?要你说,那我们这等女孩儿都不必活了!要知道这个时代,人们对女子要远远比男子苛刻……而且平凡百姓家也免不了一些纷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说不定大哥真投生在那样的家中,反而无法像如今这般读书习字呢!可见权贵人家还是有些好处的。”
傅怀远笑道:“还是妹妹看得通透,倒是我想不开了……发了这许多牢骚,让妹妹见笑了!”
傅清扬起身:“自家兄妹,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哪里见笑不见笑!天色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望大哥记得今日谈话,若有需要,能承担起自己责任,哪怕不为我们姐妹,也想想老祖宗!好了,大哥不必送了,我自个儿走就行!”
傅怀远郑重答应道:“我会记得的,妹妹放心!外头黑,妹妹注意脚下!”
傅清扬摆了摆手,忍冬在前头提着灯笼,慢慢往自己院子走去。
老安定侯积威深远,如今亲自发话,哪怕傅文斌心中有百般不情愿,也只得乖乖低头。
第二日,傅文斌就老老实实写了奏折呈上去,请旨立傅怀远为世子。
此奏折一出,荥阳侯立马出列道:“臣以为,傅怀远青年才俊,得中状元,必然极有才华,更何况现如今傅怀远在朝中当值,又已成家立业,请立世子一事,理属应当!”
立马有大臣反驳道:“荥阳侯乃傅怀远的舅舅,自然偏袒自个儿外甥,臣以为,按理侯爷应当避嫌才是!”
承恩公出声道:“臣附议!状元郎虽才富五车,但毕竟年纪尚轻,资历不足,实需多多历练……过早请立世子,臣只怕傅大人会骄傲自满!”